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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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肺的呼吸都掺杂着水汽，仿佛人也要化为雨中的水珠。
陈野靠在窗边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又是雨天。
鹭城的雨季格外长，因为学校排水措施不太行，这几天二中学生都放了假。
这么一看梅雨季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才怪。”
陈野抓了把阳台上的衣服，依然是湿漉漉的。
风带着雨丝钻进纱窗，落在黑白的校服上。那件衣服潮湿得长了霉点，栀子花的味道早已被淹没。
陈野取下校服，抱在怀里。
距离那晚江潞与她翻墙出学校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她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陈野放下衣服出门。
陈野骑车前往在家附近的商场，打算买些衣服。
商场一楼的空地上摆着座舞台，除了台下零星坐着的几个男女便没人了，看样子演出似乎还没开始。
她揉揉被打湿的发丝，打算上楼找家廉价的服装店，却忽然被人叫住。
“陈野！”
陈野一怔，随后回头。
江潞正坐在台下那群青年中间笑着朝她招手。
陈野犹豫了会，还是转身走向江璐。
“好巧啊，你也在这里。”江璐笑道。
她旁边的女生留着短发，发尾染了些绿色；靠在绿毛肩膀上的女生穿了件吊带，身材很苗条，低着头似乎在发消息；还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打了鼻钉，一脸叛逆地反坐在椅子上。
看起来简直就像不良少年们的聚会。
陈野稍微往后退了两步。
江璐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解释道：“啊对了，和你介绍一下，这些人是我乐队的队友。”
她指了指那个绿毛：“这是贝斯手格子，她看着有点儿冷，不过相处久了就是个屑。”
格子抬手无声地向陈野打招呼。
“玩手机的那个是主音吉他手Kuki，相当沉迷互联网，但是不玩手机的时候还挺热情的。”
陈野小声问道：“那她大概什么时候不玩手机？”
“这个嘛……”江璐挠头，“大概，睡觉的时候？”
江璐转移话题：“戴冷帽打鼻钉的男生是鼓手手指，叛逆少年一个，天天和我唱反调。要不是他鼓打得实在厉害我早把他踢出去了。”
手指闻言当即给了江璐一根象征友好的手指，江璐回礼表达热情。
“这位就不用我过多介绍了哈。陈野，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那个，我暗……我同桌。”
江璐差点顺嘴把那事抖出来，好在她反应快改了口。
Kuki难得抬起头，与其他二人一起给了江璐一个微妙的眼神。
江璐轻咳道：“先说正事。”
“陈野。”她抓着对方的衣角晃了晃，“我们乐队的钢琴手今天来不了，你能替一下吗？”
陈野的脸瞬间爆红：“我……我不会弹钢琴。”
“哎——？”
格子道：“可是小璐问了微信里的每个好友才知道你会弹钢琴的，她刚刚正打算把你叫过来哦，不过消息还没发出去你就送上门来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行！”陈野疯狂摇头。
“安心啦！”手指嬉皮笑脸，“这几天下雨没什么观众，而且设备和乐谱我们都有，你照着弹就行。”
“我……”
陈野还想找借口拒绝，却低头撞见江璐祈求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小到听不见：“我会努力的……”
“计划通！”四人欢呼着起身。
“哎？哎哎哎哎？？？”
陈野拉住江璐：“现在就要开始吗？”
江璐对她竖起大拇指：“我相信你哦，要是遇到不熟悉的地方就即兴发挥一下，我们都会配合你。”
陈野站上舞台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这几句话已经在她脑内循环几百遍了。
“哈咯哈咯，听得见吗……啊各位观众大家好，我们是钉子户乐队！”
“今天出了点状况所以演出延后了那么几分钟，不过没关系！我们依然能为大家献上精彩的表演，鼓掌鼓掌鼓掌！”
江璐笑着暖场，即使台下只有十几个观众也丝毫不影响她发挥。
“那么接下来是我们乐队的自作曲，《锁》。”
其余三人微怔，但很快又继续调试乐器。
手指敲击三下鼓棒，随后便是低沉的贝斯引导吉他导入。
江璐的节奏吉他修饰着前奏，她开口唱歌时的嗓音显然比平时要低沉。
“犯错，诉说，迷惑，闪躲。他们说别这么做。”
“走过，经过，错过，难过。我能做的只有沉默。”
她的嗓音恰到好处地踩着节拍，此刻Kuki拨弦的速度忽地加快，江璐也放声唱着，像是压抑已久后的爆发。
“尽管我请求，我祈求，我颤抖，猜不透，他们笑着嘲笑我的脆弱。”
江璐每唱一句吉他便跟随着她的歌声停顿，她的弹奏与钢琴声将Kuki的吉他垫起，随后就是失真的吉他solo。
Kuki的扫弦干净利落，手指配合着她打反拍，这一段把所有人的心推向高潮。
陈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她的指尖几乎没离开过琴键。
这首歌的编曲很考验钢琴手与吉他手的实力，Kuki对曲子很熟悉，但陈野却有些吃力。
江璐的声音透着悲伤和不解：“无人解答我的困惑，无人看到我的枷锁。”
贝斯完美收尾，乐声刚落台下的观众就鼓起了掌。
陈野握紧发酸的手指，垂下眼盯着面前黑白的琴键。
她很久没这样弹琴了。
这首歌让她感到发泄出了挤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东西。
陈野抬眼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江璐，碰巧撞上对方充满笑意的眼睛。
她吐出一口浊气，朝着那人勾起嘴角。少女的眼睛虽被刘海遮挡住了大半，瞳孔却闪闪发亮。
江璐转过头，对台下的观众告别。
“那么的演出就到这里啦，喜欢我们的朋友们可以找live house的老板买票，下周我们乐队在那有演出哦。”
被表演吸引来的人群渐渐散去，江璐背着吉他纵身跳下舞台。
“走啦陈野！”
她握拳挥向天空：“今天的演出很成功，下馆子去！”
陈野将电子琴收好，小跑向她。
“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