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91、农人相助杜回被擒

　　原来，秦康公已薨于周匡王四年。其子稻，是为秦共公。共公为君四年又薨，其子荣即位，是为秦桓公。因秦厚结酆舒，以图晋国。时为秦桓公十一年，因闻晋起兵伐潞，故引兵来救。
　　大将杜回走在半路上，听说晋军已杀酆舒，执潞君，便驱兵来夺潞地。
　　魏颗排开阵势，准备接住秦将厮杀。
　　那杜回乃秦国有名的大力士，身材高大，脸黑如铁，使一柄开山大斧，重达一百二十斤。本为白翟人氏。曾在青眉山，一日拳打五虎，皆剥其皮而归。秦恒公闻其勇，聘为车右将军。一次，以三百之众破嵯峨山贼寇一万多，自此，威名大振，遂被秦桓公拜为大将。
　　魏颗正在阵前等待杜回交锋。不想那杜回不用车马，手执大斧领着三百惯战杀手，直接冲入晋军阵中。手舞大斧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就跟天兵天将下凡似的。晋军士卒从未见如此凶狠，斗杀不过，败下阵来。
　　魏颗见硬打不是办法，便传令后撤，然后扎下营垒，用箭压住营门，令军士不得出战。
　　杜回和三百刀斧手整天在营外叫骂，魏颗只是不岀，一连三日，杜回也无可奈何。
　　一日，魏颗接报，本国一支军马前来增援，出营门一看，为首大将乃是自己的胞弟魏锜。两兄弟见面欢喜异常。
　　魏錡说，主公恐赤狄结连秦国生变，特命我前来助兄一臂之力。
　　魏颗就将秦将杜回如何英勇说了一遍。
　　魏錡听了不以为然道：他一个草寇，明日弟定要会会他！
　　魏颗劝止不住。第二天那杜回又在营前叫骂挑战，魏錡奋然而岀，领着新来甲士驱车杀向杜回。
　　杜回这次却不接战，军士四散而逃，魏錡分车追之。
　　还未追岀多远，忽然前头呼哨一声，杜回领着三百刀斧手返身杀回。这青一色的大斧砍的晋军甲士哭爹喊娘。车中马足多被砍断，甲车急切不能行，魏錡大败。好在魏颗及时领着一支军队赶来接应，两兄弟且战且退回营去了。
　　当夜，魏颗独坐帐内，苦思冥想，无有良策。坐至三更，朦朦胧胧中似有一个老汉附着他的耳边说了三个字：青草坡。醒来竟不知三个字是何意？就这样又朦胧中睡去，仍复如前，那白须老人又在他耳边说了这三个字。
　　第二天天亮，魏颗便将昨夜事告之其弟。魏錡说，辅氏左十里有个地方叫青草坡，梦中所言，合当秦军落败此地。弟即引一支军埋伏于此，兄可将其引到此处，我兄弟俩前后夾攻，必可胜他！
　　魏颗说好计。于是，魏錡自引兵埋伏去了。
　　这里魏颗传令，拔寨而起，扬言要退回黎城而去。
　　杜回听说，果然领兵来追。魏颗回身迎战几个回合，便驱车向青草坡方向逃去。
　　杜回哪肯放过？在后紧追不舍。忽然坡中一声炮响，杀出一支军来，正是魏錡，冲向杜回。前面魏颗又返身杀回，兄弟俩将杜回团团围住。
　　两下里夾攻，杜回毫不畏惧，手中抡着一百二十斤开山大斧，左劈右砍，死者无数。手下刀斧手虽有折损，但魏氏兄弟俩急切不能取胜。
　　二魏督率众军，力战杜回不退。直战至青草坡中间，似有一农人，正在坡中结草连环。杜回杀到此处，忽然身体不能动。军中发一声喊，两兄弟驱车杀到，手中之戟一齐将杜回搠倒在地，将杜回活捉。
　　秦军见主将被擒，立即四散奔逃。晋军围追堵截，三百刀斧手，逃者止有四五十人。
　　军士押上杜回，魏颗鞭指他问：汝自逞英雄，这回没话可说吧？
　　杜回昂首道：若无草蓬绊住，何至如此？此乃天意要灭我呀！
　　魏錡道：此人号称神力，留不得军中。
　　魏颗点头道：我也是虑及于此。于是喝令武士推出斩首。将首级解往稷山请功。
　　是夜，魏颗得以安睡。却得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老人，似白天在青草坡所见的农人。只见老汉前来向他一揖说，将军可知杜回被擒，是老汉结草连环绊住其脚，才被将军所获吗？
　　魏颗大惊道：老人家素无谋面，何以帮我？
　　老汉微微一笑说，将军有所不知，老汉乃祖姫之父也。当初，不是先人善待吾女，让其出嫁，早已成了殉葬之品了。所以，老夫在九泉之下助将军成就军功。之后，将世世代代荣华富贵，封王拜相指日可待，望将军勿忘吾言。
　　魏颗这时才想起，当初老父魏犨在生之时，每每岀征之日便要嘱咐他一番，要他善待父亲的爱妾祖姬，帮她择良从嫁，免得他战死沙场有所牵挂。可是当父亲病重临终前却一改初衷说，儿啊，此妾乃父亲一生之所爱，为父死后，务必让其殉葬，使为父九泉之下有个伴。
　　魏犨死后，魏颗并不遵父亲遗命，没有让祖姬殉葬。其弟问他，难道忘了父亲遗言了吗？魏颗说，父亲平日里说要善嫁此女，而临终前之言，必是昏乱妄语，不能信。且孝子从治命，不从乱命。于是，后来，魏颗将其择士而嫁。有此阴德，故有此一梦。
　　魏颗醒来后，将梦中之事告之其弟说，也是吾当时心有怜之，故而改父之言而行。没成想，其父却衔恩地下如此。
　　魏錡听后，也是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