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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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世嘉从屋里出来，带着宋采离开了门庭若市的靖南王府。
两人一路沿着城东逛到了城西，宋采怀里倒是乐在其中地讨了许多喜欢的东西，宁世嘉却一件都没拿，看上去意兴索然。
宋采见宁世嘉将拿起的话本又放下，不由得问道：“公子，这不是你前几日想看的那本吗？为何不拿？”
宁世嘉摸了摸封皮，眉眼中看上去愁云缭绕的，显然是心情不佳，随后抬头看向宋采：“你说，我是不是对齐缜太过分了？”
“啊？呃……”宋采微怔，以为宁世嘉是在说要纳宣如盈为妃的事，磕磕巴巴地回，“是、是吧？不过您天潢贵胄，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倒没有正妻不允就真不能纳妾的例子，而在不在意他的想法也都是全凭您的心意。”
宁世嘉若有所思，本来还有的那么点愧疚又被宋采说得烟消云散。
都怪齐缜太会卖惨，宁世嘉总想到对方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看他，却总忽略了那偶尔迸发出的那抹凶光。
“你说得对。”宁世嘉抬手招来书阁老板，给了笔大生意，“把你们这最火的话本，要男女之情的那种，通通找出来，我包了——”
老板忙不迭地打包，乐得还顺便夹带了些卖不出去的破书，宁世嘉浑然不觉，领着这一摞摞话本上马车回宫。
他一回宫，让宋采把书带回去，自个儿转头去了寿康宫。
他赶着趟回来是为了宣如盈的事，白日里在齐缜面前闹僵了，他不好再在府上找人。现下宁世嘉要去求宣云珠，借她之口要宣如盈明日入宫小住。
宣云珠见宁世嘉晚间还罕见地往她这跑，有些惊奇，在听完他的请求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对她无意？既是如此，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更是该放她归家相看世家公子。哀家当时宣她们二人进宫侍奉，都是因为你啊，你不喜欢，何苦又召人家？”
宁世嘉一噎，都怪他之前说得太信誓旦旦，把后路都堵死了，可他哪能料到会发生这事？
和宣云珠坦白宣庆良和宣夫人的所作所为是不大可能的，毕竟他并不是真心悦宣如盈要和人长相厮守，他还要助宣如盈离宫远走，动静自然越小越好。
宁世嘉思忖半晌，在宣云珠狐疑的眼光下，忽地扭捏起来：“母后……”
宣云珠：“？”
“我、我也不是不愿意的……宣表妹她很好，貌婉心娴、秀外慧中，当时并不是我不愿，而是怕……”宁世嘉垂下头，努力装出情窦初开的模样，小声道，“是怕我不好，配不得宣表妹这样才貌双冠的女子……”
宣云珠闻言，愣了片刻，随后失笑起来，轻拍了拍宁世嘉的脑袋：“嘉儿，你在想什么呢？”
“你是天子，没有什么是你配不上的。阿盈是个好姑娘，你也是个好孩子。”宣云珠摸摸宁世嘉的头发，像是听宁世嘉的玩笑话笑累了，叹一口气，“哀家没想到，你竟会这样想。若你早点说，此刻不是早就皆大欢喜了？”
宁世嘉见状，连忙应下，添油加醋道：“是，都怪我一时糊涂，非要等到表妹离我远去时才懂得相思。若真让表妹嫁与他人，我恐怕会悔上一生。”
“好好好，哀家应你，明日就将你的宣表妹接进宫来做伴。”宣云珠颔首，连声让宁世嘉莫急，“你这般说清了，倒叫哀家真松了口气。”
宁世嘉没懂：“母后这是何意？”
宣云珠深深地望他一眼，握着他的意味深长道：“哀家是怕你真喜欢男人去了。”
宁世嘉：“……”
“你既肯娶阿盈，想必对纳妃之事应当不再抗拒了吧？”宣云珠笑眯眯的，“千鸾同阿盈是一齐来的，不好厚此薄彼，不若也将她一同纳入后宫，再设大选，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就当是为了母后早日能抱乖孙了。”
宁世嘉：“？”
怎么还越说越长远了？！
宁世嘉不敢想万一依宣云珠的意思把后宫塞满了人，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缜了。
“这个……就不用了吧……”宁世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反抗道，“这后宫人太多……”
他还没说完，就被宣云珠打断。
“好了，你不必说了，这事母后替你帮衬。”宣云珠似乎猜到宁世嘉窝窝囊囊地想说什么，摆手道，“纳宣章二位以及大选之事，哀家亲自操持，就不用兴师动众地让皇后跟着操心了，你只管放心选就是。”
宣云珠嗔怪地瞧他一眼：“你看看你，这时还没个像样的正妻，像话吗？”
