《自然法则》微光泛泛

3、小白兔x大灰狼

　　03

　　车带着挥散不出的温热气息，开了一路，停在林家别墅。

　　“到了。”楚拾墨开口。
　　林染月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内心纠结的疑虑，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我记得你小时候，挺胖的哈？现在倒是一点看不出哈？”
　　“减肥了。”楚拾墨回答得简明。

　　“什么减肥秘招呀？分享分享呗。”她继续试探。
　　“你用不上。”他没有多言，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看吧，我就说我没记错，不过再怎么减也不可能把脸减这么帅，说不定是抽脂加整容！

　　林染月边揣着小心思边下车，白羽的签名照不合时宜地掉落下来。
　　楚拾墨眼疾手快地捡起，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几分不悦地蹙眉。
　　林染月伸手想拿过来，无奈这男人倚仗着身高优势，仅随意地一抬手。

　　“你喜欢他？”
　　“没有。”
　　“那你留他的照片？”
　　他质问的语气，倒像是她偷情了一般。

　　林染月不服气：“对啊对啊，他长得帅，我欣赏欣赏不行嘛？”
　　说话间，她踮脚就要去够他手里的照片，却被他一把揽住。

　　“你干什么？”她有些惊慌，却又感觉到腰上的力道紧了几分。
　　“不行。”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双眸紧紧地盯着怀里的人儿，那一瞬间彷佛是怕她消失一般。
　　随后他松缓了一些，道：“我比他帅，你可以欣赏我。”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倒叫林染月心头一惊，一时间放弃了挣扎，再一次陷入他的眼窝中。他的眼神有种魔力，那股深情像是黑洞一般吞噬着她，仿若只要跌入这深渊便会万劫不复。

　　灯光照射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庞，映得好似娇羞的花儿。而胸前那颗晶莹的蓝陨石正熠熠生辉。
　　这是他牵挂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儿呀。
　　他不由地抬手想要触摸。

　　“你这么喜欢这照片，那留给你了。”林染月挣脱开，落荒而逃。
　　楚拾墨看着她跑走的背影，眉目微微舒展开来。
　　伫立良久，看到她房间的灯亮起，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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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吨吨，你说他真是那个小胖子吗？”怀里的一团白色被托起，兔子耷拉着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略显无辜。
　　“不是，你肯定觉得也不是，对吧？”对视了两秒，林染月重新将兔子揣回怀里，顺着它雪白的绒毛，反复思考。

　　小时候的楚拾墨那么讨厌，现在这个肯定是整容了！
　　趁主人想得出神，兔子伺机从怀里钻出，寻找自由。

　　-
　　她和他，从出生一起成长到5岁。
　　小染月软软糯糯，像只小白兔般可爱活泼，自然很受欢迎。可小拾墨生得胖，虎头虎脑，还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总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很少说话。
　　开始，她还会拉着他一起玩，他也只和她玩。可渐渐地，他总阻止她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堵着她的去路，任凭她怎么推也推不动。

　　儿时的记忆，零零碎碎，拼凑起来并不容易，但有一件事，林染月却有着深刻的印象。
　　因为那天，她哭了一整个晚上。

　　那年元宵，小拾墨和父母来拜访时，便见小染月拎着一只颇为精巧的纸兔子灯笼开心地转着圈，灯火映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可爱到爆炸。
　　“你看，谦和哥哥送我的兔子灯笼，是不是很好看？”小染月提着灯笼照亮小拾墨的脸，兴奋炫耀。

　　小拾墨只盯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冷冷开口：“借我玩会？”
　　小染月想了想，慷慨伸手：“给，只能玩一会会噢。”
　　小拾墨点了点头，走到一边。
　　小染月也没在意，开心地去拆其他的礼物。

　　待楚家准备告辞时，书房里传来了小染月的哭声。
　　“我的灯笼……呜呜呜……你还我……呜呜呜……”
　　眼前这个兔子灯笼已被染成了一整个黑色，透不出一点光亮。
　　小拾墨满手是墨，面无表情：“我可以给你再买一个。”
　　“不要不要！我要我的，不要你的！我讨厌你，讨厌你！呜呜呜……”小染月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直往外冒，两条小辫子一个劲儿地甩。

　　那天，小染月哭了一晚上，两个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
　　事后，小拾墨的确再给她买了一只兔子灯笼，可小染月一点也不买账，赌着气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见他。
　　直到半个月后，她得知楚家一家已迁居国外。

　　-
　　不知是现实还是梦，泪已湿了半边襟。
　　虎头虎脑的脸逐渐模糊，变幻，一张五官立体的脸逐渐清晰，是楚—拾—墨！

　　林染月乍然张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眨巴了半天。
　　脑中反复交替着楚拾墨时而肉实时而清隽的脸，恍惚间，她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她甩了甩脑袋，坐起身，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手背乍红。

　　揉了揉手，她抓过手机，翻开自己下载的照片，浮现在眼前的竟然是昨晚男人注视轻笑的完美俊颜。
　　怎么回事，这男人怎么还挥之不去了？
　　她忙拧紧眼睛，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再睁眼，照片终于恢复了原始模样。
　　才刚舒了一口气，手机上猛地一振，跳出了一条好友验证信息。
　　备注里赫然写着：我是楚拾墨。
　　心再次拧紧。

