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克系会孕育克系 ...
-
在研究所待了两个星期后，莱茵斯特开始不耐烦了。
对他来说，不出门的前提是他不想出门，而不是被限制外出，不如说后者更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让他比平时更想外出了。
虽然这些研究员们受到黑山羊的精神影响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如说好吃好喝地供应他，甚至搞来了一批莱茵斯特之前不太好买进又昂贵的大部头书籍。
不过让系统来说，这个家伙也不是不舍得花钱，像是把前一段时间赚来的不义之财全部拿去买了小岛建校时，这家伙就完全一副钱烫手的表现，现在又摆出节俭的样子，很难说不是他的恶趣味。
可就算大多时候黑山羊的要求都被满足了，但只要一提到外出，这些百依百顺的研究员就像是忽然选择性耳聋一样，完全没办法沟通，让他相当无语。
【不如把这个地方炸了吧。】坐在透明的观察室内，莱茵斯特不满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不自觉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系统大惊失色，炸弹ptsd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怎么可以，他们的实验已经完成一半了，炸掉的话不就要重头开始了吗！】
【……你说得对。】莱茵斯特认命地闭上眼，不得不承认现在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他翻看着卡槽，本体已经在警方那里挂上名了，不适合出现在大街上，黑山羊被限制在了这里。
不如说，黑山羊是他特意留在黑衣组织的，现在出去会使得前功尽弃，那么能用的角色卡只剩下了那天临时捏的科斯塔·杰明，他不想搞来一堆没用的卡占据卡槽，现在也不会因为外出特意车卡。
不过幸运的是，他当时为了省事，这张卡完完全全地拷贝了他记忆中的科斯塔，反而是他现在拥有的，最像正常人的卡了。
【我要出去转转，】莱茵斯特坐起身，【反正这些家伙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了，不如让黑山羊的角色卡进入沉睡模式。】
【请宿主确认是否切换角色卡。】
【确认，切换卡牌科斯塔点·杰明，投放地点……就随机投放到东京市内。】
他来霓虹这么久，还没怎么逛过东京，最有名的东京塔他也没去过，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玩玩。
【接受到宿主请求……正在载入东京卫星地图……已载入，3秒后将科斯塔·杰明投放至无监控区域……3，2，1——】
再睁眼，莱茵斯特就告别了寡淡的研究所观察室，站在了马路中央。
属于人类的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让装载了两个星期非人类蹄子的莱茵斯特有些不适应地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啊——果然还是出来有意思！”莱茵斯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真好啊，晴朗的天，温暖的阳光，自由的空气……
【宿主——】
“小心！！！”陌生男性声音忽然从路边炸开。
站在马路中央的白发青年听到声音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一辆车速不慢的汽车正向这边驶来。
隔着车窗，他看到了车内人凶狠的目光和完全没有减速意味的车直直地朝他这个方向冲撞，明显不是意外，是奔着杀人的目的来的。
不是，电光石火间莱茵斯特瞳孔地震，到底是谁说的东京治安比国外好的啊！好在哪里啊！
好在凶器没有那么明显吗！
在大马路上掏/枪他还能意识到要跑，在大马路上开车谁他妈的会知道这个车会不会冲向你啊！
总不能是科斯塔·杰明那个家伙的幸运E传染到这张卡上了吧！他明明只拷贝了卡面没拷贝属性啊！
车子冲来的速度是极快的，没等莱茵斯特做出反应，科斯塔的壳子就被撞得飞出去五六米，最后摔到一对老年夫妇面前，好在他也没吃亏，最后关头让系统开了个骰子过了个致盲术。
忽然的失明让车里的人一下子慌张起来，直接被过快的车速甩到了路旁的石头上，几乎撞裂了半个车头，肇事司机也被撞得不省人事。
系统也在他的脑子里吵闹，【呜呜呜老师，以后这种室外活动我们家宿主就不参加了老师，他回来的时候就一动不动的，摸起来冷冰冰的，我一摸都没气了，原来是死了呜呜呜……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你们呜呜呜……】
够了，他说够了。
都说让这个蠢货系统少上点网，莱茵斯特闭上眼，温热的血从他的头顶和腹腔往外流，比系统说得要热多了。
终于，面板上的体质狂跌，自动判定了个体质骰鉴定大失败，好不容易出来放风的莱茵斯特终于成功歇菜。
在合上眼前，莱茵斯特又吐了一大口血，他不是什么君子，相反，他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连琴酒都不能占他的便宜，等他醒了，那个在路上随机开碰碰车的家伙绝——对，死定了！
——————
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日本排名第一的医院。
在就近的医院做完急救后，因为白化病的缘故，后续的治疗被转到了这个有相关经验的医院，又因为长相不错，医院的护士都很照顾他。
总而言之，虽然东京塔没去成，但是参观了排名第一的医院也不算毫无收获。
系统是这么安慰在床上躺尸的莱茵斯特的，之前那对路过的老夫妇也过来看过他，在通过来找他做笔录的警方了解过情况后，他悲愤地发现自己完全是无妄之灾。
