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蛇太菌

10、好感

　　“司年，我们去找林夏，现在出发。”希尔大声吩咐随从。
　　“好的。”司年说着把轮椅推了过来，站在原地愣了愣。
　　“快走啊。”希尔说。
　　“为什么要去找林女士？”司年问，“你一直不喜欢她的。”
　　“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希尔回答。
　　司年点点头，没再多问，把轮椅推了出去。
　　推着轮椅走了一会，差不多要到汇合点时，希尔偏了下头。
　　“别老走近道，今天绕个远。那边景色比较好看。”希尔说。
　　“哦，好。”司年把轮椅方向一转，走上几步，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排列整齐的工作间和实验室，也没什么能看的东西。
　　“走就是了。”希尔催促，“快点，我们赶时间。”
　　“哦。”司年推着轮椅跑了起来。
　　跑到实验室门口，希尔开始找工作人员问话。
　　“林女士呢？”希尔环顾四周，“我这会要找她来着。”
　　“走了，说是找你去了。”工作人员说。
　　“啊，那我去实验室里等她吧……”希尔笑笑，转头示意司年进门。
　　司年在身后憋着笑。
　　在穿过无人的走廊时，希尔突然开口。
　　“别憋着了，我就是故意绕开林女士的，目的也就是进实验室。你想笑就赶紧的。”希尔说。
　　“……对不起。”司年话音刚落就放声笑了出来。
　　希尔叹了口气。司年的笑声确实缓解了她紧张的情绪。

　　实验室里，张若无正躺在床上。
　　“实验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该醒了吧？”希尔自言自语。
　　“我先出去。”司年看希尔似乎有很少见的抒情之意，直接很有眼力见的一步跨出实验室。跨出门后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跑路。
　　希尔的视线仍旧在张若无身上。
　　张若无身体上极大的变化看得希尔心中颤动。她好像不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希尔只觉得自己对这具躯壳感到陌生。
　　“张若无，你的姐姐没有死，只是在你身后而已。”希尔说着，向实验室门口看了看。
　　张若无没有动。
　　“张若无！麻药的剂量并不大，你自己就可以醒来！”希尔加大了音量。
　　伴随着手指的抽动，张若无醒了过来。
　　“‘预言家’，你来了。”张若无转动视线，直直地看着她。
　　希尔有些震惊，她震惊于这个常见的称呼居然出自张若无之口，也震惊于张若无的意识清醒。但在种种震惊之外，她的忐忑也难以言表。
　　“你……醒了？”希尔表现得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可问的呢？我又没死。”张若无笑了笑。
　　虽然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重叠，但希尔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恨我啊！恨我啊！！
　　是我给你们下的迷药，也是我提议杀死张若有。
　　你要逃出去，带上你姐姐的一部分。而我必须是你们的敌人。
　　“你是来找我道歉的吗？”张若无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
　　希尔正在发愣，听到这句突然就感觉自己鼻头发酸。
　　“我没有姐姐了，‘预言家’。你说她就在我身后，可她又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希尔说，“但她一定是活着的。”
　　“你就是这么应付我的吗？。”张若无问。
　　“……”希尔没有说话。
　　张若无突然笑了起来。
　　“真可笑，姐姐当初居然觉得你可以带我们出去。可是现在呢？”
　　“谁知道我身上这些多余的肢体来自于谁？又是哪个被蒙骗的实验体的残肢断臂？”
　　希尔没有动。
　　她现在很想走开，但是司年不在这里，而且自己也不能走。

　　“‘预言家’？”林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正要找你。”
　　“嗯，真巧啊林女士。”希尔笑笑。“找我做什么呢？”
　　林夏往张若无的方向指了指。
　　希尔的心跳随着她指尖的方向蓦的开始加快。
　　“现在的‘双胞胎’不能适应自己的四肢，请问‘预言家’会怎么做呢？”
　　希尔看着林夏，身体极难观察到地一震。
　　她垂下眼皮，像是在思考。过了很久之后，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不就是四肢吗？”
　　她向张若无的方向看了看，张若无只看到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得黯淡。
　　希尔顿了顿，把头转了回去，对着林夏抽了抽嘴角。
　　“把张若有的头颅拎过来，打开玻璃罩，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连爬都不会。”
　　“照希尔的指示去做！”林夏吩咐实验人员。
　　身后的实验人员愣了愣，似乎没搞懂这个“希尔”指的是谁。末了才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实验室。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高层希尔。”林夏说着也跨步走出实验室。

　　林夏走后，张若无和希尔无声对视。
　　“高层希尔？”张若无只感觉眼角发颤，“你知道这个称呼的寓意吗？”
　　“寓意着我变成了‘人’。”希尔看着张若无，轻轻一笑。“我正式进入组织了。”
　　“你……我到底该恨你的组织还是恨你。”
　　“都恨吧……保险一点。”希尔抽了抽嘴角。
　　“别再来见我了。是我活该，我往后只能死在解剖台上。”张若无转过了脸。
　　“开心一点，你马上可以见到你姐姐了。”希尔冲她笑笑。
　　“看我姐姐的头颅吗？！”张若有猛地转回脸，气得浑身发抖。末了又笑了笑：“不愧是‘预言家’，说的话也好生恶心。”
　　“……恶心，算是吧，连我都会恶心我自己。”希尔看着她，“恶心自己怎么配喜欢上你。”
　　“滚吧。”张若无仰头望天，“好感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三天而已。不管你背后被控制的有多深，我都会控制不住地对你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