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六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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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韵到了餐厅包厢，看着房间里一个陌生的人，挑了挑眉，并未多言。选了余霄旁边的位置落座。
“等会还要来一个爸爸的合作伙伴，听说他儿子也在德尔读书，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在学校也有个照应不是？”余墨望着对面的余韵，轻声解释。
“知道了，那这个帅哥？”余韵双手交叉，靠着桌背。
余霄用手肘抵了抵余韵，“这是我工作室的同事路凯朝，我来的路上碰到他了，妈妈非要我把人家一起拉来吃饭。”
“哦～好的。”一家人都八卦的看着着俩人。余墨和萧歆婉显然是在期待余霄说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余韵则是知道肯定有猫腻，八卦的同时带着不相信。
电话铃响起，路凯朝接起电话。
“嗯，好，我知道了，马上来。”路凯朝站起身，“抱歉叔叔阿姨，我这临时有点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
“没事，事出有因嘛，也不着急这一次。”萧歆婉微笑道，越看越喜欢这小伙子。
“哎哟老姐，爸妈眼睛可尖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会执意让这个哥哥来吃饭。”余韵调侃。
余霄扶了扶额，叹了口气，“他们觉得我们可以发展一下，这不，你来之前他们已经把人家家庭状况摸透了。我都感到心累。父母太开明的烦恼。”
包厢里正聊的火热，门被外面的人打开。
余韵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进门的全过程。
一只骨节分明，手背上还有明显的青筋的手握着门把。随后看到黑色冲锋衣衣角，直到门被完全打开，余韵才看清来人。
“黑色冲锋衣”一直拉着门，等待他的父母都进入了包厢，才关上了门。
“呀！曼曼，好久没见你啦，原来余墨说的合作伙伴是京尚啊！还真是有缘分！”萧歆婉起身去挽唐曼的手臂。
“我也没想到。两个老家伙还瞒着我们呢。对了，佑佑，你还记得霄霄和韵韵吗，几年前你们还见过几次。”
余韵打字的手一顿，“你们好。”说完又埋头打字。
“我当然记得您啦，隔了几年还是没变哈阿姨。”余霄拉开椅子，给之前空着的位子倒上了红酒，热情招呼着客人。
等余霄招呼人都坐下后，看到手机十几条消息，看了眼旁边若无其事的余韵，点开。
【永远在睡觉：你们是不是有点什么】
【你们是不是在暧昧期！】
【还是他单方面对你有意思？】
这是十分钟以前的，下面是两分钟以前。
【这谁？我怎么没印象？】
【不过还挺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哇，好有礼貌，我好爱】
【虽然说的可能有点早，但这帅哥，不当我男朋友可惜了】
虽然早就对自己的妹妹性格了如指掌，但看着和表面上不一样的余韵，余霄还是感觉心很累。快速回复了几个字后，将手机放在一旁，同客人聊家常。
【去年吧好像。你当时和陈晓盛约会要迟到了，看了两眼打了个招呼就急忙出去了】
【你答应了我什么，自己记住】
看着姐姐发来的信息，余韵恍然大悟，想起来了那一天。
她的视线落在最后一条信息，陷入了回忆。
雨滴下落的声音混着余韵无声的哭泣。她在飒飒的树叶声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空洞的双眼，就这么看着视线所及之处，好像看着死物。偶尔经过的汽车，开着近光灯，按了按喇叭，打破了余韵与世界隔绝的屏障。
一只被淋湿的小猫跳出来阻挡了她的路线。余韵整理了一下淋湿的衣服，蹲下身抚摸小猫。
淋湿的黑发被雨水分成几束，其中两束随着她动作的幅度跑到了锁骨处。黑发与锁骨处的亮白形成鲜明的反差。
被雨水打湿的短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却也无丝毫反应。只是对着同样淋着雨的猫咪自言自语。
“雨下这么大，怎么不去找个避雨的地方呀？”
“是被主人遗弃了吗，还是有坏猫欺负你？”
“淋久了会不会感冒，猫咪好像抵抗力都不强…”
小猫歪了歪头，甜甜的喵了一声，然后一直蹭着余韵摸她的手臂。也不知道听懂了吗。
余韵起身走向了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罐猫罐头和一条毛巾。
不顾收银员好奇的目光，淡定付钱离开。
本来还在担心小猫会不会偷偷离开，走回原处时，猫咪就安静的趴在他们相遇的地方，闭眼休憩。
余韵抬脚，轻轻走进小猫。边摸它的小脑袋边蹲下来。
“我给你擦一擦吧，可别感冒了。”
“看你好瘦，猫罐头也一定要吃完啊。”
她看了看附近，还是决定小心翼翼的跑起猫咪走向了便利店门口。
