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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父皇又让人把东宫的珍宝财物搬到殿外。琅琅满目铺了满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算让殿里全部的大臣扑倒在这些奇珍异宝上,也无法抱住全部珍宝的一半。

      殿里的大臣有不少人送女儿和金银、珍宝入东宫,但没想到大皇兄的女人和金银、珍宝如此之多。他们开始交头低语地议论,说父皇是不是要抄了东宫财物。

      父皇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刚才念到的大臣,去殿外看看有没有你们的金银财物在。若有,朕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收回。不然地话朕要把这些让太子变得生活奢华的东西,一律变为军饷,让我大隋南下灭陈的将领、士兵们无后顾之忧,也算给太子积累人气,好让他登上朕的宝座时,无人反对。”

      父皇见无人动身,便看向身子微微颤颤地大皇兄说:“太子对朕的做法可有异议?”

      “儿臣不敢!儿臣知错,一切听从父皇的旨意。”大皇兄性子软,磕头认错还来不及,哪敢对父皇说半个“不”字。

      这些大臣更是不敢出殿门,认领自己送给大皇兄的财物。若是认领,那便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送奢侈物品带坏大皇兄,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责罚呢。

      杨阿五注意到站在殿外那些大皇兄的妾室。

      当她们看到宫人把地上的金银、珍宝搬走时,有不少人心痛地想去护住,却被旁人拉住不敢啃声,而云昭训最为淡定,她甚至连看都不看地上的金银、珍宝一眼,好像那些东西与她无关似的。

      父皇见无人反对,脸色缓了缓,没有刚才那般紧绷,甚至还颇为“苦恼”地说:“哎呀,既然无人认领就说明这些都是外邦使臣送给太子的。各位爱卿说说,朕哪点做得不好了,他们都不送朕金银、珍宝,怎么都把东西往东宫送呢?

      哎,以后朕得在东宫派个‘门神’,当外邦使臣送礼的时候,问问他们,为何不送给朕,反而送到东宫。难道嫌朕年迈,脸皮皱成一团而嫌弃朕,他们觉得太子容貌俊美,应当如神人般供奉?”

      父皇问话,大臣那敢不回话,皆说“皇上英明神武,有如神人在世”这样的好话。

      被父皇“抄家”的大皇兄早已吓傻,附和着大臣,唯唯诺诺地赞美父皇。

      外邦使臣也送过不少金银、珍宝给父皇,并没有像父皇所说的那样,只送给东宫,不送给他。

      父皇故意这么说,是暗讽这些大臣送金银、珍宝给大皇兄,而不送给他这个当皇帝的。他们这些大臣想做什么,想谋反吗?

      其实这些大臣是觉得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要什么没有,用不着他们送,而东宫里有他们的女儿,他们总得送些金银为女儿打点一二,让女儿好图个未来的皇后、贵妃之位,为自己在朝堂的势力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些大臣们都想说,谁让母后强势不肯让父皇纳他们的女儿为妃,不然他们也会送金银到父皇的后宫。可看着坐在父皇下方的母后,想起母后与父皇联手的种种强势手段,谁敢把这些心理话说出来。

      父皇知道这些大臣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不明说,怕明说了,这些大臣那天一个抽风,真来个密谋造反,让他早早退位。

      虽然这几年都能收取各地的赋税,国库充盈不少,但父皇皆把国库里的金银用于国用于民,自己私下花费的金银并不多,甚至连母后的衣裳都没有多置,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最为节俭的皇帝。

      父皇如此节俭,后宫又只有母后一个女人,而大皇兄又是如此的奢侈,东宫又如此多的女人。

      这让身为帝王的父皇心生不满不足为奇,最重要的是父皇担心大皇兄继位后,会不会把大隋的国库挥霍殆尽,致使隋灭。

      父皇还往东宫派“门神”,真是精打细算。这往后谁还敢携带金银到东宫拜访太子看望女儿,万一来个“门神”搜身,把他们身上的金银搜出来交给父皇,父皇认为他们带坏大皇兄这个太子,而治他们的罪怎么办。

