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96、国佐请成岸贾诛朔

　　季孙行父和孙良夫本来就在营帐后面，见国佐昂然而去，连忙出帐对元帅卻克说道：齐恨我深呢，必誓与我死战。何况兵无常胜，水无常形，元帅不如答应他。
　　卻克道：那怎么办，他都走了。
　　“快去追呀！”
　　卻克即使人驾良马去追，追去十多里方追到，强拉国佐回来。
　　郤克让季孙行父和孙良夫两人去和国佐说，刚才元帅只是耽心一个人说了不算，现在有鲁、卫两国出面请成，所以元帅不能违，就允大夫之请。
　　国佐说，元帅既已从敝邑之请，就应各立誓书，以志盟约：齐返鲁、卫所侵之地。而晋、鲁、卫、曹即日退师，从此秋毫无犯。
　　卻克令取牲血，五国歃血为盟。
　　国佐辞别。卻克释逢丑父归齐，四国各各班师回朝。
　　齐顷公嘉逢丑父，拜为上卿。
　　晋师回国，景公亦大加赏赐。复作上中下三军，以韩厥为新军元帅，赵括为副；巩朔任上军元帅，韩穿为佐；荀骓为下军元帅，赵旃为佐，皆为卿爵。自此，晋有六军，伯业复振。
　　司寇屠岸贾见赵氏家族重又复兴，于是忌妒益深。自此，到处搜寻赵氏之短，在景公面前尽说他们的坏话。另外厚结栾、郤二家，以结成连盟，对付赵家。
　　齐顷公对兵败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誓言要报此仇。自此大修国政，搜兵简乘，齐国得到进一步加强。
　　晋国君臣恐齐来侵伐，伯业不稳，乃托言齐国和顺可嘉，将鲁、卫所返之地，又让还了回去。自此，诸侯都道晋国无信义，于是，各各离心。
　　周定王二十年，郑襄公薨，世子费即位，是为悼公。
　　因与许国有田界之争，许国便诉于楚。楚共王觉得许更理直，故遣人责郑。
　　郑悼公非常生气，愤而弃楚从晋。
　　是年，郤克因为箭伤复发，告老还乡，不久亡故。栾书代为中军元帅。
　　第二年，楚国命公子婴齐率师伐郑，栾书统兵救郑。
　　自此，晋景公因齐、郑均朝服于晋，心中不免徒生骄慢之心。
　　平时只宠信屠岸贾，天天饮酒作乐，复如灵公之日。
　　忽一日，下臣来报，说梁山无故自崩，山石堵塞河道，三日不通。景公即召太史来占卜，看看有何凶兆？
　　嗯途中，屠岸贾用重贿买通太史，使其用“刑罚不正”为占卜之言。
　　景公问：寡人平时不曾滥用刑罚，何为刑罚不正？
　　屠岸贾奏道：所谓刑罚不正者乃是失入失出，比如赵盾先前弑灵公已载史册，此不赦之罪，成公不加之以刑，反而重用他。以至于逆臣子孙，现布满朝中。此一大公害留之何以惩戒后人？且臣听闻赵朔、赵原、赵屏等，自恃宗族众盛，将谋叛逆。梁山之崩，天意昭然，不雪灵公之冤，难以服众。请主公明正典刑，以正赵氏之罪！
　　景公先前就恶于赵同、赵括专横，听了屠岸贾的话，心中半信半疑，乃问于韩厥。
　　韩厥说，桃园之事和赵盾有何干系？况赵氏世有大勋于晋，主公不要听信谗言，而疑功臣之后。
　　景公听后，心中仍未释怀，再问于栾书、郤錡两人。二人已受屠岸贾吩咐，不肯为赵氏分辨，只是含糊其词，模棱两可。
　　景公遂信屠岸贾之言，乃将赵盾之罪写于板上，交给屠岸贾说，勿惊动国人，汝可自处。
　　韩厥听到风声，赶紧连夜至下宫，报知赵朔，让他快逃。
　　赵朔道：先父无奈而背上这个恶名。今屠岸贾奉君命，如若我再逃，岂不是印证了其诬陷之言了吗？只是吾妻现有身孕在身，已近临盆。如果生下的是女儿，那就不必说了，如果生下的是儿子，尚可延赵氏之脉。此一点骨血，万望将军予以保全，朔虽死于九泉之下也当暝目了。
　　韩厥泣不成声道：厥有今日，是受先父之恩。如今势单力薄，不能取贼之首，实为憾事。子所托之事敢不从命，只是贼臣蓄谋已久，恐不能保以万全。何不将公主送入公宫，庶可脱此大难，日后公子长大，尚有报仇之日？
　　朔垂泪道：如此，受教匪浅。两人洒泪而别。
　　赵朔私下嘱咐庄姬道：生女当取名为文，生男可取名武，日后为我赵氏满门报仇吧。
　　说罢即召门客程婴至，独与程婴交待妥当，用温车从后门送庄姬上车，夫妻临别，抱头痛哭。
　　程婴说，事情紧急，还请夫人上车吧。
　　夫人哭着上了车，程婴一路护送，一直送到母亲成夫人宫中。
　　是夜，将天明，屠岸贾率众甲士将下宫团团包围。
　　并把景公所书的罪版悬于大门，声言奉命讨逆。遂将赵朔及赵朔异母弟弟赵同、赵括等各家男女老少，尽皆诛戮。
　　顿时血浅满堂，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屠岸贾令清点人数。时赵旃之子赵胜因在邯郸独免，后奔宋避难。
　　属下又报，不见了庄姫公主。屠岸贾道：公主倒不打紧，可听说她肚子里怀有孩子，万一是个男丁，岂不留下了祸患？
　　有手下人报，说夜里有温车入宫。
　　屠岸贾说，此必是庄姬已入宫去了。
　　即面见景公道：逆臣一门，俱已正罪，惟有公主避于宫中，伏乞主公裁决。
　　景公回道：吾姐是母亲所钟爱，这个不好办。
　　屠岸贾又奏道：公主已十月怀胎，将要临盆。若生男日后必报仇，恐桃园之事又起，主公不可不虑呀！
　　景公道：若是个男的，必定要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