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56、齐设北盟宋公逃会

　　周釐王元年春正月，齐桓公设朝，群臣拜贺已毕，齐桓公望着管仲笑笑说：“仲父这三年来，果然将齐国治理的井然有序，面貌焕然一新。现在兵精粮足，寡人是否可以立盟称霸呢？”
　　管仲答道：“主公，现在是时候了。当初，天下诸侯强于齐的国家有好多个，比如南有荆楚，西有秦晋。但为什么他们未能称霸呢？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眼里没有周王，狂傲自大，自呈其雄。所以，不能折服于群诸侯，称不了霸。那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尊王攘夷。现在宋君未被周王册封，主公可遣使朝周，请天子下旨，大会诸侯，咱们代表周王册封宋之新君。然后，奉天子以令诸侯，衰弱者扶之，强横者抑之，昏聩不听号令者，率诸侯讨之。海内诸侯，皆知我无私以助天下公正，都会一起来朝齐。皆时，不动兵车，霸业可成也。”
　　齐桓公听了非常高兴。立即遣使带了礼物去了洛阳朝见天子。
　　周釐王见了齐使，心里非常高兴，也有点小激动。唉！这么多年了，天下诸侯都不来朝贡了，更谈不上什么大的诸侯国了。王室衰微也不止一天二天了，现在齐侯来朝，真是一桩大喜事呀。釐王就对来使说：“伯舅不忘周室，朕之幸也。姻上诸侯，惟伯舅左右，朕岂有不准的。”
　　这里周王尊称齐侯为伯舅是有来历的。
　　原来，天下诸侯国大约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姬姓封国，也就是周王族的本家。什么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之类的。另一类就是异姓封国，比如商朝遗老，功臣名将等。这齐国就是姜子牙的封国。
　　这些异姓国大都又和王室和姬姓国通婚，所以，周王称齐侯为伯舅。
　　再说使者回来向齐桓公一汇报，齐桓公非常高兴，当即以王命布告宋、鲁、陈、蔡、卫、郑、曹、邾国等，约定三月朔日，在北杏开个联盟大会。
　　桓公问管仲：“此次大会用兵车多少？”
　　“君奉王命，以临诸侯，安用兵车？只准备好大会穿的衣服就行了。”
　　“哦。”
　　遂使军士筑会盟坛，高三丈，共三层。
　　坛的左边悬钟，右边悬鼓，中间摆放着天子的座位。青铜器具，五帛用品加倍陈放。又预备好高档馆舍数处。
　　二月底，宋桓公御说先到，与齐桓公相见，感谢其代天子册封一事。
　　第二天，陈、邾、蔡三国君侯相继而来。四国君主见齐并无兵车在坛，乃将本国带来的兵车全部退后二十里外扎营。
　　明天就是联盟约定的时间了，还有几个国家没有到。齐桓公就问管仲：“有几位诸侯没有到，是不是要改期呀？”
　　“主公，臣闻三人成众。今天来了四国就可以了，如果改期会让人失望的。今以王命召之，他们不来，就是有辱王命。我们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初集诸侯就无信且辱王命，那怎么能成就霸业呢？”
　　桓公点头道：“好，咱们照开不误。”
　　三月初一，风和日丽，五国诸侯，聚集于坛下，相见礼毕，齐桓公拱手说道：“王政久废，叛乱不断，天下不太平。孤奉周天子之命，会群公以匡王室。今日之会，必推举一盟主，这样权有所属，政令可施行于天下。”
　　各诸侯听了，就底下纷纷私议：如果要按爵位的话，宋的爵位是公，为最高。但宋是新君刚上位，没有任何资历，还是推举齐为好。
　　陈宣公首先说道：“天子之所以令齐候召集盟会，那就是心有所属，谁敢替代？”
　　几位诸侯齐声道：“非齐侯不堪此任，陈侯之言是也。”
　　桓公再三谦让，然后登坛。
　　齐侯主位，宋、陈、蔡、邾依次排定，鸣钟击鼓，先于天子位前行礼，然后交拜，叙兄弟之情。
　　仲孙漱捧过盟书跪地宣读：今有齐侯小白、宋公御说、陈侯杵臼、蔡侯献舞、邾侯子克，奉天子命，会于北杏，共振王室，济弱扶强，有败约者，列国共征之！
　　诸侯拱手受命。
　　《论语》称桓公九合诸侯，此乃第一会也。
　　诸侯礼毕，管仲拾级而上道：“鲁、卫、郑、曹故意违约，不奉王命，理应合力征讨。”
　　齐桓公举手问四君道：“敝国兵车不足，愿诸君协力共同征讨。”
　　陈、蔡、邾三君齐声道：“敢不应从。”惟宋君低首未语。
　　当晚，宋公回馆舍，对戴叔皮说：“齐侯妄自尊大，假以天子之命，实则是统领诸侯。将来，吾国疲于奔命矣！”
　　叔皮道：“此次与会国，只及一半，齐国势力难以形成。如若征服鲁郑，则霸业成也。齐若称霸，非宋之福。咱们此次来，实为王室册封。如今册封已成，不如一走了之。”
　　宋公从其言，遂于五更登车而去。
　　齐桓公闻得宋公背会逃归，登时大怒，欲遣仲孙漱追之。
　　管仲拦住说：“追之不义还是不追为好。眼下先要解决鲁的问题，因为鲁近宋远。”
　　“如果伐鲁，打哪里为好？”
　　“济水东北面有个遂国，乃鲁国附庸，国小力薄，若以重兵压境，必然会臣服与我。那时，鲁必惊惧。然后遣一介使臣责其不参加会盟，再书鲁夫人信一封，鲁夫人一定会促使其子亲厚外家的（舅舅家）。由此，鲁庄公内迫于母命，外惧大军压境，必将谢罪求盟。平鲁之后，再移兵于宋，大军压境，必将势如破竹也。”
　　桓公点头称赞道：“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