      可以说父皇不但抄了大皇兄的“家”,还断了他的“财路”。

      父皇听了大臣们的赞美之词,顺水推舟说:“既然各位爱卿认为朕英明神武,认为朕这般做是对的,那朕当真该好好责罚太子一番。”

      居然还要继续责罚!大皇兄一听父皇这么说,晕了过去,接着又被宫人扶住掐人中穴弄醒。

      父皇这一次是跌了心要教训大皇兄,“太子东宫里的丝竹管弦让宴会排场之大,让外邦使臣觉得东宫便是后宫,实在是对朕的大不敬。来人,把东宫的丝竹管弦及乐师通通请入后宫安顿,让朕改日可在后花园请外邦使臣好好地听上一曲。太子,朕这样做妥当否?!”

      这回不但是断了财路,连靡.靡之音也断了。若不是父皇问话,大皇兄又要晕了。

      大皇兄已临近“崩溃”地边缘,虚弱地说:“父皇说的及对,儿臣不敢反对。”

      “很好,很好。”父皇不断点头说:“既然如此,太子的开销用度也挺大的,国库每年给予你用的金银也不少。现在我大隋要对陈用兵,各方面开销都很大,不如你的用度由原来一年所用的金银,改为一个季度所用的金银,好让我大隋度过难关,待攻下南陈,朕再嘉奖太子如何?”

      父皇这是打着向大皇兄借钱的名义,变相地消减大皇兄的国库开支。

      这回有大臣不干了,父皇不但断了大皇兄的财路,让他们无法送金银到东宫给女儿,还想让大皇兄用三个月的金银用度当成一年来用。

      要知道大皇兄东宫里可是有很多女人要养的,饿着别人的女儿,他们不管,可不能饿了自己的女儿,他们还得指望女儿谋个未来的皇后、贵妃之位,为自己图谋更高的朝中势力呢。

      有大臣出位说:“皇上,自古以来就没有哪朝的太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在朝的皇帝都把太子富贵地养于东宫,便是想让太子自小能养成帝皇的尊贵风范,不怒自威,让大臣们心生畏惧,拥戴他顺利登基为帝,继承国.家社稷。太子感恩于皇上的厚爱,便会更为地孝顺皇上,为皇上排忧解难,料理身后事!”

      “是啊,是啊。”这大臣的话引来在场大臣们一阵附和。

      “排忧解难?!”父皇听到大臣们纷纷附和,脸色又难看了,声音也提高不少:“那是朕为太子排忧解难。你们倒是说说太子如何为朕排忧解难了?说啊,怎么不说了,通通成哑巴了?料理身后事,难道就因为朕让太子提倡节俭,他就不懂得为朕料理身后事了?如此不懂孝道,还立为太子干嘛,存心让朕添堵吗?”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会孝敬父皇的!”大皇兄见父皇再次发怒,求饶般为自己辩解。

      父皇怒不可歇,指着大皇兄说:“你这个不孝子。从前是那般地温驯,事事都听父皇的。现在呢,都听枕边风了,把父皇的谆谆教诲当成耳边风。

      那好,既然你的女人都如妲己、褒姒似的把你带坏,朕就责罚你的女人。来人,把伺候太子三年以上的妃妾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三年以下的各打十大板,不足三月的由父用金代罚减罪归家!”

      父皇这话一出,殿外的莺莺雀雀晕倒一片,哭声不绝于耳。

      大皇兄也跟着哭了,不断地磕头求饶,但他的求饶声和哭声在这一片哭声中显得特别的微不足道。

      朝堂的大臣们恐慌了,大臣们争先恐后地下跪为自己的女儿求情:“皇上,不可啊!二十大板下去,微臣的女儿身子娇贵,会命不久矣!求皇上恕罪,微臣定会好好地教导女儿,不让她带坏太子!”

