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93、四使被辱齐师伐鲁

　　顷公不听国佐谏言，仍使眇、秃、跛、驼者四人分御四使之车。卻克眇，即用眇者为御，以此类推。于是顷公后苑设宴，四国使臣分乘四辆车经过崇台赴宴。
　　不一会，车中两眇、两秃、两驼、两跛从台上行过。萧夫人悄悄掀帷窥看，不觉一下笑出声来。左右侍女皆口无遮拦，指指点点，笑不合口。笑声直达台下。
　　卻克初时见御车者眇，以为巧合。及闻台上传来一阵女眷笑声，心中大疑。遂在宴上草草饮过，便辞回公馆。使人打探台上何人，报：乃国母萧太夫人。过了一会儿，另三国使臣亦来到卻克处说，齐国故意使御车之人戏弄我等，以供妇人耻笑，是何道理？
　　卻克也气愤地说道：我等四国好意来齐修聘，彼却故意羞辱，不报此仇，难为大丈夫！行父三人齐声道：大夫若兴师伐齐，我等奏过国君，当倾国相助！
　　郤克道：众大夫若能同心协力，当歃血为盟。伐齐之日，有不竭力相助者，神明殛之（诛、杀死）。是夜，四位大夫商议至天明，不辞齐侯，竟自回本国而去。国佐叹道：从此，齐无太平之日矣。
　　是时，鲁国东门仲遂、叔孙得臣两人俱卒，季孙行父升为正卿，执掌朝政。自聘齐被辱后，誓欲报仇。闻晋国卻克请兵伐齐，因与太傅士会意见相左，故而未获晋君允准。行父报仇心切，遂奏明宣公，派使臣往楚借兵。
　　时值楚庄王病薨，世子审即王位，时年才十岁，是为共王。
　　楚共王托言新丧，辞不能师。
　　行父借楚兵失败，心中郁郁不乐。忽一日闻晋消息：卻克由于尽言伐齐之利，而不伐齐难以图伯。晋侯都被说的心动了，士会知卻克意难回，干脆辞了太傅之职回家养老。今日乃卻克主政，职掌中军元帅，不日将会兴师伐齐。
　　行父听了心里非常高兴，派仲遂之子公孙归父行聘于晋，准备与卻克约定伐齐日期。
　　鲁宣公因仲遂做了国君，因此非常宠信归父。时鲁孟孙、叔孙、季孙三家子孙众盛，宣公心里非常担忧，恐日后自家子孙会受欺凌。于是，在归父临行前握其手密嘱道：今鲁国三桓日盛，公室日衰，此为鲁国日后之祸根。汝此行可瞅个机会，与晋君臣密诉其事。倘可借彼兵力，除去三家势力，情愿岁输币帛，以谢晋德，永不二心。汝当小心作事，不可泄漏。
　　归父领命，带重金至晋。闻屠岸贾复宠于景公，现在官拜为大司冦。于是，携重赂至屠府，告以主公欲遂三家之意。
　　屠岸贾先前曾得罪于赵氏，故转而结交栾、卻二族。其来往甚密，于是，便将归父之言告于栾书。栾书摇头道：元帅刚和季孙氏同仇，这件事可能不好办，待我试探下再作打算。
　　栾书便乘个机会，诉于卻克。卻克说，若如此，鲁国必乱，不可听之。于是，卻克即写密信一封，飞报至季孙行父。行父看后大怒道：当年弑杀公子恶公子视，皆是其父主谋。我为国家安靖，隐忍不予追究，现在反倒养虎为患了？乃将卻克密书呈于叔孙侨如观看。侨如说，主公不视朝已一月有余了，是否托言，我等明日去宫中探望，便与主公榻前请罪，看他如何回答？
　　又另外使人邀请仲孙蔑一同前往。仲孙蔑推辞道：君臣之间没有对质谁对谁错的道理，我不敢去。
　　最后只拉得司寇臧孙许一起去。三人到了宫门，闻宣公已经病重，不能相见，遂致问候之词而返。第二天，宣公薨，此为周定王十六年事。
　　季孙行父等群臣拥立世子黑肱即位，时年才十三岁，是为成公。
　　成公年幼，国中大小事皆决于季氏。一天，季孙行父集群臣于朝堂说，君幼国弱，非明正典刑不可。昔日杀嫡立庶，媚齐失晋，皆东门遂所为。此有误国大罪，应予以追究。
　　诸大夫都因为惧怕他，皆不敢反对。行父乃使司寇臧孙许驱遂东门氏家族。
　　公孙归父出使晋国回来时，未及入境就得到消息了，连忙逃去了齐国。
　　鲁成公二年时，因齐已探知鲁、晋将合谋攻齐，便先下手为强。
　　齐顷公一面派人结好于楚，以为后援；一面整顿车徒，亲自统兵伐鲁。
　　大军由平阴而进，直至龙邑。
　　齐前军乃齐侯的嬖人，叫卢蒲就魁的，因贪功冒进，被北门军士擒获。顷公使人登车于高处向守城军士喊话，说只要放了卢蒲将军，便退师回国。
　　龙邑人不信，杀就魁，碎其尸于城楼上。顷公大怒，传令三军四面攻城，务要拿下城池。连攻三日三夜，城破，顷公令将城北一角，不论军民全都杀了，以泄龙人肢尸之恨。
　　顷公挥师继续北进，忽然探马来报，说卫国大将孙良夫将统兵侵入齐境。遂留兵戍守龙邑，班师向南而撤。大军行至新筑界口，就遇到卫师前队副将石稷来到，两军各扎下营寨，准备来日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