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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银铃声声暖心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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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流丹睁开眼,看到在一旁翻书的人。烛火摇曳,在朱华脸上映着柔光。他道:“白黎呢?”
朱华合上书,看着他道:“蛮荒有事需要处理,他先离开了。”
流丹也不再好奇,准备起身,视线一转,看到了草席旁缀着银铃的白色长靴。
银色丝线藏进鞋面。
很漂亮。流丹这样想。
“喜欢吗?”他听到头顶上方朱华温和的声音。
流丹捧起靴子打量着,道:“喜欢。”
朱华又道:“新年礼物。”
流丹抬头看他,神色间满是惊喜。还未开口感谢他,朱华继续道:“这靴子没什么别的作用,保暖倒是不错。”
流丹依旧看着他,心中有些许暖意。定是前些日子在雪地里摔的那一跤,知他脚踝怕冷,所以才送了这么个礼物。他将靴子穿在脚上,银铃轻响。
朱华看他雀跃的神情,问道:“你曾为神官,怎么会落下这么个小伤病?”
流丹穿着靴子跳来跳去,回道:“小时候不小心被马车撞到了脚踝,没有医治。”
说到这里,流丹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也不跳了,转身出了门。
这一幕转变的太突然,朱华看着被关上的门,也知自己大概是问了不该问的。他推开门,看到坐在院中的人。
朱华给他披上狐裘披风,流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回过头来看他。
林青从空中落地看到这么一副柔弱美人月下怜之景。她张了张嘴,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发出声音。还是流丹看见了她。
流丹眨了眨眼,将刚刚泛起的泪花压了下去,道:“你怎么来啦,有什么事吗?”
林青不再多想,将在宴会上看到的事情说与二人听。她原以为白黎在流丹这里,于是直接来茅草屋找白黎回蛮荒定夺凶兽出逃一事。
将这件事快速说完,林青便要赶去蛮荒镇压凶兽。神武帝君如今被贬凡间,这些需要武力的活计只能落到了他们这些小将身上。
林青正要走,流丹喊住她:“等等,我也去。”
林青道:“小花,你没有法力傍身,到了蛮荒,我护不住你啊。”
流丹听见他的新名字,嘴角抽了抽,也懒得辩驳了,道:“我放心不下白黎,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
林青妥协,无奈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朱华。好吧,她的“上司”也要去。
趁着流丹还未回来,林青道:“帝君,天帝想要插手疆界之事,我们……”
朱华打断她,神色平静:“无妨。”他活了不知多少岁月,权势于他并不重要。
天帝想要夺他手中的兵将,还不够资格。
林青不再言语,她看到流丹拿着一个黑黢黢的棍子走来,十分不解,这是她在厨房里见过多次的烧火棍。
流丹解释道:“别误会,这是把戒尺。烧火挺顺手的,就被我拿来做烧火棍用了。”
林青为那把戒尺默哀一秒,随即卷起二人朝蛮荒赶去,缩地千里不要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用,直到听到前方凶兽的嘶吼声,林青才减缓了速度。
她唤出霜枫,三人站在剑上继续赶路,林青恢复着法力。
又行了一段距离,林青将二人放在安全处,与其他仙僚一起同凶兽缠斗起来。
流丹看着争斗最前方手握双叉钩的人,问道:“朱华,你知道这逃出来的是哪个凶兽吗?”
朱华道:“年兽。”
流丹着实惊了一瞬,白日他还在讲关于“年”的故事,到了晚上“年”就出来捣乱了。真是巧极了。流丹道:“那个手握双钩的人你认识吗?”
朱华朝天空中的人影看去,道:“鼠相,社君。”
流丹点头,环顾四周,自说自话:“也不知道白黎在哪里,能不能打得过。”
看着身似小山,抬抬脚便地动山摇的年兽,流丹心中焦急。眼看着众人与年兽缠斗半个时辰,仍无法制服它,流丹更加担忧。
就在他忍不住准备加入战斗时,看见了白黎的身影,他冲着白黎喊道:“小白,你试试用火围困它。”
白黎听到流丹的声音,眉头微松,手指掐诀,唤出火焰。
不料,年兽听到流丹的喊叫,竟不管不顾地向他冲来。众人被这变故打的措手不及,白黎和天界众人立刻向流丹飞去。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凶兽,流丹身体微僵,毫不犹豫地将朱华拉到自己身后。眼看凶兽要将二人吞吃入腹,流丹扯掉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红艳的衣衫。
接着,凄厉的惨叫声在蛮荒久久不散。
待众人赶到,看到的是满脸鲜血的流丹,手中的戒尺深深插进年兽坚硬如铁皮的血肉中,血液顺着他的手淅淅沥沥地滴落着。
年兽在惨叫一声后仿佛失去了生机,双眼紧闭,瘫躺在地。白黎将年兽收进世尘书中,又用八荒笔加固封印,担忧地看向流丹,道:“丹儿,可有受伤?”
流丹收回手,用戒尺抵着地,借此稳住身形,道:“我没事,就是手臂有些麻。”
白黎又关怀了几句,因着年兽的事,不得不离开。他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派人来寻你们。”
说完,便带着众仙神与年兽乘云离去。直到看不清白黎背影,流丹这才倒在了朱华怀里。朱华扶着他,问道:“哪里受伤了?”
流丹倒吸着冷气,期期艾艾地骂道:“这凶兽真是长着一副铜墙铁壁的皮肉,震麻我半个身子。”
朱华扶着他找了块石头坐下,道:“你不必如此,我应当是比你能打些的。”
不必如此什么?不必站在他身前护着他?
流丹正要反驳,突然意识到,好像,似乎,大概,也许……朱华的武力值确实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他作为武神,即使被贬了,也只是没有法力,但是武功还在啊!!!
想到这,流丹双手捂脸,心中哀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就自己上了呢。
看他流露出懊恼的神情,朱华不再逗弄他,替他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见他神色恹恹,朱华道:“衣服很好看。”
听他夸赞,流丹开心了一瞬,又黯淡了下去,瓮声瓮气道:“第一次穿出来就脏了。”
朱华自知失言,轻声安慰他:“没关系,我再送你一件如何?”
“啊?”流丹呆愣地看着朱华,连忙拒绝。一件衣服罢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件脏掉的衣服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