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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出嫁 ...

  •   ——午门

      昂沁在午门恭进初定一九礼,其礼物按规定有马八匹、骆驼一头。

      初定一九礼有行聘之意,物品不在多少,但必须是表示最大数字的“九”。

      初定礼即为公主定婚,仪式比较简单。昂沁于这一天先进宴九十席、羊九十九只、酒四十五罇,由内务府光禄寺备办。同时,宫内在保和殿和皇太后宫里分别举行筵宴,庆贺婉筠定婚。

      当日清晨,保和殿前檐下和中和殿后檐下,分别陈设中和韶乐和丹陛大乐,两殿之间的丹陛正中搭一黄幕凉棚,名日“反沾”,内设大铜火盆两个,每个上放大铁锅一口,其中一个装肉,另一个盛水,烧热备温奶酒之用。其他铜盘、盐碟、方盘、桌张等物,也事先备齐。保和殿筵宴共设六十席,用羊六十三只,乳酒、黄酒七十瓶。

      昂沁及族中有顶戴人员均穿朝服,先由鸿护寺官引导至皇太后宫门之外行礼毕,再到保和殿丹陛上恭候。

      吉时到,皇帝穿龙袍衮服,在乐曲声中升宝座,昂沁及入宴人员行三跪九拜大礼,然后还要向未出席的皇后的宫殿方向行大礼。

      接着开始进酒、进膳,宴席上还有蒙古乐队演奏蒙古歌曲。

      “小六,要我说这大清的规矩就是多,你说对不对?”老王爷附在昂沁耳边说道。

      “欧沃,这来大清可是你提出来的。”昂沁淡淡说一句。

      “嘿!臭小子,科尔沁那么多呼很,你一个也看不上。老子这才给你找大清的姑娘,你还有怨气是不是?”

      “我都说我不想成婚,您老逼着我干嘛?”

      “你都几岁了?都将近而立了!旁的汉子,孩子都能下地跑了,你连个阿巴盖也没有,丢不丢人?”

      “知道了,我这不是来娶了。”

      “我跟你说,你要尽快让我抱上重孙,听见没?”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

      “哼!你小子知道困难,就多努把力呗。”

      昂沁轻咳一声,夹起一块牛肉放到老王爷碟子里,让老王爷快吃,然后低头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另一边

      皇后宴请昂沁族中女眷,大体与保和殿筵宴相似,只是规模要小一些,筵宴三十席,羊十八只,乳酒、黄酒二十瓶。席间还有南府的戏班子演戏。

      “额吉,这里面哪个是大长公主啊?”七八岁的海日好奇地问身旁的妇女。

      泰日娜温柔地摸摸海日的头,“额吉也不知道,额吉没有见过大长公主。”

      “好吧,我想要看看公主嫂嫂。”失落低下头。

      “等你阿哈把公主娶进门,你就能仔仔细细地看。”

      海日笑起来。

      宴毕,皇帝还宫,昂沁及族中人再到内右门外,向皇后宫的方向行三跪九叩礼。而昂沁族中女眷到隆宗门外,向皇后宫殿方向行六肃三跪三拜礼,此后双方各退。

      初定礼行过之后,礼部还要根据婉筠的品级,咨行各有关衙门备办公主陪嫁所用的妆奋衣服、首饰、金银、缎匹、马驼、帐房、女子、人口、庄头、器皿和柜箱等物。其中婉筠的妆奋物品,在下嫁的前一天就得派两名年命相合的内管领之妻押送到公主府,并负责铺放停当。

      同日,昂沁穿蟒袍补服率领族中有顶戴之人员,到乾清门和内右门外各行一次三跪九叩礼。

      ————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农历三月初八,成婚日。

      昂沁先到午门恭进九九大礼,主要有文马二九(十八匹)、玲珑鞍髻和甲宵各二九(十八副)、闲马二十一匹、驼六头,并进宴九十席、羊九九(八十一只)、酒四十五罇,这些东西分别由上驷院、武备院和内务府收管。

      因为婉筠是固伦公主,所以她在婚前这一天还要在保和殿和皇太后的寿康宫宫分别举行筵宴。

      临近黄昏,寿康宫房梁挂朱缎,窗户绣双喜,只见院中桃树一颗,古老斑驳,满树桃花映春风,笑看人家百日红。

      婉筠在寿康宫受出阁礼。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婉筠,这梳头礼本应由皇额娘来做,但如今便由哀家来替皇额娘做。”梳完,再将红绳系在头发上。

      再由侍女将婉筠的头发盘成发髻,太后为她亲手带上发簪,将婉筠带进内室为她换上红纳纱百蝶金双喜单氅衣。

      换好衣服的婉筠,对着镜子印红唇。镜中的婉筠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

      婉筠站起身子,转身面对众人。

      容妃眼含热泪,走上前说道,“婉筠,你今天真漂亮。你嫁去科尔沁后,一定要好好的,听见没?”

