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82、午为新君楚讨弑逆

　　陈灵公被射死之后，征舒便带兵回了城。
　　对外称：陈侯因酒后暴疾而亡，遵遗命立世子午为君，是为成公。
　　成公知道父亲死于非命，心里恨征舒，但力不能制，只好隐忍不发。
　　征舒也惧诸侯来证讨，逼成公与晋结好。成公只好亲自去了晋国。
　　本来，楚国已派了使臣，约陈侯于辰陵盟会，可还未入境，就听说陈国内变，故折返回国。
　　也是碰巧，陈国的孔宁、仪行父二人刚刚逃到了楚国。见了庄王，瞒下君臣□□之事，只说是夏征舒谋乱，弑了陈灵公。
　　孔、仪二人的话与使臣之言刚好相合，于是，楚庄王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朝中有一大臣，乃公族大夫，名叫屈巫，字子灵，为屈荡之子。其人仪容不凡，是个文武全材。只可惜有一个大毛病：贪淫好色。
　　数年前，他岀使过陈国。那一日，恰遇夏姬岀游，曾窥见其貌之美。且闻夏姬善于采炼，有返老还童之术，于是，心中很是羡慕。
　　当日楚庄王召集群臣商议是否征讨陈国，屈巫欲借伐郑之机，掳取夏姬，便力劝庄王兴师伐郑。加上令尹孙叔敖亦言：郑罪宜讨。楚庄王乃决定出兵。
　　时周定王九年，陈成公元年，楚庄王先发一檄文于陈，上书：陈少西氏征舒，谋乱弑君，神人共愤，尔国不能讨，寡人将为尔国讨之。征舒之罪归属一人，其他臣民，静候无扰。
　　陈国见了檄文，人人归咎于征舒，巴不得假手于楚，遂不为御敌之计。
　　楚庄王亲帅三军，带领公子婴齐、公子侧和屈巫一班大将，云卷风驰，直达陈都，如入无人之境。楚军到处，秋毫无犯。
　　夏征舒知国人怨己，潜逃去了株林。
　　时陈成公尚在晋国未归，大夫辕颇与群臣商议：楚王此次征讨已经言明，只为征舒。不如我等执征舒献于楚军，遣使求和，以保全社稷，此为上策。
　　群臣都表示同意。辕颇即命其子侨如统兵往株林，擒拿征舒。还未出城，楚军已兵临城下。
　　因有楚王檄文在前，百姓自发打开城门。楚军整队入城，辕颇及诸大夫来到楚庄王面前，楚王问道：征舒现在何处？
　　群臣答道：在株林。
　　“如此逆贼，为何不讨？”
　　“不是不讨，是大家力不能及。”
　　楚王乃留公子婴齐屯于城中，自引大军往株林进发，并命辕颇为向导。
　　却说征舒潜回母亲家中，正在收拾细软，欲逃往他国避难，却被楚兵将株林围个水泄不通。
　　不一会，楚军便捉住征舒，楚王令囚于车中。只是未见夏姬下落。结果军士在后花园中搜得，荷华仍不知去向。
　　夏姬见了楚王可怜兮兮地下跪道：“贱妾见过大王。”
　　楚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夏姬，见其年已不惑，风韵却不减当年，人都说夏姬美丽无比，果然名不虚传。于是对诸卿说道：“寡人今见夏姬果然美貌，欲纳入后宫，诸卿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大王，万万不可！吾主伐陈，是讨其罪，若纳夏姬，是贪其色。讨罪为义，贪色为淫，以义始而以淫终，伯主之业，如何服众？”
　　庄王点首道：“子灵之言不差，寡人一时糊涂，当断去此念。”
　　时公子侧在旁，见庄王不纳夏姬，于是，马上跪在庄王面前请求道：“臣于中年丧妻，请王赐我于内室，臣当感激不尽。”
　　屈巫马上谏道：“大王不可！”
　　公子侧朝他一瞪眼大怒道：“子灵不许我娶妻室，是何道理？”
　　屈巫马上向他拱手说道：“将军勿怒，请听下臣把话说完。人都说，此妇乃不祥之物：夭子蛮，杀御叔，弑郑侯，戮夏南，孔仪逃，陈国丧。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血泪斑斑，惊心夺目啊！将军试想想，你敢娶她为妻吗？再说，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自毁前程呢？
　　庄王听了也连声说，不敢不敢！子灵之言，寡人听了都害怕！
　　公子侧也收了怒色说道：既如此，我也就作罢了。不过，主公娶不得，我也娶不得，岂非你娶得？
　　屈巫也假模假样地摇头道：不能娶，不能娶！谁娶谁倒霉！
　　庄王却笑笑说，这倒未必，我听说物极必反。吾楚军中有位襄老，闻其刚刚丧偶，不如将夏姬赐给他做继室，岂不是美事一桩？
　　于是，遣人将襄老从后军召至，将夏姬赐与他。襄老高高兴兴地领了夏姬回去。
　　一旁的屈巫，心中却暗暗地叫起苦来。刚才自己是费尽心机，力谏庄王，说断了公子侧，本想着为自己独占夏姬而沾沾自喜。谁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却是为别人作嫁衣。
　　不过，当他瞧见襄老银须飘飘地从他面前经过时，心中忽然一亮：恐怕这老头儿，也时日无多，如此艳福也只不过是一年半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