      “皇上,微臣的女儿刚入东宫不久,微臣愿意用金银代罚,献出金银充当军饷。”

      “皇上,微臣的女儿已怀有身孕,不得受罚啊,皇上。”

      ……

      父皇面对这些大臣的叫嚷声求饶声,早有准备,命举着托盘的宫人到各位大臣面前。

      这些大臣看着盘中放着纸笔,开始还十分疑惑,而后看到纸上的内容,才恍然大悟。

      敢情父皇让他们签下为女儿赎罪的金银欠据,让他们改日交纳上面的金银充为国库,作为军饷。

      当然每位大臣所交纳的赎罪金银都是不同的。

      他们的女儿陪大皇兄最久睡过的次数最多,所罚的金银越多。谁让他们的女儿带坏了大皇兄。

      首当其冲的便是云昭训的父亲云定兴。

      当云定兴看到巨额赎罪金银,差点当场踉跄跌倒,在宫人的搀扶下,颤抖着双手,连笔都拿不稳,最后被父皇一句“各位爱卿可有不满”吓得立马在上面签了字。

      父皇觉得这还不够,待大臣们签下赎罪金,又说:“之前在名单中念到的爱卿,皆频繁地出入东宫带坏了太子,皆要受到责罚,但考虑到爱卿为国出力不少,国家社稷都少不了众爱卿。所以朕给予你们赎罪的机会,看看下面那张纸所写的内容,若觉得交纳金银充当军饷,以功抵过能够接受的话,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吧。”

      父皇这话一落,有大臣当场哭了。

      还有不少大臣后悔,早知道父皇没打算放过他们,刚才就应该扑到殿外认领送给大皇兄的财物,这样赎罪金也不用交这么多不是。

      父皇看到大臣落泪,很是“关心”地说:“朕为难爱卿了吗?还是爱卿家中有丧,要及早回家又不好向朕辞官?朕明白因守孝不能在朝为官的痛苦,要不朕准凑爱卿辞官,待守孝后再官复原职?”

      “不,不,皇上误会微臣了。”父皇这一番话把这落泪的大臣吓得立马下跪,干脆利落地拂袖抹泪,急忙辩解说:“微臣只是有感伤怀。”

      “为何要有感伤怀?”父皇不急不慢地问,而后恍然大悟地说:“哦,朕明白了。爱卿是认为朕处罚不公,太子被带坏却只罚了你们。朕疏于管教也是有责任的,而太子本身存在更大的问题,应当再罚。来人,把太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朕管教太子不严,自领板子二十大板!天子与庶民同罪!”

      大皇兄听到父皇要打他彻底地晕了过去,任由宫人如何掐人中穴都无济于事,若不是母后给这位宫人使眼色让他勿动,怕他是要大呼小叫地传太医了。

      殿外不少莺莺雀雀欲冲入殿中,叫喊着大皇兄。

      看来大皇兄功力深厚,深得美人身心,不过这云昭训怎么还这么镇定,依旧低头看着地板,难道站着“睡着”了?

      殿外叫嚷着乱成一团。殿内父皇也没闲着,说完刚才的话,便以身作则走下龙椅去领板子,吓得大臣们全然不顾刚才被罚金银的悲恸,争抢着上前围住、拦住父皇。

      这是他们大为表现忠心的时候,谁不卖力点劝阻,让父皇别冲动。

      可怜的父皇表演太卖力,被众臣围着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气流不畅。

      大臣们不断地劝说:“皇上,你是金体,怎能领板子呢?!”

      “皇上,臣等知错,您罚微臣吧,别自罚了!”

      “皇上,您若因此卧病在床,灭陈大事谁来主持啊!”