余韵坐在台阶上，将小猫放在自己腿间。猫咪也很乖，一点不抗拒余韵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很舒服的朝她撒娇。
……
吃饱喝足后的猫咪，用舌头舔舐着被擦干的猫毛。跳下台阶，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小巷口。脚步一顿，回头对余韵喵喵叫了几声。她想，应该是在道谢吧。
余韵把手肘按在膝盖上，脸靠在手心上。出神的看着逐渐隐藏在黑夜的猫咪。
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吗。
小猫会有什么烦恼呢。
如果成为小动物，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啊。
牧景钰抬手摸着后颈，打了个哈欠，往便利店门口走，“真不能这么干，你直接再去一次人家家里找她啊。我午觉没睡，现在都要困死了，你什么时候滚回去。”
紧随其后的章禹佑斜他一眼。因为这两天他发烧了，精神不佳，再加上带着闷人的口罩，不想与这个傻/叉多啰嗦，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讽刺，“我要是这么能干，还来找你？”
医用口罩上方露出的丹凤眼耷拉着，带着生病的厌气。
正踏入门外，章禹佑敏锐的看到了在一旁的女孩。心中一动，快步走向她，“…喂，你…还好吧？”
余韵听见旁边传出的声音，呆滞数秒，微微转头看向来人。
“嗯。”
“这么晚了。迷路了吗，需要帮忙吗？”章禹佑说话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余韵又默默转了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对方。一阵冷风吹过，她摸了摸被冷到起鸡皮疙瘩的双臂，淡然道，“不用。”
章禹佑轻啧一声，转身去便利店接了杯热水，又走回她身边。
“你喝点热水吧，现在这个天还是挺冷的。”章禹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可能是这寒风真的刺骨，余韵并未躲开，只静静摩挲着杯身，感受着温暖。
“你…坐一会就自己打车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怪不安全的。”随着章禹佑语落，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衣服上的香气传入余韵鼻腔。是栀子花。
在潮湿的空气中，栀子花的香气显得格外清新。
她点了点头，隔了半响，“谢谢。”
“韵韵？诶，你看这孩子。来，禹佑，你坐她旁边吧。两个同龄人好交流不是吗。”萧歆婉热情的招呼着章禹佑。看着这孩子真是哪哪都满意。
章禹佑也并未客气，直接拉开位子入座。
一阵熟悉的栀子花香将回忆中的余韵拉出来。
余韵一脸惊奇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和他上了视线。是那双勾人的丹凤眼。
这顿饭在两人默契的不开口打招呼中结束了。在父母逼迫下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等余韵回家收拾好上/床之后，余韵等不及想去确认那天的人是不是他。
【永远在睡觉：去年，在xx便利店给我外套的人是不是你…】
章禹佑不奇怪她会这么问，也丝毫不介意她并未打招呼，直接开始质问。垂眸敲字。
【yy：是我】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余韵也没回复了。赤脚走向衣柜，把压在最下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时隔一年，这件衣服原本的味道已经去除，可余韵仿佛还闻得到这清甜。
在她心情低到谷底时，遇见了一个陌生人，向她表示了关心，让她对这个世界又重新恢复了部分期待值。
他并未多言，没有问她为什么浑身湿透，也没有问她经历了什么，更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哭。
只是和她一起看着远方出神，直到天破晓。
这种感觉很特别，让她相处起来十分舒适。可惜她还未认识他，张开了欲说话的嘴，却因为来自他朋友一通电话而再次紧闭。
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了，余韵一直很遗憾。
灯光昏暗，章禹佑看着他们短短的聊天记录，右手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
旁边摆放着已经写好的日记。
《章鱼简记》：
她记起我了。
比起那一天，她的情绪看起来好了很多，我很开心。
余韵，我愿付出所有，让你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十六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