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夜书》沉没雨岛

29、嫁祸

　　哥舒晃来到大夫人的房间，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哥舒晃关上门，质问大夫人，是不是她杀了三姨娘。大夫人回答他的却只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她抱着一件童衣反复抚摸着。
　　哥舒晃：“我知道你将当年的事都怪在宝瑟身上，可就算她做得再错，你也不该杀人灭口啊！”
　　大夫人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看他。只是瞪着眼睛四处胡乱张望。
　　哥舒晃从她的枕头底下拿出一只小盅，盅里装了十几只金蚕蛊。大夫人将小盅抢过来，一只一只地数里面的蛊虫。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哥舒晃：“你如此恶毒，府里也再容不得你。我不能送你去见官，亦不能把你赶出府，自此以后你便禁足在此处，我会派士兵来看着你，你以后不得再走出这院子一步。”
　　哥舒晃离开大夫人的院子后，一个人影悄悄地走出来，静静看着哥舒晃的绝情离去的背影。李玄景和桑夜漓打算试探大夫人是不是真疯。
　　桑夜漓此前从府中待了十几年的昆仑奴口中得知，大夫人之所以会患上疯病，是因为当年她的女儿哥舒颖在六岁时被人贩子拐卖了。大夫人四处差人寻找都没寻见。大夫人大概是受了女儿被拐的刺激，加上当时老爷更宠爱二夫人，三夫人，对失去女儿的大夫人却不闻不问。最后大夫人终于是疯了。
　　桑夜漓怀疑大夫人装疯，也许她潜伏多年是为了找到当年害女儿被拐卖的凶手并为她报仇。桑夜漓为试探大夫人，来到她的房间。她在大夫人的杯子里放入一只金蚕蛊，若大夫人是装疯，她定会将杯子打翻。然而出乎桑夜漓意料的是，大夫人竟拿起杯子喝下去。
　　为阻止大夫人，桑夜漓打翻了杯子。那只蛊虫竟有如活物般，附到桑夜漓身上并钻了进去。李玄景及时赶到，用刀取出刚刚钻进桑夜漓体内的蛊虫。
　　桑夜漓：“大夫人真的疯了。”
　　李玄景来到大夫人身边，见到她痴傻疯魔的样子，大夫人突然捂着头说头好痛。李玄景扒开她的头发，见她头皮上黏着一只蜘蛛蛊。桑夜漓拿出刀子，想要将它取下来。李玄景却阻止了她。
　　李玄景：“这只蛊已经种下去太久，和头皮长在了一起，通过吸食脑中养料滋养自身。贸然取出你可能会杀了她。”
　　桑夜漓：“这就是大夫人疯病的来由。她并非疯了，而是被人中了蛛蛊。究竟是谁如此狠心。”
　　李玄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谁会对三夫人下此狠手，又将它嫁祸在大夫人身上而不被所有人怀疑。”
　　桑夜漓：“是二夫人。”
　　然而李玄景和桑夜漓正要离开之时，哥舒晃和二夫人却带着府中家丁将士们将大夫人的院子团团围住。他们已经抓了郭暧，查明了李玄景和桑夜漓的身份是麒麟司捕快。
　　哥舒晃：“将他们两个抓起来。”
　　李玄景和桑夜漓与哥舒晃的人打斗起来，然而二夫人用郭暧来威胁他们，他们只好弃了兵器。
　　李玄景和桑夜漓被关在水牢中，与那鲛人关在一起。
　　李玄景：“哥将军，我知你并非真心谋反，是你身边有人在捣鬼。你受人蛊惑，才会心性大变。你难道不想知道杀死三夫人的真凶究竟是谁吗？”
　　哥舒晃正要说话，却被二夫人拦住。
　　二夫人：“老爷，朝廷的人说话不可信。他们既能潜入府里，想必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李玄景：“凶手就是你身边这位和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二娘子。你若不信可去看看大夫人头上的蛛蛊，这蛊已与她皮肉长在一起，下在她身上十几年了。”
　　哥舒晃一脸震惊地看着二夫人，眸中是心痛，失望和不可置信。
　　二夫人：“老爷难道要听信外人的信口胡说吗？”
　　哥舒晃转身离开。哥舒晃对手下士兵说，“审出他们知道了多少。”
　　房间内，哥舒晃看着面前跪下的二娘子，她看起来如此纯洁无辜，善良温婉，可内心竟比蛇蝎更为恶毒。
　　哥舒晃：“你说….你都瞒了我些什么？宝瑟是不是你杀的。除了宝瑟，你还杀了多少人。”
　　二娘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老爷你！”
　　哥舒晃：“杀宝瑟，给大娘子下蛊，若非真相已摆在面前…怎会是你？怎会是你呢？”
　　哥舒晃此时内心气血翻涌，竟咳出血来。
　　二娘子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推倒在地。
　　二娘子：“千错万错都是我错，可老爷你又如何明白，暮云看着你与别人恩爱时，心中有多难过？为了老爷，暮云什么都愿意做。老爷就是要娶我的命，暮云亦双手奉上。”
　　哥舒晃看着眼前的二娘子，却突然觉得她的样子越来越扭曲丑恶。
　　哥舒晃：“当年颖儿被拐卖，是不是你安排的。”
　　崔暮云：“老爷，暮云纵然十恶不赦，可也不会对颖儿下手啊。”
　　哥舒晃的耳边却忽然响起父亲哥舒翰的声音。
　　“她撒谎，杀了这满口谎言的毒妇！杀了她”
　　哥舒晃满眼血丝，拿着剑一步步向崔暮云走去。他双手举剑，要向崔暮云劈下。然而崔暮云竟不躲，而是抬头望着他，一脸生死无悔的决然。
　　哥舒晃却犹豫了，他放下了剑。崔暮云趴到哥舒晃的脚边，抓着他的腿啜泣着。哥舒晃蹲下，将她拉开。
　　哥舒晃：“你我从今往后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崔暮云：“不，老爷，暮云要永远呆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
　　哥舒晃却狠心离开，崔暮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再度升起邪恶的念头。既无法得到你，不如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