      ……

      二皇兄下跪大义凛然地说:“父皇,子代父过,儿臣愿意替父皇领这二十大板。”

      被众臣团团围住的父皇一脸欣慰地说:“还是阿摐够胆色,哪像你大皇兄一听到朕要打他板子,立马就吓晕了过去。”

      父皇转过身,大臣们识趣地散开让父皇登上龙椅。

      父皇再次入座龙椅后,长叹一声说:“来人,把吓晕过去的太子请回东宫,若无大事不许太子踏出东宫,也不许爱卿有事没事地跑到东宫。

      现在灭陈在即,可不是到东宫寻乐子的时候。至于殿外太子的妾室,到东宫不及三月者,遣送归家改嫁。日后欲往东宫送女者,必须禀告皇后,待皇后同意后方可送女,不然朕以故意蛊惑太子罪将罪尔等。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齐声高呼,哪敢有半点异议。

      而后,父皇又说:“刚才朕故意要将罪于太子,是想给他最后的机会,看看他是否有胆色,没想这么不经吓。哎,朕没法安心地让他率兵灭陈。

      也罢,太子是该好好地在东宫反省一段时间,不宜出门。灭陈事宜稍后再议,罚了太子,到朕的不孝女杨颜了。”父皇让殿上公公念制书。

      殿上公公领命,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得密报得知四女杨颜祸乱东宫,有辱皇室颜面,故贬为庶人。外,四女杨颜与大臣于东宫肌语相交,借机侮辱皇后,不仁不孝,触怒天威,罪加一等,赠白绫赐死。

      死后亦不可追封公主谥号,后代史官更不可记载其事迹。凡涉及大臣一律罢官交与大理寺办案判以死刑或流放,名单如下……”

      被念到名字的大臣绝望地下跪大呼冤枉,却被宫人冷酷无情地拖下去,而在场的大臣也没有人替他们求情。

      杨阿五心想这些大臣不是不想求情,而是怕惹祸上身,有些甚至与四皇姐有露水之恩,本身就不干不净脱不了干系,那还敢求情。

      再说父皇下的制书,还不让后代史官记载有关四皇姐的任何事迹,是要把她彻底抹杀。

      大臣们都明白父皇对四皇姐容忍至今,已是愤怒至极,谁还敢触犯龙威,冒死替他人求情。

      听到父皇赐死四皇姐,杨阿五的心里特别的平静。

      因为她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四皇姐得此下场罪有应得,就连死后都不能追加公主封号,死得其所,在地狱不能用身份压制阿述,阿述想怎么报复她就怎么报复她。

      没想父皇制书一下没过多久,却传来急报,说今日凌晨,被母后打得气息奄奄的四皇姐居然回光返照蹦跶起来,发疯一般在大兴善寺里到处放火,寺里乱成一团。四皇姐在狞笑中死于火海。

      四皇兄为救月德主持,手脚受了烧伤。

      医术高明的月德主持因浓烟入鼻晕迷了过去,好在吸入不多,寺里的和尚能煎熬草药让月德主持清醒过来。

      月德主持暂时昏迷无法医治四皇兄。

      四皇兄的病情不能耽误,晚则便会并发急症加重病情,只能在稍做处理外伤后,于今日早晨,由昨夜赶到寺里处理小和尚一案的大理寺官员护送回宫,不料行至下山山路,山间突然滚落碎石,柳述为救四皇兄而坠落山间,目前生死未卜。

      杨阿五听闻王奉年生死未卜,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殿上当场晕了过去。

      当杨阿五醒来,已是午后。

      坐在床前的母后见她醒来,说:“阿五放心。你四皇兄他现在正在宫里,太医已经看过了,说他修养一段时间便能下床。”

      四皇兄命硬得很,有太医在,无需她过多担心。

      她担心的是王奉年:“母后,你有没有派人去寻柳述?他救了四皇兄的命,怎么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派了。母后已经妥当地安排了,阿五莫要担心。”

      “不行,母后。我要问问四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爬起身不顾母后说四皇兄要休息的劝阻,闯入四皇兄休息的地方。

      虽然无礼,但她实在没有办法。

      幸好四皇兄这时已经醒来。

      她挥退太医,跑到他面前,急忙问:“四皇兄既然没事,能否告诉阿五柳述他如何了?他怎么就坠落山间了呢?”