      婉筠笑着点点头。

      太后也擦着泪,拉起她的手,说道,“你此一去,哀家与你恐怕再难相见。”扭头看芍落,芍落手上端着一柄玉如意,“哀家没别的送你,这柄玉如意是哀家与你皇兄成婚时,太皇太后赏赐的,也算你皇额娘为你添的嫁妆。”

      眼见太后还要再说道别的话,命妇上前劝道。“太后,不能说了。大长公主该去给皇上皇后行礼了,否则就误了吉时。”

      太后重重地拍拍婉筠的手,婉筠在太后面前跪下,泫然地给太后行大礼。即使太后对她只是利用,但不可否认,是太后把她养大,让她长大成人,就让自己为太后尽最后一份力吧。

      太后将她扶起,抹掉她脸上的泪,“好孩子,走吧。”

      婉筠去坤宁宫给皇上皇后行礼。

      “温宁,你此去,代表的是大清。”皇上对跪着的婉筠说道。

      “温宁知道,温宁会尽自己全部的力,搭起大清与科尔沁的桥梁。”

      吉时到,婉筠由命妇导引升彩舆,各执事校尉和太监异舆出宫,前导仪仗向例用灯笼八个、火把十枝、红毡二十条。

      陪送的福晋、夫人及随从的命妇都乘舆随行,内务府总管大臣、内管领等均乘马在前面导从,后面有参领及护军乘马护送。此外,还有陪送婉筠和赏赐昂沁的各种物品、马匹等,车载、人抬、马驮,跟在后边有条不紊地向前进发。

      数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夜色朦胧,星光熠熠。

      亲王府邸内外修饰一新,门神、对联贴挂整齐,各处张灯结彩,主要厅道都是红毡铺地,上下人等都是吉服穿着,喜气洋洋。

      送亲的队伍来到府邸之前,众人下马步行,仪仗停在门外,婉筠的彩舆人至正庭阶下,命妇引导婉筠下舆。

      因为昂沁的阿布已不在,所以由昂沁的阿巴嘎阿古拉在外堂相迎,昂沁额吉泰日娜在中堂相迎。

      成婚礼的核心是祭祀的仪式。事先亲王府要备羊九只、酒九瓶,到时由年命相合的结发命妇上合卺酒,实际上,只用羊、酒各一。饮酒前先醛祝,即由内务府派出的两对年命相合的结发夫妻进肉一盘,跪割三斤左右(切碎),再进酒三杯,与肉一起掷撒于地,表示祭祀天地。

      祭祀完成后,婉筠入室等候吉时行合卺礼。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背面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婉筠戴着盖头没瞧见,坐上去时还被扎了一下。

      好在婉筠坐在床上没等太久,门便被打开,屋内顿时闹腾腾的。

      婉筠感觉到身旁的床凹陷下去,心跳不免加快起来。两人一同坐下是在行坐帐礼,寓意祈求多子。

      “额驸,该掀盖头了。”命妇将喜秤递给昂沁。

      婉筠听到自己的心跳个不停,身旁的人轻咳一声。站起,接过喜秤,挑起盖头。

      婉筠愣住,昂沁身着大红直氅婚服,腰间扎条同色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

      昂沁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婉筠的喜袍上,繁复的款样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将她衬得明艳动人。

      “阿哈,愣着干嘛?”毕力格推推昂沁。

      昂沁坐回婉筠身侧,他坐左,婉筠坐右。

      命妇端来一碗饺子,笑着说道,“公主累了吧?吃点饺子垫垫肚子。”

      婉筠咬了一口,紧皱眉头。

      “公主,生不生?”

      婉筠重重地点头,“生的!”

      室内哄堂大笑,身侧的人也闷笑一声。

      婉筠反应了过来,脸更红了。

      “好了,都退下吧。”身侧的人意识到她的不自在,低沉开口说道。

      “阿哈,这么小气干嘛?”毕力格笑道。

      昂沁瞧他一眼,语气不好地说道,“还不快滚出去。”

      毕力格被吓到了,一溜烟地跑出去,众人也随之出去。

      室内只留他们二人,极尽尴尬。

      婉筠在想,他都这么大了,一个妾室也没有,婚前的试婚格格也被他退了,莫非他有隐疾?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婉筠觉得更尴尬了。

      “殿下先说吧。”昂沁开口说道。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听说王爷把试婚格格给退回去了?”其实婉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昂沁听后也是一愣,回神说道,“本王的腿打猎时摔伤了,还在养伤。”

      “嗯,那王爷刚刚要问什么?”婉筠低头说道。

      “殿下要不要把你头上的东西摘下来?”

      婉筠反应过来,头上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酸疼,她点点头。

      “那本王把殿下的婢女叫进来,拆完就赶紧歇息吧,本王先走了。”

      “那你睡哪?”

      昂沁听后一笑,“怎么?殿下想跟本王睡?”

      “王爷,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想的。”

      “那本王想,殿下就跟本王睡?”昂沁反问她。

      “登徒子。”

      “你我如今是夫妻,本王如何成了登徒子?”昂沁皱眉问道。

      “王爷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不出去?”婉筠走向梳妆台。

      昂沁在床上哑然一笑,“如今殿下倒成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好吧,本王走就是。”

      婉筠看他出去,对着镜子也不禁翘起嘴角。

      拆完头发,婉筠去床上休息,不知是认床还是怎的,左右翻腾睡不着。

      “青秋。”

      “怎么了,公主?”青秋推门进来,打着哈欠问道。

      “额驸睡在哪了?”

      “好像是书房吧,方才奴婢还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你去给额驸送褟被子。”毕竟占了人家的床,若是睡感冒了,婉筠内心有愧。

      “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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