宁世嘉苦笑，但宣云珠意已决，甚至当机立断就把女官念秋唤来吩咐下去，连拦都来不及，生怕他反悔说又不娶了，快到次日宁世嘉就收到了各世家女子的画像。
画像是宁秉真送来的，甫踏入殿时，宁世嘉正揉着太阳穴批折子。
自从昨日同齐缜吵了一架后，宁世嘉就没单独见过他。就连在朝上见到了，齐缜也不同于以往，眼神不再仰望着宁世嘉，而是朝下，像是故意不和人对视似的。
宁世嘉开始独挑大梁，但这些大大小小的奏折看得他身心俱疲，很难想象从前齐缜是怎么能忍着从这些破烂中挑出他最应该理会的折子教他批的。
“陛下，肃王来了。”
宁世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放下笔，抬头便见到笑意吟吟的宁秉真：“小皇叔！你回来了？”
宁秉真前段日子不在京中，至于去了哪儿，宁世嘉也不大清楚，他只知道宁秉真一年中总会有那么几月找不到人影。反正宁秉真亦不是常年驻京的，他来去自由。
“臣见过陛下。”
宁秉真单手抱着好几幅画卷，宁世嘉还以为他是带了什么稀世珍宝的奇画，要他一同观赏。
“陛下自己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宁秉真故意不言，“看看满不满意？”
宁世嘉被哄骗着随手拿过最上头的一幅画卷，解了系绳展开，一位标志的美人便赫然映入眼帘。
鹅蛋脸，柳叶眉，巧鼻薄唇，额间一点红痣，眼底似含春风，看了很难不让人心生爱怜。
宁世嘉也被这容貌看愣了一瞬，总觉得这姑娘很像一人。
宁秉真撑在案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调侃道：“还是陛下会选，第一幅就挑了这么个绝世美人。”
宁世嘉像拿了烫手山芋，作势要还给宁秉真，被宁秉真躲开：“臣拿着算什么事啊？陛下还是自己细看吧。这姑娘，是翰林学士卢项家的嫡次女，卢韫欢。”
宁秉真回想起宁世嘉方才出神的模样，复言：“哦，说起来，他们家还和齐家沾亲带故的呢，这姑娘的外祖母和齐百川的父亲是表兄妹。”
“那不是和……”
那不就是和齐缜有关系了？
难怪这脸长得有些像。
宁世嘉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但是这么远的亲……竟也能长得如此相像？
“对，和你的皇后，也就是‘齐眉’，长得还挺像的。”宁秉真见宁世嘉声儿弱了下去，替他补全了未说完的话。
宁世嘉盯着看了半晌，忽然摇头：“……不，也不像。”
齐缜是齐缜，卢韫欢是卢韫欢。
宁世嘉果断地收起了这幅画卷。
宁秉真挑眉：“不喜欢？”
宁世嘉没说话，但宁秉真看得出他并没有因为和皇后长得像，就另眼相待卢韫欢。
宁秉真耸耸肩，让宁世嘉接着看下一幅。
新的画卷展开——宁世嘉又看得一愣。
鹅蛋脸，柳叶眉……呃，这个没有痣了。
宁世嘉摸摸鼻尖，把这画放到一旁，又铺开新的一幅。
还是鹅蛋脸，柳叶眉。
宁世嘉：“？”
宁秉真脸上也浮上些许错愕，后头的这两人虽说没有像卢韫欢那样长得同“齐眉”那般相似，但神韵多多少少有些雷同。
“皇叔……这二位姑娘，也是齐家的亲戚？”
宁秉真：“……”
他不知道啊！
宁世嘉不死心地看了第四幅、第五幅，总觉得眼前渐渐出现了七仙女在围着他笑，这七仙女还共用齐缜一张脸。
宁秉真反应过来，多半是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干净，不仅贪，还蠢，收了许多不该收的东西，才把这叠画像弄成这副德行。
宁秉真将画收起来，咳嗽两声，让宋采进来抱走，离开时说：“臣去处理一下。”
宁世嘉嘴一抽，本以为新的画像不会那么快，没想到宁秉真下午又来了。
“太后新召了好几个画师，分别到姑娘府中去重新作画，这才在今日加急赶着送来。”
宁世嘉：“……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新送来的画卷终于不似上午那么令人头大了，总之宁世嘉终于认清了这几位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他被半推半就地看完了全部的画像，选了几位看着就温良娴雅的留了下来交给户部。
待入夜，宁秉真离开后，宋采来禀：“陛下，宣姑娘已经入宫了，这次太后将其安置在了钟粹宫。”
“行，我现在过去瞧瞧。”宁世嘉站起身，刚要迈步就见宋采仍俯身不动，“你怎么了？”
宋采微微直起身，为难地看向宁世嘉：“陛下……凤仪宫有人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想……见您。”
宋采抿唇，抬眸偷觑宁世嘉的神色，想起枕香带来的原话，“见”其实不发音。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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