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丹卷》太阳不迷路

7、京华殿觥筹交错

　　“你们都给我出去！！！”

　　一群人被流丹赶出了厨房。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十分微妙。流丹看着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厨房，头疼不已。简直就是四颗好心帮了四百倍的倒忙！

　　没了多余人的碍手碍脚，饭香味很快飘出了厨房，窜进了几人鼻腔。流丹看着屋外排排蹲下的四人，喊道：“行了，你们可以进来端菜了。”

　　四个人不敢再争第一，老老实实地排队进厨房。

　　桌子只有四面，他们却有五个人。流丹招呼着：“我跟小白一起坐，你们随意。”

　　白黎正要坐下，朱华却抢了先，他道：“来者是客，我跟流丹一起就好。”

　　白黎瞥他一眼，懒得争抢。

　　流丹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依旧乐呵呵的，催促道：“快吃快吃，锅里还有鱼汤。”

　　灶神与白黎同流丹交好，吃起来毫不客气。反倒是曾出言“调戏”他的林青，有些拘谨。但也并未拘谨很久，很快，她就被味道吸引，与另外两人一同抢菜。

　　流丹同朱华对视，眼里都是笑意。

　　吃完饭，五个人一人捧着一碗鱼汤美滋滋的品尝起来。昨日的狸花猫也贪恋着鱼肉的味道，安静地趴在地上，等着投喂。

　　流丹道：“今晚你们留下来吗？”

　　灶神和林青表示天庭今日还有宴会，他们得赶回去。白黎一人掌管蛮荒，不用看上头脸色，来去自由，无人束缚。自然是留下来陪流丹除夕夜守岁。

　　趁着朱华在屋内洗碗的时间，白黎将流丹拉到角落，道：“丹儿，他怎么跟你在一起？”

　　流丹见他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拉到犄角旮旯里，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是因为这个。他道：“那天被贬的时候，他也在。我看他快晕过去了，就跟他一起了。”

　　白黎用手指点着流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呀，可莫要再被别人骗了去。”

　　流丹语气亲昵，颇为依赖白黎，道：“知道啦，不是还有你嘛。”

　　过年的氛围很是欢乐，三个人在村子里转悠着，以爆竹为诱，引得村中孩童与他们一起嬉笑玩闹，爆竹声声响。

　　太阳西斜，孩子们被大人喊回家吃饭，流丹三人见状也回了家。

　　一人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下肚，听着家家户户的鞭炮声，流丹道：“你们知道吗，关于‘过年’，还有一个小故事呢。”

　　白黎好奇道：“说来听听。”

　　流丹想了想，开始讲述。

　　上古时期，有一只名为“年”的凶兽。头如狮，身躯像牛，力大无穷。愤怒时的吼叫声如洪钟，抬一抬脚便地动山摇。

　　“年”捕食百兽，冬日里食物短缺。因此，每到冬天，它便离开深山，前往人类居住的地方，生食百姓与牲畜。

　　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每至天气渐冷时，人们便开始惶惶度日，紧闭门窗。

　　即使百姓们对“年”有着深深地恐惧，却依旧有许多颇负胆识的勇士苦苦寻找着对付“年”的方法。

　　在不知多少人葬身于凶兽口中后，终于有人找到了它的弱点。

　　“年”惧怕红色，火光，更是惧怕响声。

　　又一个冬天到来之际，人们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熊熊的火焰在各家门前燃烧，门窗上贴满了红色的纸张。

　　这日，“年”在深山里的食物被消耗殆尽，它看着山下的人类，眼中满是贪婪。

　　它的吼声传入山下村民的耳中，村长通知村民们燃起火焰，将一捆捆竹竿扔进火堆中。

　　“年”来了。

　　村民们这样想着，也严阵以待着。

　　“年”走进村子，却被红色的纸张和火光刺瞎了双目，被竹竿燃烧的噼啪声震聋了耳朵。它痛苦的大叫，嘶吼着逃回了深山。

　　空气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响起，怯生生的。

　　带着恐惧与惊喜：“妈妈，我们……是赢了吗？”

　　砰！！！

　　人群炸开了锅。

　　在暗处躲着的人们走出来，站在了月光下。

　　今晚的月亮，亮极了。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相拥着欢呼，热烈的庆祝着，每个人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泪花。

　　在极致的欢呼后，人们依旧害怕，不敢入睡，恐惧“年”会卷土重来。他们围着篝火夜谈，载歌载舞，通宵达旦。

　　直到天边泛起金光，一夜过去了。

　　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年——这个吃人的凶兽，真的被他们打跑了。

　　百姓们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威胁了他们许多年的恐惧终于被解决了。

　　人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拜访，互相诉说的心中的喜悦，为了表达这份喜悦，还会互赠礼物作为纪念。

　　渐渐的，曾经惊心动魄与凶兽斗智斗勇的英勇事迹，被人们口口相传，作为故事流传了下来。同时流传下来的还有如今贴春联、放爆竹，走亲访友等习俗。

　　故事讲完了，有些口渴，流丹喝了口鱼汤。

　　“故事是真的。”朱华道。

　　流丹看向他，问道：“真的有‘年’这个凶兽？”

　　朱华点点头，看着白黎，道：“有，就在蛮荒镇压着。他应该知道。”

　　流丹又看向白黎：“小白，真的吗？”

　　白黎道：“是有这么个凶兽，每年由十二生肖轮流看守，今年该轮到鼠相了。”

　　三人又说了会闲话，今日起得过早，流丹困意上涌，同二人打了个招呼回屋补觉去了。

　　没了流丹在朱华、白黎二人间调笑，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白黎站起身，道：“蛮荒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丹儿醒了我还未回来，同他说声，别让他担心。”

　　朱华撸着怀里的猫，应了下来。

　　凡间的百姓们庆祝着节日，天上的神仙自然也趁此享乐。

　　天界，专用来宴会的京华殿金碧辉煌，容纳着成千的仙家也不见得拥挤，丝竹管弦声余音绕梁，婀娜舞姿勾得神仙们拍手称赞。端坐在高台上的天帝与下方的众仙家其乐融融。

　　觥筹交错间，气氛正热烈时，一个人影站在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道：“天帝，蛮荒现下无人看守，为防其下凶兽出世祸乱百姓，小神先行告退。”

　　“慢着。”天帝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不快。宴会尚未结束，便要提前离场，岂非是在当众落他面子。

　　站在殿中的人显然并没有天帝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

　　如今在天界有些官职的神仙都被喊来参加这什么劳什子宴会，一些文职也就罢了，他们这些镇守一方的武神，离开岗位越久，就越不安全。

　　天帝压下心中的不快，轻笑一声，道：“社君，今日邀请众仙家来此一聚，是为放松，镇守之事，耽搁一日也无妨。”

　　社君对天帝沉迷享乐很是不满，却又碍于天帝的威压，无法离开。只得轻哼一声，不情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天帝看到不得不坐回去的社君，面上微微一笑。

　　社君看着杯中的美酒，坐立难安，只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终于等到宴会堪堪结束，天帝听着奉承之词，颇为受用。

　　就在天帝即将嘉奖这个会拍马屁的小仙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不好了，不好了！蛮荒……蛮荒关押的凶兽跑出来了。”

　　什么！众仙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