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玩家》ailo

179、自由意志（21）

　　那人影一动，祢乙就觉得不对劲，他当即对谢邀说道：“阻止她。”
　　那扇门看起来如此难以打开，明显是在关押什么东西。人影之前一动不动，可能是无法自己从里面出来。
　　不能让它出来。
　　谢邀没有任何异议，听见祢乙的指令，他略过众玩家，几下跑到了zero的身后，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对方从门上扒了下来，拎到了路边。
　　zero在他的手里挣扎，祢乙看见谢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压制她。
　　看来zero并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她试图攻击谢邀，但她另一只手刚抬在半空中，整个人就被谢邀用巧劲一带、膝弯一踹，直直地背对着谢邀跪下了。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咚”的一声。
　　谢邀趁机制住zero的另一只手，强行把她双手并在了一起，然后用单一只右手攥住zero的双手腕，让她不得不呈现出被反绑着的姿势。
　　“诶，”有玩家坐不住了，“你放开她。”
　　这玩家大概是把眼前发生的事情当做了可以完成“好人好事”的机会，他急迫地靠近谢邀，似乎生怕别人抢先自己一步。
　　祢乙见状直接拿出了背包里的手术刀，无需沟通，谢邀便默契地从自己肩膀上拿过，随即一个旋身加抬手，刀尖便稳稳地停留在了那名玩家的眉心。
　　几乎贴在了那玩家的皮肤上。
　　如果那玩家再前进半分，这把刀大概已经插了进去。
　　一滴血珠从眉心冒出，缓缓地沿着鼻梁流下。那玩家后退了一步，双手举到和脸一同的高度：“抱歉大哥，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谢邀拿着刀在指尖转了几圈，视线没有从那名玩家身上移开，那名玩家只得在他的注视下继续往后退去。直到退出了三米远，谢邀才不再直视他。
　　“里面是什么？”与此同时，祢乙跳到zero头上，又从她的头顶跳到地上。
　　一把钥匙会说话。zero愣住了，甚至都忘记了要挣扎，她看着地上的祢乙，几乎全黑的眼球在眼眶中细微地移动。
　　zero：“……”
　　zero：“……好可爱。”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突然有了神采。
　　祢乙：……？
　　祢乙一时有些哑然，生平罕见地被一句话弄得忘了词。
　　远处又有玩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靠近了过来。祢乙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他想着速战速决，于是又问了一遍：“里面是什么？”
　　zero恢复的神采似乎也将她的沟通能力带了回来，她一点敌意都没有，几乎说得上是乖巧地回答了祢乙的问题：“是遗光。”
　　遗光是什么？那个东西的名字吗？
　　祢乙还没有追问，就听见zero继续说道：“我放出他，他杀死我，一笔划算的交易。”
　　在场的玩家闻言有些心惊，幸好他们过来了，及时阻止了zero。
　　不倒翁突然开口：“‘遗光’是boss吗？”
　　zero点点头：“他能杀死所有人，这样就解脱了。死亡从来都不可怕，活着才是折磨。都怪我身体太奇怪了，每次自杀都不能成功，幸好他愿意帮忙。”
　　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我会在每个星期二复活，又在同一天死去。”
　　整点开口问她：“主线任务是什么？”
　　“那是什么？”zero显得有些疑惑，她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副本前期，很多本地人的能力和记忆其实都不完整，大部分人就连情绪都是残缺的，只能凭借习惯和本能行动。
　　zero应该就是这种情况。目前看来，她存在的意义或许是为了放出保安亭内所谓的“遗光”。
　　这个保安亭的位置如此之特殊，倘若遗光真的是boss，那随着副本中时间的推移，它的能力一天天增强，早晚有一天它能强大到亲自从里面推开门出来。
　　一般那个时候多半已经到了副本的末期，玩家也多半找到了可以应对的方法。
　　而如果将它提前放出，后续会发生的事情无疑会变得难以预知，并且不可否认的是，玩家的生存空间将会提前被进一步地压榨。
　　这对玩家而言显然是不利的。
　　可问题又来了，zero不知道主线。除了那所谓的遗光，他们又能够问谁？
　　“你们该不会是天真地想从boss那里问出主线吧？”有玩家不赞同道，“先不说它会不会和我们沟通，就假设它告诉了我们，你们难道真的就会信吗？”
　　不倒翁出声道：“老哥，我们已经知道了主线大概率是分阵营投票的类型，这种类型可以判断为胜利的条件太多了，如果不弄清楚真正的规则，或许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投票不是谁票多谁就赢吗？”
　　“既然有六大派别，那应该是任选其一，然后再拉票吧？这与支线的好人好事也很契合。”
　　不倒翁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累：“我不要‘应该’，我要‘确定’。今天是第一天，把boss放出来我们能够对付，错过了今天，我很难保证是否还能从boss中口问出信息。被boss追杀不一定会死，可完不成主线却一定会被留下。”
　　“如果boss是有极强的攻击欲望、并且无法沟通的类型，放出它让我们所有人在疲于奔命中死亡，你又该如何自处？”
　　“你能替我们承担这个风险吗？”
　　“呵。”人群中似乎有人笑了一声。
　　不倒翁：“我为什么要替你们承担？身为玩家，你们难道还没有做好随时可能死亡的准备吗？”
　　“凭什么我放出它，你们因它死亡，却要怪在我的头上？”
　　谢邀看了他一眼。
　　“道德绑架前，是不是也得先搞清楚对象？”不倒翁歪了一下脖子，拿出了马甲侧边口袋里的枪，在手中转了一圈后，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伴随着枪响的是一阵死寂。
　　他黑洞洞的枪口缓缓对准了前方。
　　“如果你们真的想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