      四皇兄也是一脸的担忧,不过还不忘安慰她说:“阿五别担心,柳兄他武艺高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再说母后已经派二皇兄带人马去寻柳兄了,皇兄相信……”

      “啊,二皇兄?!这样的话,只怕柳述凶多吉少!”杨阿五惊恐地大叫。

      四皇兄被她这副模样吓到,急忙问:“阿五怎么了?为何要这么说?”

      当下她便快速地告诉四皇兄,那夜她和柳述遇到二皇兄的经过,并告诉他,说不定就是二皇兄怕她毁婚于萧玚,而派人到寺里暗杀柳述。

      四皇兄当机立断地说:“竟然是这样。那阿五快点去阻止二皇兄。你不是有红啼吗,另外多带几个人,策马赶到山间,晚了只怕二皇兄……”

      杨阿五不等四皇兄说完,转身就跑。

      门外的母后拦住她问:“阿五急急忙忙地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不便与母后说,可以等你父皇处理完国事再与他说说。”

      她想到母后对二皇兄的看重,更是不敢告诉母后二皇兄与柳述的恩怨,只是说有急事出宫一趟便跑了。

      母后还不忘在身后对奔跑的她说:“阿五,记得多带些人手。”

      她还听到母后说:“来人,多派些人护住公主。”

      她回到别宫,寻找应已病愈的红啼,来到红蹄所住的房门,心急得不管不顾地推门入内,只见她在房里收拾衣物,一副要走人的模样。

      杨阿五拉住红啼,让红啼放下手中的物品,“红啼,求你跟我走一趟。二皇兄借着寻找柳述之名,欲对柳述不利。柳述现在坠落山间生死不明。”

      红啼闻后完全不为所动,全然事不关己的模样:“公主手下能人多得是,何必需要红啼?”

      红啼淡漠,快把杨阿五急哭了:“二皇兄武艺高强,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怕他们阻止不了二皇兄杀柳述。我知道你定是怨我不来看你,可你也知道,二皇兄因我与柳述之事迁怒于你。

      我怕来看望你,他会在日后寻你麻烦,甚至加害你。我知自己怯懦,对二皇兄忍让害了你。从今往后,我杨阿五发誓,若二皇兄再敢对你动一根汗毛,定与他誓不两立。可以了吗?”

      红啼见杨阿五发誓,有些动容:“我今日本是想与公主辞行的。因为二王爷私下找过我,威胁我说,若我再待在公主身边,便把你与柳述的事告诉皇后,让柳述生不如死,还要阿新的小命不保。阿新是我爱的人,我怎能忍心见他……”

      红啼说着黯然泪下。

      “二皇兄太过分了!”对于二皇兄的行为,杨阿五真是怒了:“他若真这么做,我就让父皇给他好看,就算母后宠他又如何。母后那日在大兴善寺见过柳述,对他印象还行,应该不会太反感柳述。

      二皇兄做这一切无非是不想让我毁婚于萧玚,我答应他以后不见柳述便是了。所以,只要我答应,阿新就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必离我而去。”

      “真的吗?那不是苦了公主。”红啼抹干泪为她难过地说。

      “形势逼人,半点不由人。我有什么办法呢。事不宜迟,我们去救柳述吧!”

