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我啥也不是

14、第十四章

　　李狸故意板起脸，“母亲又在说这些了。”
　　许章在一旁打岔道：“好啦好啦，我们四处逛逛然后回去吧？”
　　许夫人顿了一下，而后才道：“我和忠福两个老人家就不和你们这两个小年轻折腾了，我们先回去吧。”
　　忠福附和着说：“是啊，虽然方才郎中说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也还是需要多休息的。”
　　李狸看了一眼许夫人，他面色苍白，确实也不适合呆在人多的地方，但方才又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也不放心让忠福和夫人浪两人单独回去。于是他看向许章，询问道：“不如我们先送母亲回去吧？”
　　许章同样也想到了刚才的事情，让他们单独回去确实不行，于是便点点头。
　　但许夫人却觉得这样让他们少了单独相处的时间，“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你们不用担心。”
　　许章=是不答应的，他蹙眉道：“母亲，方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是以你安危为重，我同狸哥想什么时候出来都行，所以你也别为了我们不顾自己安危。”
　　许夫人一时没想到这层，他们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会再有其他异议。
　　于是他们四人拿着郎中开出的药方就回去了。
　　李狸和许章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草药园找那些需要的草药，忠福本来想帮忙，但是被许章拦住了，“忠福你先照顾母亲吧，这边交给我们就好了。”
　　忠福看了下坐在桌边闭目养神的许夫人，最后点点头，“好吧。”
　　许章和李狸两人在草药园中分开找寻药材，好在李狸对这块地无比熟悉，很快就找到了所需的药材，他对许章摇了摇手中的草药，笑道：“走吧小章，草药都摘好了。”
　　因为许章对草药不熟悉，因此手上空空如也，见李狸将这些草药都找好了，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狸哥好厉害。”
　　李狸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带着泥土的手刮了下他的脸：“你也不想想这些草药都是谁种的。”
　　许章俊朗的面上留下一道泥巴痕迹，但他面上笑呵呵的，“也对，但是不管怎么说，狸哥就是很厉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给母亲煎药吧。”
　　许章应下。
　　他将药壶洗了洗，而后在一旁看着李狸清洗药材。
　　“狸哥，要烧火吗？”
　　李狸专注地清洗药材，闻言道：“烧点小火，火势不需要太大。”
　　“好的狸哥。”
　　许章熟稔地生起火，他放了根柴进去，见火势很小很小，他不由自主地将脸凑过去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火势大了些，但灶台里的灰也扑了出来，扑到了许章面上。
　　许章一时不察，被呛到，他捂着嘴咳得狠了，脸都憋红了。
　　李狸见状放下手中的事情，关切地拍着他的背：“怎么被呛到了？”
　　许章听到他的问话，但他嗓子发痒，说不出话来。
　　倒是李狸看到他脸上灰扑扑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小章，你脸上怎么这么多灰？”
　　许章这会儿止住了咳嗽，听到李狸的话他下意识用手抹了把脸，结果没注意手上的黑灰，又全都蹭到了脸上。
　　李狸见状又笑了，许章看了下自己的手，又借着水面看清了自己面上的情况，登时耳朵通红，他面上三道黑黑的痕迹，看上去就十分可笑，见李狸还在笑，许章心里起了坏心思，他趁着李狸不注意，将自己黑乎乎的手摸到了李狸面上，看到李狸白净的面上也留下了黑乎乎的印子，许章也笑了。
　　李狸没想到许章会这么做，他愣了一下，而后看到许章的笑脸，他又跟着笑起来。
　　他们两人就这样笑了好一会儿，李狸才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做，他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我们药还没熬呢。”
　　许章也猛然反应过来，他心虚地摸摸鼻尖，于是鼻尖上又沾上了灰。
　　煎药时，他们一个控制火候，一个看药的状态。
　　两个人做，药很快就熬好了。
　　因为灰头土脸地出现在长辈面前也不成样子，所以他们端药过去前还洗了下脸。
　　洗脸时，许章突然问李狸：“狸哥，这儿有甜的吗？”
　　李狸想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许章看着那碗黑色的中药，解释道：“母亲不喜中药的苦味，以往身体不好喝完药总要吃些甜的。”
　　李狸闻言嘶了一声：“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许章连连摆手：“没有的狸哥，都是我没想起来。”
　　说到这里，许章叹了口气。他毕竟同自己的母亲分开了那么些年，又怎么可能事事都记得细节。
　　他们出去的时候，许夫人正同忠福说些什么，见他们过来，许夫人连忙起身招呼他们坐下，许章将手中的中药递给许夫人，面上带着歉疚：“母亲，我忘记买些蜜饯回来了。”
　　许浪面上露出温温和和的笑来：“不碍事。”
　　他将这碗泛着苦涩药味的中药一口喝了下去。面色变都没变。
　　或许在之前，他喝这些东西还需要吃些甜食，但经历过那些苦难后，有许多习惯都变了。
　　许章也没想到他能一口气喝完，甚至脸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一想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就心生感慨和懊恼，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弱小，否则又怎会让自己母亲受这么多苦。
　　“这药倒也没想象中苦。”
　　许夫人将碗轻轻放在桌上，大概是为了安慰许章突如其来的懊恼。
　　“狸哥，以后我们在家中备些蜜饯吧。”
　　李狸没有反驳。
　　李狸见气氛好似有些不对，这个时候拉着许章的肩膀，小声问他：“小章，你先前不是想和我一起去割鹿角吗？”
　　许章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李狸笑到：“正好今日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许章下意识看了眼许夫人，许夫人愣了下，随后笑到：“小章，你们都成了婚，怎么还事事要问过我呢？”
　　许章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狸拿了些东西带着许章前往养鹿场，许章有些不解：“不是前些日子才割过鹿角吗？这才几日过去……”
　　李狸将手中东西递给他，许章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些食物，李狸在一旁解释道：“带你去熟悉一下它们。”
　　许章闻言眼中闪过好奇。
　　他上次虽和李狸过来看过他是如何割鹿角的，但他还未喂过他们。