　　还没缓过来，手机再次振动，林染月猝不及防地手一抖——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滑过了——“同意”！！

　　这个白羽！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
　　林染月没好气地打开聊天对话。

　　旺月小兔：「你最好真的有事找我！（严肃）」
　　羽：「（害怕）大清早，你这只小月兔吃火药了？」
　　旺月小兔：「给你个眼神，自己领悟！」
　　羽：「没关系，我这有解药！」
　　「一手消息，女二拿下！（撒花）」
　　「我可是给导演吹了你不少牛哟，不用谢！」
　　旺月小兔：「（哼）本姑娘靠的是实力！」
　　羽：「（唉）」
　　旺月小兔：「为何叹气？」
　　羽：「连拍戏都躲不开被你虐。」
　　旺月小兔：「跟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女二演对手戏是你的荣幸，好么？」
　　羽：「是我的荣幸。（奸笑）小染染，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次可是有吻戏噢，还是你的荧幕初吻吧？」
　　旺月小兔：「……」
　　羽：「（正经）我就勉强下，给你试试水。放心，我会很配合的。」
　　旺月小兔：「……谁要你配合！」
　　羽：「那你就过分了，不想我配合，难不成想多占我便宜？」
　　旺月小兔：「（吐）谁稀罕占你便宜！」
　　羽：「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卖艺不卖身！哈哈哈！」
　　……

　　退出和白羽的聊天，林染月才发现楚拾墨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图片，一张这男人的正装照片，西装革履，神采奕奕。

　　只是发照片给她干什么？
　　林染月打了三个问号。
　　随即发过来四个字：「给你欣赏。」

　　“噗”林染月扶额，才想起昨晚的对话，这男人竟当了真。

　　见她半天没回复，楚拾墨在手机里挑挑拣拣，又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照片不多，你看哪个适合欣赏？」
　　休闲的、运动的、全身、半身，照片里的背景服饰各有不同，一张俊颜倒是不相上下，只不过似乎比昨日的他更为冷傲些。

　　林染月打开一张张细瞧着，自语感叹：“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惜是假的。”
　　她摇了摇头，浏览了一番，忽而想起被他昨日拿走的签名照，问：「我那张签名照呢？」

　　这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照片竟然还会想着别的男人？
　　楚拾墨盯着手机，眸色黑了几分，过了一会，才发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扔了。」

　　扔了！这男人凭什么扔她的东西！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过分！
　　林染月关了手机，起床，不打算再理他。

　　-
　　昨日恍惚，她就这么睡着了，现在坐在梳妆镜前，林染月才正式看清胸前那条蓝陨石项链的真实模样。
　　璀璨的钻石如行星环绕，包裹着夜空中的精灵，微蓝色的光芒透析折射，在阳光的暖晕下渐渐氤氲，即便是白天，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那星河的神秘和浪漫。
　　似是梦境的碎片，微微划过她的心头，虚幻而不真切。

　　林染月甩了甩脑袋，想将项链摘下，却怎么也解不开。
　　项链的接扣像是把锁，显然她没有解开的钥匙，所以——
　　找他？不找他？
　　指尖在几张照片上滑动。

　　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匆匆跑下楼。

　　“起来了？”邱雨然放下手中的报纸。
　　“妈，我小时候的相册呢？”
　　“相册，在书房吧。”邱雨然疑惑，却见林染月一溜烟儿跑进书房，“怎么对相册有兴趣了？”
　　顾不上答话，林染月在书房好一通翻找，终于在一侧的柜子里找到了她5岁前的相册。

　　见她抱着两沓厚厚的相册本出来，邱雨然问：“忙什么呢？先把早饭吃了吧。”
　　“我一会儿再吃。”林染月欲抬脚上楼。
　　“等下。”邱雨然递上一杯温好的牛奶，“那把牛奶趁热喝了先。”
　　林染月接过牛奶，嘟嘟地喝了一个满杯，咽下最后一口，将空杯递还给邱雨然:“妈，我先上楼了。”
　　见她匆匆又跑上楼，邱雨然更疑惑了：“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林染月挑出相册里的照片翻在床上，和手机里下载的丑照、楚拾墨发的帅照一一对比，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研磨了一遍。
　　她皱着眉头嘟囔：“好像都有点像，又好像都有点不像。”
　　那不等于一无所获吗？
　　她坐起身，发愁。

　　停顿了两秒，她拨通了沈若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不是沈若，是助理小琪。
　　林染月：“小琪，若若在吗？”
　　小琪：“若姐在后台忙秀场呢，估计一时半会抽不出空。”

　　“她的品牌秀是今天？”林染月疑惑，昨天并没听她提及时装秀提前的事。
　　“今天临时预演。”小琪那头的声音嘈杂而忙碌，“染染姐你有急事的话先告诉我吧，等若姐下来，我帮你转达。”
　　“没事，也没什么，你们忙，我以后再跟她说。”时装秀在即，想来沈若是忙得不可开交，还是不要让她分心了。

　　林染月直直地躺在散落的照片里，小手拨弄着项链，心底盘算。
　　如果照片不能证明什么，那要不就她亲自下手？
　　像是打开了什么结界，林染月兴奋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枕着双臂，眼角眯成两道月牙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