      “嗯。”

      ……

      好在红啼自小练武,伤不但好了,还不畏策马的颠簸。

      杨阿五与红啼及母后派遣的一些侍卫策马行至山路前,不得不弃马赶上山路。

      当她们赶到出事地点,只看到一些官兵游走在山腰间,并不见二皇兄的身影。

      杨阿五上前一问,才得知二皇兄带上一些官兵沿着山间一条岔路下了山,看看能否找到王奉年。

      她心里一惊,生怕二皇兄找到王奉年后对他不利,不顾红啼和官兵的反对,执意要下山。

      红啼担心极了:“公主,这山间岔路弯曲向下,狭窄路滑,又恐有落石随之而下。我和一些官兵们下去便可,您及其他人还是在这里静待消息吧。”

      杨阿五一边挽起衣裙做好下山的准备一边说:“不行。若要静待消息,我何必来此一趟。我年幼的时候学骑马,不也跌到数次,依旧不惧,何况这山间小路,难不倒我!”

      她的坚持和面无惧色让在场的侍卫和官兵十分敬佩,不断有人自告奋勇,说愿意在前行走,为她开路。

      杨阿五知道他们是想当肉盾,万一她在山路中滑倒,他们在前面好帮她抵挡一二。

      她心存感激,说待他们回大兴后重重有赏。

      在场的人全部自发地护她下山。这其中的艰辛和险情不提也罢,好在黄昏未至,山路能视。

      待杨阿五下了山路,整个人已是灰土满面,被山间的冷风刮得面部发麻,衣衫有几处破损,左手掌还磨破皮,上面带着些细小的山间石土,从内渗出些血珠,十分疼人。

      其他人也颇为狼狈,好不到哪里去,幸运的是大家都无性命之忧。

      山下看似一个峡谷,因在冬季,十分地荒凉宽敞,只有一条溪流上面结着薄薄的冰层,隐约可听其下的潺潺流水。河边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河石,踩上去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红啼见杨阿五受伤不断地叫嚷,说十指连心,久痛则难以治愈,要帮她处理伤口才能让她去找王奉年。

      杨阿五不断地左右观望依旧不见王奉年及二皇兄半点人影,因拗不过红啼,只好任红蹄把她拉到溪流边,命令一些人去寻二皇兄和柳王奉年,其他人在原地待命。

      当红啼砸破河面的薄冰,用冰冷地河水清洗她伤口时,她被寒意刺激得浑身一震,才从左右观望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冷死人了!”

      “公主忍一会就好。”红啼倒是一点都不畏寒冷,不断地用冷水冲洗她的伤口,还说:“若柳述知道公主这般不顾一切地担忧他关心他,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尤其不能被二皇兄听到。”

      “知道了。”

      ……

      当红啼帮她包扎好伤口,她的左手已冻得发麻,全然觉得这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而后看到二皇兄从山坡的右边出现,向她走来。

      他略带责备地说:“阿五,怎么跑来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下山的时候出事怎么办。”

      他传向其他人,面带寒霜地说:“你们是怎么保护公主的,任由公主下山,万一公主出事,你们十个脑袋都保不了全家。”

      二皇兄一吼,除红啼外,刚才随她下山的人全都吓得缩脖子,低头不敢吭声。

      杨阿五说过要重赏他们,岂能失言:“二皇兄,阿五多谢你的关心。下山之前,他们也是百般阻挠,是我执意逼迫他们护我下山的,还言日后必有重谢。现在二皇兄拿他们的家人来吓唬他们,岂不是让阿五颜面扫地。”

      “阿五,你怎么这般任性。罢了,罢了,全都散到一边去。”二皇兄挥袖让他们退下,见红啼不走,瞪了一眼红啼说:“你怎么不走?退下!”

      “她是我的贴身护卫,由不得二皇兄对她指手画脚的。”面对二皇兄的强势,杨阿五不满地说。

      “阿五,她这个贱婢只会带坏你,不然怎么会任由你下山。”二皇兄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你此次冒险下山是为了柳述?我告诉你,他死了,你死心吧!”