“也就是说，那辆车其实是冲着那对夫妇去的？”白发青年目光悲愤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第一次生出对科斯塔这张卡附带的幸运E的怨恨，“那犯人被逮捕了吗？”
“已经被逮捕了，”这次来做笔录的还是熟人，莱茵斯特对上高木和千叶两张眼熟至极的脸，在这种像是初始复活点的医院环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力量。
你们搜查一课就没有别的警察了吗？
“只是犯人在醒来后一直声称自己看不见了，医生在帮他做了检查后诊断可能是车祸导致的失明，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才会被转送监狱。”
“是吗，治疗这种人渣不会浪费医疗资源吗？”科斯塔温柔中性的嗓音和他说出口的话显得极为割裂，好在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没有让两位警官发觉不对，“现场其他人没有受伤吧？”
“没有，案发时现场除了您，只剩下两位目击证人，他们都安然无恙。”高木愧疚地向病床上被这场复仇波及到的不幸青年解释。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在犯人，本该被报复的夫妇中，作为无关路人的杰明先生竟然是伤的最重的，不得不让人感叹运气的重要性。
显然，莱茵斯特也听懂了警察的言下之意，如果是本体在这里，可能已经喷射毒液了，可他现在套着科斯塔的壳子，这个白发的青年有着比常人还要细腻敏感的情感，在这种情况下也只会温柔地微笑，然后由心底感到庆幸。
“那真是太好了，没有其他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根据高木给出的信息，在他出车祸时恰好处于现场的两位目击证人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是犯人真正的目标，而犯人则是那对夫妇中的丈夫蒲郡滋生曾负责的一个犯人，为了报复这个退休的老刑警，特意选了他们回家的时间和地点作案。
如果没有莱茵斯特正好出现在路中间，犯人大概已经得手了。
因此，这对夫妇对于被他们连累的莱茵斯特相当愧疚，在听说科斯塔是外国人且在日本没有认识的人后，还非常热心地经常过来看望他。
说实话，原本他是有点不甘心的，但在见到这对夫妇本人，且吃完他们送来的寿司和羊羹后，莱茵斯特对于自己成为车祸唯一受害人的怨念彻底消散了。
他甚至有些庆幸这对夫妇没有出事。
“科斯塔是一个人来的日本吗？”蒲郡滋生和蒲郡丽子坐在病床旁，大多时候都是丽子和他闲聊，蒲郡滋生偶尔会插话。
“嗯，是的，”面容俊秀的青年低着头看手里的报纸，有些怕生地补充，“本来是跟着学长来的，但是，学长有点事情先回去了，只剩下我了。”
“这样啊，有去过什么地方吗？”丽子温柔地把削好的兔子苹果放在床头，她和丈夫多年没有孩子，只有丈夫帮助过的一个孩子常常来看他们，现在看这个年轻人和看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日本排名第一的医院，大概。”莱茵斯特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但好在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直接换了个话题，“丽子阿姨信仰基督教吗？”
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注意到了，这个温柔的女士总是佩戴着一条木制的十字架项链。
美国是信仰基督教的大国，就连最偏远的村庄都有教堂的存在，导致他对十字架很敏感，很多时候在遇到陌生人时，都会第一时间判断对方身上的宗教元素。
“是啊，我年轻的时候很少信什么教，年纪大了反而想找点寄托，你们年轻人肯定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丽子笑眯眯地举了举胸前的十字架，“这是我在教堂买的，怎么样，很精巧吧？”
“唔，很漂亮，”莱茵斯特下意识避开了和丽子的对视，手指拨动报纸粗糙的纸张，将其边角细致地一页页对其，再把其中一角折起来。
这是早上拜托护士送来的报纸，科斯塔的背包里没有配备手机，只有两张让系统临时做的身份证明用来登记住院，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也只剩下了电视机和报纸——而他这次住的是多人病房，没有安置电视机。
这页报纸上报道了警方对之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调查结果，时隔两个星期，腐朽的土壤终于被清理干净，深埋地下的冤骨也得以重见天日，那些参加仪式的邪/教徒都被警方拉走了，温泉山庄也被查封，被抓去当祭品的小孩也都被解救了出来。
好在赃款被他花出去的快，在系统的运作下，暂时没有人查到这条线上。
他在意的是报纸下方的神田祭的宣传，神田祭是由神田明神神社承办的，恰好地点就在东京界内，更何况他一直都想体验一下日本的祭典文化，可惜在他来到日本后就只能在医院，案发现场两头跑，现在有条件了，自然想要去看看这个有名的祭典。
蒲郡注意到了他折纸的小动作，下意识以为他看得是上面的案件结果。
“科斯塔桑对这个案件感兴趣吗？”
“诶……不，我，”床上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漂亮的浅红色眼珠游移，朝着两位客人的方向重新展开了那张报纸，苍白的指尖指向下面的祭典宣传，“是这个，我没有见过，想着到时候去看看……”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见过祭典。”
“啊，既然这样，阿娜达，到时候我们和小科一起去吧！”丽子阿姨捧场地合手，对坐在一旁的丈夫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床上的人也跟着看向蒲郡滋生。
