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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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世嘉眉头轻蹙，呆滞片刻后，面上浮现如临大敌的艰难神色。
这冷战还没结束呢，齐缜居然没趁热打铁接着作妖，反而服软差人来说想见自己，倒也是件奇事。
宁世嘉的眼珠滴溜转，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尽管宁世嘉很想同齐缜和好，但他又岂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被哄好，招招手就像狗一样过去的人？
宁世嘉坚定地自我肯定，随后让宋采去钟粹宫瞧瞧，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凤仪宫。
宁世嘉走得急，一路上都在想齐缜这样反常到底是为何。
良心发现？觉得逼他逼得太紧，简直太不是人了？
宁世嘉站在凤仪宫的牌匾下抱着臂，摩挲了下下巴，随后像是鼓起勇气，大步流星地入内。
“见过陛下。”
奉命守在殿门口的枕香喜眉笑眼地迎上，双手捧着一段红绸的末端，行过礼后就将其献给宁世嘉。
宁世嘉的视线从枕香的手上划到后头，那红绸像是往殿内铺去：“这是何物？齐……咳咳，你家娘娘在做甚？”
“陛下亲眼看看便知晓了。”枕香不敢逾矩，见宁世嘉一直犹豫着不接，稍挪一小步，悄声复言，“娘娘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奴婢不敢多说。”
哦……惊喜……
宁世嘉盯着掌心里握着那赤红的绸缎，上面百鸟朝凤的暗金纹还有点眼熟，他在枕香的眼神鼓励下跨过门槛，而这道红绸，就像是引着他，为他指路，望向尽头的红幔金纱。
澄黄的烛光下，榻上帷幕的后头正坐着一道人影，双膝并拢，两臂搭在身前，仪态端方。
寝殿内似乎焚着一股好闻的幽兰香，宁世嘉找不到源头，只是下意识地靠近更浓郁的地方。
身后倏地“啪”一声，宁世嘉从恍惚中惊醒，顺势回头望去，门扉已被叩上。
宁世嘉后知后觉有种进了盘丝洞的错觉。
“齐缜？”
宁世嘉转身，再次把目光放在榻边的俏丽人影上。
他忽然想起和齐缜阴差阳错大婚的那天，也是这般情形。
沉默无言，不知道齐缜在搞什么幺蛾子，像是打定主意不出声，像是在逼宁世嘉重现那晚的情景似的。
宁世嘉思忖半晌，还是一边走过去，一边拉起垂在地上的红绸，待到榻边时，怀里已经抱成一团。
帘纱朦朦胧胧的，宁世嘉抬眸，依稀能看见里头那人的扮相。
果不其然是婚服，仔细听还能辨认出金饰的轻响声。
宁世嘉猜不出齐缜要做什么，面上又放不下，于是干巴巴道：“听宋采说，你想见我。”
这次齐缜开口了，他单手撩起红盖头，却不急着拉开纱帐，嗓音没经过刻意伪装：“……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所以你唤我来，是做什么？”殿里的香熏得宁世嘉晕乎乎的，可这种味道偏偏让他束手无策，想要嗅得更多。
他鼻尖翕动，口是心非道：“你若是不说，我便回去了。”
话音刚落，宁世嘉就被一股强劲的拉力拽进纱帐里。
齐缜猛地将红绸绕腕收紧，将踉跄摔入又左右摇摆着要起的宁世嘉重新按回软榻上，翻身压制着他，居高临下地回望：“进都进来了，你还要到哪儿去？”
尽管身下尽是柔软之物，宁世嘉还是被摔蒙了一瞬。等眼中清明时，他抬首仰视着坐在他身上的齐缜，猝不及防对上眼尾带笑却暗藏凉意的眼神。
齐缜穿回了大婚夜的婚服，他将宁世嘉手里握着的红绸缎慢条斯理地抽出来，随后将宁世嘉的手腕合在一块举起，不容他置喙反抗，在同个地方绕圈，绑了个死结。
“齐缜！你干什么！放开我！”
宁世嘉一脸震惊地看看齐缜，又低头看看手上的红结，他试图用双手互相搓，不但松不开，反而越弄越紧。
然而齐缜没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把红绸骤然往上一提，宁世嘉就像条死鱼一样被吊着手：“你说你要走，是要去钟粹宫？”
提到“钟粹宫”，正是宁世嘉心虚的点，他“嘶”了一声，换来齐缜略微的收力：“……什么钟粹宫啊，我去那儿干嘛？你快放开我吧。”
齐缜冷笑一声，像浸了血色的朱唇衬得姣好的面容更加森然。
他将方才补过而在指腹上余下的口脂尽数擦在宁世嘉的颊边，来回勾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更显得人不堪蹂躏。
“陛下是在和臣妾装傻吗？”齐缜此时的温声细语不由得令宁世嘉毛骨悚然，“臣妾听闻，紫宸宫一日内，竟送了数十幅女子的画像。”
宁世嘉僵直身体没动，干笑着解释：“那、那倒也没有，其实就十二幅而已，数十幅是因为他们画重了……”