      “不可能!”杨阿五心里一惊,看到二皇兄身后的官兵并没有抬着王奉年的尸身,便知他在骗人:“二皇兄休要说谎。不管怎么说柳述救了四皇兄一命,且为太子亲卫,父皇会让人找到柳述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二皇兄能力不足,不如早些归去,让阿五来寻柳述。”

      她说罢要走,被二皇兄拦住。

      他有些气愤地说:“阿五就这么地看重柳述,甚至不惜为他与我作对。”

      “是。他救过我,我不能让他这般死了。尤其在你有可能伤害他的情况下。”

      “那萧玚呢?你要置萧玚于何地。那个柳述有什么好,你要……”

      杨阿五打断二皇兄的话:“我对他无男女情爱之意。二皇兄不要想歪了。”

      二皇兄一脸的讽刺:“无男女情爱之意?阿五,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那夜你与他搂搂抱抱,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还当我的面说,与他恩断义绝,我看完全是在做戏。你们藕断丝连,暗度陈仓才是真的。你可不要步杨颜的后尘!”

      “我怎么会步她的后尘,我与柳述清清白白的,没你想得那般龌.龊。实话实说了吧,我这次前来,就是怕你把柳述杀了,然后谎报说他坠山身亡。”二皇兄把她比做四皇姐,令她十分地生气,一气之下不管不顾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这下可把二皇兄激怒了:“杨阿五,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想我。身为你的二皇兄,我处处为你着想,你不领情便罢了,还……”

      二皇兄意识到对她大吼是不对的,转而好心好意地说:“我为何要你嫁给萧玚,是因为他爱你,不会委屈你。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像父皇对母后这般夫妻恩爱,就连我都不能,可萧玚就能做到。他对你的爱超过任何人,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你与其嫁给一个你喜欢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爱你的人,至少这样你不会受伤。你三皇嫂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当初她是多么开朗的一个人 ,现在因为你三皇兄有了别的女人,每日憔悴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皇兄不想你受到伤害而变得面目全非。

      柳述对你喜欢远不及萧玚来得纯粹。他看你的眼神间杂了太多的东西,他追求你定是妄图荣华富贵。而萧玚不会,他眼里只有你,容不下其他人,那个为他生儿的女人,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被他杀的。

      他这么做是怕那女人影响你们两人的感情。萧琮怕他对自己的亲儿不利,一直让自己的妻子抚养。我相信萧玚与你成亲后,定不会纳美圈养小妾。”

      杨阿五问:“二皇兄,我问你,是不是你授意萧玚在萧府对我不轨,不然他们怎会知道我要前去看望他,而早早安排好一切。”

      “没错。”

      她没想到二皇兄会承认,而且毫无愧疚。

      他解释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试探萧玚。看看他会不会因心中怀恨大隋,而狠心伤害你。那日我便在门外不远,虽听不清你与他之间的对话,但足够我观察到他会不会对你不利,若他真按计划行事,我定会冲进去把他痛打一番。

      你想,西梁毕竟被我大隋废除,萧玚心里定是十分痛苦和怀恨大隋的。若他因这些负面的情绪而抛弃对你的爱意,二皇兄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事实证明,他对你的爱远远超过一切。西梁被废,他想的不是通过你来报复大隋,而是想着会不会因此而失去你。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爱你的男人,你杨阿五去哪里找。你若为了那个柳述不嫁给他,那你就是天下最笨的女人。”

      二皇兄最后有些伤感地说:“皇兄无能,必须远离大兴出镇并州,没能在大兴孝顺父皇母后,更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地照顾你了。皇兄只想有个人呆在你身边好好地照顾你,永远地对你好,这样我才能放心,安心地治理并州。”

      “对不起二皇兄,阿五错怪你了。”二皇兄的一番解释,让两人冰释前嫌,杨阿五对他说:“只要能找到柳述,让他平安无事。阿五答应你,以后都不再与他往来,安心地呆在宫中,待父皇择了吉日,嫁给萧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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