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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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闻言，撑在床沿的手指微微蜷缩。
“与你无关。”
江璐将碘伏放在桌上，直起身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种事情……”江璐抬眼看她，“不是第一次了吧？”
“你被他们欺负了很久对吗？从初中开始，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无数次，只是从前没人这样将你带走保护你的自尊。”
陈野呼吸急促，她讽刺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是，我从初一到高一一直被沈思涵那群人缠着。他们拿打火机烧我头发、在学校造我的黄谣、把粉笔灰和马桶水拌到饭里逼我吃下去、在我上厕所时偷拍我的照片，我告诉过老师告诉过小姨，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就是闹着玩的。而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沈思涵喜欢的男生对我有好感，是不是很好笑？”
“现在你知道了，你满足了你的好奇心，我揭开了我的伤疤给你展示它是如何腐烂的。江璐，你满意了？”
陈野深吸一口气，起身道：“该去上晚自习了。”
背后一阵淡淡的洗衣粉香将陈野包围。江璐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陈野的脖颈上。
这是一个极为紧密的拥抱。
梧桐叶窸窣的响声从大开的窗口传来，晚风裹挟着蝉鸣扑向两人，从江璐身上偷来一丝桔梗花香闯进陈野的嗅觉。
“我没有怜悯你的意思。”江璐闷闷道，“我知道你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多余的同情心，你需要一个拥抱，不是吗？”
“你很了解我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别自作多情了。”
陈野快速擦了一下眼睛，随后又抓了一下头发，假装自己是在整理刘海。
可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江璐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陈野将头微微后仰，轻靠在江璐的肩膀上。
两人站了半晌，陈野主动结束了这个拥抱：“我累了。”
她拨开江璐的手，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桌上笨重的旧手机突然震动，陈野拿起来看了眼，呼出一口浊气。
“喂，小姨。”
陈艳芳的声音带着些担忧：“小野啊，我听你方老师说沈思涵又来找你了呀？你没有被她欺负吧？”
“没有小姨，我没事。”陈野低声道。
“哎，那就行。她们就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别太在意哈。小涵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就是成绩差点，人没啥坏心思的啊。”
陈野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哽咽：“好，我知道了。”
陈野说完匆忙挂了电话，手指微微颤抖，修剪圆润的指甲不停地扣着手心。
坐在一边旁听全程的江璐注意到陈野的小动作，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
江璐温柔地摩挲着陈野的手背，握住她颤抖的手指。她摊开陈野蜷缩的手，对方的手心已经被挠出了一道道痕迹，有些只是泛了点红，有些却已见血。在这几道新抓出的伤口下还有着数条像是刀留下的伤疤。
江璐道：“你经常这么做吗？”
陈野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怎么做？”
江璐没回答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两人谁也没说话，许久，陈野才道：“嗯。”
“那手呢？”江璐点了点陈野依然在颤抖的手指。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陈野偏过头，“一有点情绪就抖，我也控制不了。”
江璐沉默了会儿，揉揉陈野的脑袋，转身拿手机进了洗手间：“我去洗漱，你困的话就先睡。”
她将门反锁，打开手机浏览器。
江璐顿了顿，在搜索框输入“受过刺激后手抖是怎么回事？”
浏览器加载得很快。江璐按下搜索键后，数家鹭城本地医院的弹窗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弹窗的标题基本无一例外写着：有焦虑症手指抖动？改善焦虑失眠看过来、抑郁症躯体化怎么治疗，点击链接查看详情症状……
她随便点进一个咨询链接。两分钟后，江璐呼吸急促地放下手机。
抑郁症、焦虑、失眠、躯体化，这些词汇像是一个一个拳头把江璐砸懵，直到她出了洗手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此时陈野已经躺进了被子里。床头的小风扇摇头吹动着，书桌前窗户留了条缝隙通风。窗外万籁俱寂，只有晚风拍打玻璃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房间，也蒙住了床上唯一露出来的半颗头。
江璐定神，看着陈野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走到床边坐下，轻拉下被子：“捂成这样不热吗？好歹把鼻子露出来。”
陈野缓缓掀开被子：“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要上课。”
“没事儿，我不困，再刷会题。”江璐翻出张卷子放在桌上。
陈野没回，背过身睡了。
江璐坐在椅子上等了会，听到陈野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这才把目光从那张只字未动的试卷上移开。
微信发来一条信息，附带一张灯红酒绿的照片。江璐点开看了眼，起身关掉台灯。
她小心地套上外套戴着帽子出了门，此刻学校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路边的路灯分出些光亮进来。
江璐绕过监控，从后门的围墙边翻了出去。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的深处开着一家酒吧，霓虹灯不停地闪烁，酒吧显然不隔音，重金属摇滚的声音几十米外都能听到。
一群衣着暴露的男女站在酒吧门口吞云吐雾，其中不乏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
“喂宝宝～”一个穿着淡黄色超短裙的女生从酒吧里走出来，“我一会就回宿舍啦，林雨帮我打好掩护了吧？”
江璐听到她甜到齁的嗓音，轻皱了皱眉。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女生道。
她像是提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尖锐的笑声几乎把人的耳膜刺穿。
女生道：“对呀，虽然没拍到照片，不过那个小荡/妇的身材我和东哥可是都看到了呢。啧啧啧，说是飞机场都不为过哈哈哈哈哈哈！”
江璐闻言大步走到女生面前拽着她的头发拖进了巷子的深处，酒吧的DJ实在太给力，再加上天黑，这么大一个活人被拖走竟是没一个人发现。
“放开我！你他妈是谁？赶紧放开我！”
女生试着五指抓地停下对方拽着她的头发拖行，却因为过于用力抓断了自己特意做的延长甲。
她惨叫道：“啊！！！好痛，停下！”
江璐蹲下来，薅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你当初这么对陈野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她也会痛呢？”
“这是报应啊，沈思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