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89、楚围睢阳元潜帅堙

　　不一会儿，司马公子侧到，庄王拜为大将，申叔时为副将，庄王自统大军伐宋。
　　临行，又封申犀为军正，随军从征。从申无畏夏四月在宋被杀，及至庄王大军九月围宋都，速度不可谓不快。
　　楚军将宋都城睢阳围的水泄不通。并造楼车于城墙一般高，四面攻城，昼夜不息。
　　华元亲自率军民巡守，另遣使至晋求救告急。
　　晋景公欲发兵去救，谋臣伯宗谏道：先前荀元帅曾统六百车乘去救郑，规模不可谓不大。但后来，最终兵败于邲城，是有点怪啊，这楚好似有天助似的。此次若兴兵去救，也未必能胜呢。
　　景公道：当今诸侯惟宋与晋最亲，若晋不出手，谁会去救呢？再说，宋人会怎么看我们？
　　伯宗道：依臣看，楚围宋必不能久。两国相距二千里之遥，粮草是个大问题。依臣之计，不如遣一使臣去宋，便说晋将起大军来救，以坚其志，谕使坚守数月，楚师必退，是不劳我兴师动众，便有救宋之功！
　　景公觉得有理，便问谁可岀使去宋？
　　大夫解扬说，臣愿往。
　　景公道：好！非子虎不能胜此大任！
　　于是，解扬打点行装，微服潜到宋城郊外，却被楚军发现拿住，擒往楚王处。
　　庄王认得是晋大夫解扬便问：汝此番偷偷摸摸地前来，有何事情？
　　解扬倒也老实：臣是奉寡君之命，来谕宋国，让他们坚守待援。
　　“呵呵，原来是个使臣。不过，寡人倒是想问你，你上次在北林之役中被我所获，寡人不杀，放你回去。今又自投罗网，还有何话可说？”
　　“晋、楚本为仇敌，见杀就是，何必多言？”
　　庄王命人搜其身，得文书呈上。楚王览毕问：宋国都城旦夕可破，汝可否反书中之言，只说国中有事，急切不能相救，断其待援的念头，宋人便会绝望而降。这样两国人民免遭杀戮。事成之后，寡人封你为县公，出仕于楚怎么样？
　　解扬低头不语。
　　庄王见说的有点心动了，便加了一把火说，你如果不答应，寡人就把你斩首示众！
　　“不要！不要哇！下臣答应便是了。”
　　于是，楚王命人将解扬升至楼车之上，让军士喊宋军将士听着，晋使有话对你们说！
　　解扬就站在高台上挥手对对面的守城士卒高声喊道：宋国的将士你们听着：我是晋国的使臣，晋国的救兵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要坚持啊……！
　　旁边的楚军士兵连忙把他扯下来，押到楚王面前。
　　“你这个人忒不讲信用，那就休怪寡人无情了。”庄王喝一声：“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臣并非不讲信用。”解扬面无惧色。
　　“哦，怎么讲？”
　　“今日臣若取信于楚，就必然失信于晋。试问，若楚臣背君之言，而取贿于外，是信呢还是无信呢？臣请就诛，以明楚国之信，对外不对内。”
　　“罢罢罢！”庄王知解扬早就作好一死的准备，反而对押绑的武士挥挥手说，放了他吧，人家是忠臣，不怕死！
　　宋军自听到了解扬传达的消息后，更是加紧了防守，君臣上下信心也更足了。
　　楚将公子侧见久攻不下，便令军士在城外筑一土台，与城墙一般高，站在台上，宋军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
　　宋华元亦使人在城头上对应筑一高台，时时派人瞭望着。
　　楚自九月围城，到第二年的夏五月，彼此相拒达九月之久。睢阳城内粮草俱尽，人多有饿死。华元每每以忠义勉励其下，百姓无不感泣，甚至易子为食，全无变志。
　　楚王也担心粮草供应成为问题，时恰有军吏来报，军中用粮只有七日了。于是，庄王亲自登车察看宋军情况，见守城军士依然整肃，遂叹口气，召公子侧前来商议退兵。
　　申犀听说后哭倒在庄王马前道：臣父以死奉我王之命，今宋仇未报，王是想失信与臣父么？
　　庄王支吾着，面有惭色。时申叔时在车上献计道：宋人久久不降是度我不能久困，若令军士在城外开田垦种，宋人看后必然惊惧，极有可能即会来降。
　　庄王听后说，此计甚妙。乃令军士在沿城一带起建营房，每十人中，留五人攻城，五人耕种，十日一更，叫军士互相传说。
　　华元听后心中忧虑，面见宋文公道：楚无去的意思，晋军又迟迟不救，这可怎么办才好？
　　“卿可有主意？”
　　“臣想这就去楚营走上一遭，若是运气好，劫公子侧以谋和，不知主公意见如何？”
　　“哎呀，那不是很危险吗？”
　　“没别的办法，臣会注意的。”
　　“卿千万小心啊。”
　　“好。”
　　华元预先探知公子侧夜晚会在筑起的土堙中睡觉。再使人探知其左右用差人的姓名及备细，然后等到半夜，扮作谒者模样，从城中缒城而下，直至土堙边。遇巡夜军士便上前问道：“主帅在上面吗？”
　　军士答：“在，你是谁？”
　　“我乃谒者庸僚，大王有机密事吩咐，主帅可是在上面休息？”
　　“是呀，今日大王赐将军酒一樽，饮下就睡了。”
　　“好，我这就传大王话。”
　　军士信以为真，就让其登堙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