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70、马厩弑君姜氏归齐

　　周匡王四年，鲁文公十八年春，文公薨。世子恶主丧即位，各国皆遣使吊问。
　　时齐惠公新即位，欲反商人之暴政，特地遣使至鲁，吊文公之丧。
　　公子遂对叔孙得臣说，齐、鲁乃世好，齐桓公和鲁嘻公曾亲如兄弟。后来，直到孝公之后，两国开始结怨。从此延及商人，以至成为仇敌。今齐国公子元新立，我国未曾致贺，彼却遣人会葬，此修好的美意不可不谢。亦可乘此机会，结齐为援，改立公子倭为君，此为良策。
　　叔孙得臣回说，你若去，我当同行。
　　过了几天，两人同时赴齐拜贺新君，并致谢会葬之情。齐惠公设宴款待，席间，齐惠公问：闻鲁新君之名恶，世间嘉名多不胜举，怎么会用这个名呢？
　　公子遂回：先君生此子时，使太史占之，言当恶死，不得享国。故先君以此为名。其所爱者为长子倭，为人贤孝，国人皆以为能君，只可惜不是嫡出之故。
　　惠公笑笑说，古来亦有立子以长之故，何况是爱子呢！
　　叔孙得臣回道：鲁国历来都是立子以嫡，无嫡才会立长。先君顾念常礼，不得已而立恶，国人皆视为不顺。上国若也有此顺民之意，立贤君，再结婚姻之好，鲁国必岁时朝聘，不敢有（缺）。
　　惠公听后很是高兴，说，大夫若能主持于内，寡人当惟命是从，敢不尽力？
　　公子遂、公孙得臣于是请求歃血为盟，再设婚约，惠公都答应了。
　　公子遂两人返回后，又对季孙行父说，方今齐将复强，彼欲以嫡女嫁公子倭，此可是美事一桩。
　　行父颇为不解地问：今君乃齐侯之外甥，齐侯有女，为何不嫁嗣君呢？
　　公子遂道：齐侯闻公子倭之贤，故以女嫁之。
　　行父回家叹道：他日东门氏必有异志呢。于是，密告于叔仲彭生，但他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位已定，谁人敢有二心？
　　之后公子遂与敬赢定计，伏勇士与养马厩中。再使圉人谎报：马生良驹请君往察。
　　敬赢使公子视与君同往，察看良驹是何毛色。勇士突然杀出，将国君公子恶和公子视一起杀死。
　　公子遂又与敬赢道：公子太傅彭生尚在，此人不除，以后还会有事。乃叫内侍假传君命，召叔仲彭生入宫。
　　其家臣公冉务人，素知公子遂的为人，疑其有诈，劝告说，太傅此次莫要入宫，如入宫去必无还。
　　叔仲彭生摇头说，君命有召，岂敢不去？
　　公冉务人说，若真的是君命，太傅当然不会死。若非君命，太博岂不冤枉，死有何名？
　　彭生不听，公冉务人扯着他的袖子，抹着泪不肯放。
　　彭生挣脱袖子登车去了宫中问：主公何在？
　　内侍诡言道：内厩生马驹，国君去看望。遂带彭生前去，勇士复杀出，将彭生杀死，埋其尸于马粪中。
　　敬赢使人告知于姜氏说，国君与公子视均被恶马踩踏而死。
　　姜氏大哭，往厩视看，二尸已被人移出宫外。
　　季孙行父闻公子恶、视之死，心里知是谁人所为，却不敢明言。私下对公子遂说，子作事太毒，吾实不忍闻之。
　　公子遂却辨称：此是赢氏夫人所为，不关某的事。
　　行父抚君之尸不觉痛哭失声。公子遂说，大臣当议大事要紧，何必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于事何益？
　　行父收泪不及言，叔孙得臣来到问其兄何在？公子逐假装不知道。得臣笑道：吾兄死为忠臣，是其志向，何必隐瞒？
　　公子遂乃私告匿尸之处。然后对诸位大臣说，今日之事，当立君要紧。公子倭年长且贤，宜登大位。百官唯唯，于是，奉公子倭即位，是为宣公。百官朝贺。
　　再说嫡夫人姜氏闻二子被杀，一时间捶胸大哭，昏厥几次。
　　公子遂献媚于宣公道：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理应尊敬赢为夫人。于是，百官拜贺。
　　而另一宫里的姜夫人因思念儿子，日夜哭啼，欲收拾车仗，作归齐准备。
　　公子遂使人假意挽留道：新君虽非夫人所生，然夫人是他的嫡母，自当孝养，奈何还要去外家呢？
　　姜氏骂道：乱贼！我母子何负于你，下如此毒手？今日还虚情假意，老天有知，必不宽宥于你！
　　姜氏竟不见遂，径自岀了宫门登车而去。沿街闹市中放声大哭，边哭边骂：老天呀！吾孺子何罪？乱贼竟然丧尽天良，杀嫡立庶，今婢子与国人永辞，再不回鲁国也！
　　国人闻知，无不泣感动容，是日，鲁国为之罢市。
　　姜氏因之而称为哀姜。又以岀归于齐，而称岀姜。
　　姜氏回国后与昭公夫人母女相见，诉其子之冤，两人抱头痛哭。
　　齐惠公恶闻哭声，另筑室以迁其母女。出姜最后终于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