他还没说完就“嗷”了一声，是齐缜用手背轻抽了他左脸一巴掌。
宁世嘉当即瞪圆了眼，在瞥见齐缜吃人的目光后，又畏畏缩缩地垂下眼眸。
“哦，十二幅，而已。”齐缜不疾不徐地复述，继而捏着宁世嘉的下颚，命令道，“看我。”
宁世嘉很没出息地看他，只见齐缜皮笑肉不笑的。
“是臣妾还不够美吗？陛下竟还敢想着他人？”
“十二幅？到时众姐妹欢聚一堂，陛下只一双眼睛，看得过来吗？嗯？”
这话其实就说得很没道理，皇帝纳妃哪有嫌多的，看不过来那咱就一天看一个嘛。
但是宁世嘉可不敢说。
他咬唇思考一会儿，弱弱地回答，像蚊子似的：“……我才挑了三位，没有十二个人。”
“什么？”
宁世嘉颤抖着比了个手势三。
齐缜要被气笑了：“三个你还嫌少了？”
宁世嘉听他冷嘲热讽的，心底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是他让齐缜喜欢他的，他更没有答应齐缜后就始乱终弃，齐缜凭什么这样对他？
“宁世嘉，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的话。”齐缜死死地盯着宁世嘉，“你说要我给你点时间想想，你就是这么想的吗？若是我不逼着你，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左拥右抱，儿孙满堂了？”
提到逼迫，宁世嘉更是有苦难言。躲又不敢躲，应更是应不得，他都要快被齐缜逼疯了。
“行，你非要一个答案是吗？”宁世嘉深吸一口气，“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我不会和男人在一唔！”
齐缜深恶痛绝宁世嘉这张虚伪的脸，恶狠狠地一手压高他束缚着的双手，一边掐着他的脖颈亲了上去，堵住所有没能说出口的伤人话。
明明说过想娶他，明明也情不自禁地沉醉，为何总是不愿承认？
齐缜亲得凶猛，宁世嘉不让进，他就咬，咬到宁世嘉张着嘴要他亲，要他吮，将雨露甘霖吸入一片渴水之地。
长舌在翻搅，宁世嘉还被齐缜卡着喉咙，快要被亲得断气，发出一阵阵窒息的、破碎的喘声。齐缜像是故意算好的，在宁世嘉彻底要晕过去时给他渡上几口气，接着再一阵攻城掠地。
宁世嘉仿佛看到了齐缜这个小人在自己的城墙上，将七零八落的“宁”字旗帜得意洋洋地换成了威风凛凛的“齐”字。
宁世嘉动弹不得，反抗不了，他有点崩溃，渐渐地眼眶湿润，发出呜咽声。
齐缜听到宁世嘉哭了，手上的动作一滞，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脸掩不住的旖旎春色，胸口大起大伏着，嘴上红艳艳的，还破着口子渗了血的委屈的宁世嘉。
“你混蛋！”还没缓过劲的宁世嘉带着哭腔怒骂道。
而齐缜充耳不闻，他擦了下宁世嘉唇角边挂出的涎水：“你是不喜欢男人。”
宁世嘉微怔。
“但你喜欢我。”
齐缜俯下身，捧起宁世嘉的脸，细细密密地啄吻起来，口中呢喃道：“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宁世嘉听到他神似下咒地重复，有些不忍，握成拳头的手心掐得更重。
“齐缜，你不要这样……”宁世嘉忍着痛，轻声宽慰道，“你看我，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只愿享乐，受不了一点苦，前十几年的人生几乎是混着过的。若不是意外登上皇位，恐怕我这辈子就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我……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你这样芝兰玉树，才望高雅，前途无量的人，理应有更完美的人与你相配……”
“理应？什么叫理应？”齐缜打断他，“我的伴侣，配不配，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宁世嘉像是被齐缜说服了，缄默须臾又说：“好，你说了算。但是齐缜，我待你……”
他将视线下移，盯着齐缜身前的衣襟绣纹道：“终究只是交情很好的故友。”
“你再说一遍。”齐缜固执地看着他。
“我待你，只是交情很好的……故友。”
不知为何，宁世嘉觉得喉头卡涩了下。
“好。”
齐缜扯下红盖头，他的动作很粗暴，红盖头勾在了发钗上，他眼都不眨，直接将那根金钗抻下来，带下一捋发丝。
随着一声闷响，钗子掉在宁世嘉身侧，齐缜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宁世嘉，你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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