被两人期待的目光锁定的蒲郡滋生有些无奈，“好，到时候人说不定会很多，我们可能要提前准备一下。”
“听到了吗，到时候一起去吧小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丽子愉快地眨了眨眼。
“如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丽子就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老旧的手账本，在上面写下5月的行程，边写边念叨，“真好啊，和家人一起去看祭典……”
“话说这个邪/教的案件真是可怕啊，听说死掉了好多人呢，”蒲郡滋生顺着青年举着报纸的手点了点报纸上刊登的部分照片，因为警方的动作太大，这次的行动被许多记者得知，拍下了那个温泉山庄的照片，“唉，希望以后这种案件不要再发生了。”
“是啊，这些人真可怜啊……”丽子也有些伤感。
“是啊，真的好可怜，”莱茵斯特扫了眼刊登出来的信息，没什么感情地跟着复读。
他会同情很多人，被杀掉的无辜路人，被毁掉的家庭，那些什么都没做错的祭品，唯独不会同情这些参加仪式的邪/教徒，从欲望里诞生的信仰，比从灾难中的更肮脏。
但他不多的情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说那么多，于是他低下头，将手里的报纸对折，很快折成了一只千纸鹤放到了洁白的被面上。
“小科之前住在哪里呢？”
“嗯？”莱茵斯特惊讶地抬起脸，对上这位女士有些紧张的目光，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
他又看向一旁的蒲郡大叔，这位年迈的老人平静又温和地看向他，对上视线后，还朝着他点了点头，像是鼓励，又像是回应他的视线，告诉他，无论他回答什么都没有关系。
“之前住在学校的宿舍，来到日本后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莱茵斯特给自己之前的行程稍作了修饰。
“那，要不要来我家？”丽子有些忐忑地抚摸着脖子上的挂坠，害怕对方多想，她连忙开口解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我们连累你的事情做一些补偿——”
“如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话，”像是一捧雪，青年消瘦的手指探出，将那只千纸鹤放在了这位好心肠女士的手心，清秀的脸上笑容柔软，“那么请多关照，丽子阿姨。”
日本这边因为很多原因，也许是家庭问题，或者遭受校园暴力，有不少年轻人都会选择离家出走，在外面漂泊，他们不想工作，不想上学，热闹的街头有很多这种青少年，他们聚集在一起，从彼此身上汲取温暖。
原本莱茵斯特就准备混入这个群体中，说不定能获得意想不到的信息来源。
可现在看来，科斯塔的幸运E偶尔也能带来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没等他们再聊什么，医院外兀地嘈杂吵闹起来，原本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退休警官条件反射地起身就要去查看情况。
“滋生叔叔，”青年叫住了要行动的蒲郡滋生，苍白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只见他捂着扎了纱布的脑袋，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滋生叔叔，等等，我不太舒服，帮我叫一下护士咳咳咳……”
他的演技其实不怎么好，好在系统也在他的大脑里疯狂尖叫，让他的头疼相当真实。
【不好了莱茵，不好了！不好了莱茵！这个医院好像有食尸鬼！】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食尸鬼！】莱茵斯特紧紧抓住丽子阿姨的手，在两人焦急的呼唤声里有些崩溃，【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食尸鬼！】
【应该是我们影响到了这个世界，】kp系统也很崩溃，【我们使用力量的时候，也会不自觉改变这个世界的因果线，举个例子，就是现代人回到原始时代，身上的病毒也不会受控地传给无法承受病毒的原始人一样，克系的存在会孕育克系。】
【那食尸鬼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这种人多的地方？】
【日本实行火化政策，如今的墓地很少有尸体存在，而医院是尸体最多的存在，它们出现在这里是符合逻辑的，】系统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出现的原因，【不好了莱茵，我看了监控，是某个家属要领走亲属的尸体，但是打开裹尸袋后发现尸体被啃咬的痕迹……】
莱茵斯特闭上眼，死者的家属要领走尸体进行火化，却发现医院看守下的尸体出现了被野兽啃咬过后的痕迹，家属要闹大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提食尸鬼根本不是什么单独行动的生物，届时检查停尸间的其他尸体估计会闹出大新闻，警察最后也会介入这件事。
而且这里是医院，食尸鬼也喜欢掉包人类的小孩，在现代科技的检查下，会发生什么简直可以预料。
他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有多混乱。
再说一遍，他恨科斯塔这家伙的幸运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克系会孕育克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