　　两人到了地方，李狸先是检查了一下之前被割了鹿角的鹿的情况，见它们恢复还不错，便放下心来，将背篓中的东西递给他们吃。
　　喂到一半，李狸突然对许章道：“你来试试？”
　　许章看着面前的鹿，原先离得远，挨得近的鹿又被打了麻醉，因此他当时并不觉得鹿有什么攻击性，但这会儿近距离接触它们，看到他们额上的鹿角，许章内心有些打怵。
　　他担心惊扰了鹿，于是小声问李狸：“可以吗？”
　　李狸笑着点点头：“怎么不可以？有我在旁边，不会有事的。”
　　许章闻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而后小心翼翼地递给面前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鹿。
　　李狸则在一边观察着这些鹿的状态，有些性格暴躁的，就由他自己喂。
　　他们这样一番下来，许章也弄熟悉了流程，他渐渐也从中得了趣，他活着的这十几年间，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他面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李狸见状不由自主地问道：“这么开心吗？”
　　许章点点头：“当然，我之前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他这么说，李狸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买下那些小鹿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是十分开心的。
　　当时他不愿与其他人类交流沟通，又听闻鹿角价值不菲，于是便买下了那些小鹿，而后精心喂养，喂养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好似终于又接触到了鲜活的生命，但那个时候，他还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去感受这些生命。
　　“以后你想体验就能体验，再也不用担心了。”
　　许章应了一声。
　　他们回去后，忠福和许夫人并未在家中，不过好在他们在桌子上特地留了一张纸条，当许章担忧他们自己下山的时候，李狸看到了那张纸条，他从茶杯下将这张纸条抽出，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他对许章道：“小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出去散步了。”
　　许章闻言明显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先前除了那样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担惊受怕。”
　　李狸揽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母亲他们自有分寸，不用太过担心了。”
　　许章叹口气，而后点点头。
　　他们成婚后，这日子就算安定了下来，平日里他们便看看草药状况，将一些病苗摘除，又给它们浇水施肥，且许章也终于可以不用李狸也能自己喂养那些鹿了。
　　而且那些鹿莫名的和许章更亲近些，每次李狸站在一旁，总能看到那些鹿亲昵地蹭着许章的手掌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约莫十日后，李狸要去郑兰君那儿看一下，许夫人听到他这么说也要去看看的，他在一旁说道：“我也去。”
　　许章不放心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这几日因为那些中药调理，许浪面色红润很多，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
　　李狸又看向忠福，忠福见状自然是说要去。
　　于是他们一行四个人都出发前往郑兰君那儿了。
　　因为这次过去李狸并未和郑兰君说，因此当李雄告知郑兰君他们过来的时候，郑兰君有些惊讶。
　　同样的，李狸在看到郑兰君不大好的脸色后，蹙起了眉：“娘，您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同许章他们离开时，郑兰君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健康，怎么就短短几天没见，就变成这幅样子？
　　许章也瞧出了郑兰君的变化，他也十分惊讶，郑兰君听到李狸的问话，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说道：“先进来坐吧。”
　　他们进去后，李雄看了一眼郑兰君，小声说道：“兰君，我们将事情告诉小狸吧？”
　　尽管他话说的小声，但毕竟空间就这么些，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李狸皱着眉满面忧愁地问道：“爹娘，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郑兰君叹了口气，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于是便对李狸道：“诶，这些事情发展得一团乱，小狸你先让我理理思绪。”
　　李狸闻言只好暂时沉住气，等李兰君的解释。
　　这几日李兰君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嘴唇发白，看上去不怎么健康，像是操劳过度后的感觉。
　　李狸在心中暗暗猜想，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同先前没什么差异，不过……
　　李狸的目光放到了原先摆放着花瓶的地方，那儿原本摆着一只精致的花瓶，但是现在空空如也。
　　难道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但郑兰君没说话，他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
　　总算，一杯茶水过后，郑兰君说话了，她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才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李狸。
　　原来是先前李狸带李茉下山让李茉被绑架，导致李茉对李狸十分不满，她仗着郑兰君对她的愧疚心理，各种闹脾气，当时郑兰君只当她仍旧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又是痴傻儿，她便不与她计较了，只是自己难免会多花费些时间在她身上，她需要处理李茉在外面惹的麻烦，她爹又是一个老实性子，对这些事情处理不到位，容易引火上身。
　　李狸闻言眉头越蹙越深，他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原因，他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开始，他就凭着自己过人的直觉察觉到了李茉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并且还要和他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