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53、晋擒三帅文赢释归

　　孟明率师过了坠马崖，将近绝命岩时，又听见前面军士喊起来，说道路被乱木阻塞，车马不能行，如何是好？
　　孟明寻思：这乱木从何而来呢？莫非前面真有晋军埋伏？于是亲自上前察看。
　　只见绝命岩前竖了一块碑，上面刻有“文王避雨处”几个字。
　　碑的旁边竖着一杆大旗，旗上有一个大大的“晋字”。四周堆满了杂七杂八的树木。孟明对左右说道：此是疑兵之计，事已至此，即便真有埋伏，只能往前面赶了。
　　遂传令军士先将红旗放倒，然后清理路障。
　　谁知这杆旗就如晋军的消息旗一样。他们埋伏于岩谷深僻处，望见旗倒，就知有敌军到来，便会一同杀出。
　　秦军刚想搬开树木，忽闻不远处鼓声如雷，旌旗闪烁，也不知晋军埋伏了多少兵马。
　　白乙丙正要调整车徒迎战，就见山头上立着一员大将高声喊道：秦军听着，你们先锋褒蛮子已被擒拿在此，其他诸将可速来投降，以免再遭屠戮！
　　原来那褒蛮子自恃神勇，只顾一路向前，不觉堕入晋军布下的陷井中，被晋军用挠钩搭起，绑缚上了囚车。
　　白乙丙大惊，细看方知是晋将狐射姑。连忙着人报知西乞术和主将孟明。
　　孟明看看这条路径只有一尺余宽，一面是峰峦石壁，一面是万丈深溪，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落魄涧了。
　　这样的路，纵有千军万马，也难施展手脚啊！孟明一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即传令大军退至东崤宽展处，决定与敌军决一死战，再作区处。
　　白乙丙奉了将令，将军马原路退回。刚退至堕马崖，忽然听见东面炮声震天，旌旗漫山遍野都是。
　　有军士报说，乃晋大将梁弘同副将莱驹引着五千人马从后杀来了。
　　眼看过不了堕马崖，军队不知所向。白乙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挥着马鞭不知怎么办才好。
　　主帅孟明也很无奈，只得教军士从左右两旁，爬山越溪，去寻个出路。
　　军士们刚刚爬上左边半山腰，又听见山头上金鼓齐鸣，一支军杀出，为首大将大叫：晋将先且居在此，孟明早早来降！
　　溪中的士兵还没渡过河去，突然对面一声炮响，河谷震动，一员大将胥缨杀到。
　　孟明此时，如万箭穿心，指挥没有个头绪。军士们惊得分头乱窜，大部被晋军所杀。孟明心中愤怒，遂与西乞术、白乙丙合力杀回到堕马崖来。
　　还没喘上口气，就见周围堆放的柴伙被晋将韩子舆点着了火。那上面都掺有硫黄焰硝引火之物，霎时腾起熊熊大火，浪烟滚滚。
　　孟明对白乙丙感慨地说，汝父可谓是料事如神啊！都怪我，悔不该不听汝父之言，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吾今日必死此地矣！你二人可速速换了服装，逃生去吧！万一天幸，有一人得回秦国，奏知吾主，为我等兴兵报仇，九泉之下，亦可暝目。
　　西乞术、白乙丙流泪哭道：“我等生则同生，死则同柩，纵使得脱，有何面目回见故国？”
　　话还未说完，就见身边军士早已被烧的烧，死的死，逃的逃，岩下只剩下他们三人。
　　秦军丢弃的车仗器械，漫山遍野都是。
　　三帅无计可施，聚于岩石下，坐以待技擒。
　　晋军四下包围拢过来，就好像布下了天罗地网，逃走的士兵个个束手就擒，没有一个能走脱的。
　　先且居等诸将会集于东崤之下，将三帅及褒蛮子押上囚车，连同俘获的军士马匹，以及滑国掳掠来的子女玉帛，一同押解到襄公大营。
　　襄公墨缞受俘，军中欢呼雷动。
　　襄公问了三帅姓名，又问褒蛮子是谁？
　　梁弘道：此人虽是牙将，但非常神勇，莱驹曾与之对阵，不是设计用陷阱，恐很难制服。
　　襄公骇然道：若留此人，恐生变故。即唤莱驹上前，说既是阵前曾输与他，今日寡人让你斩了他的头，以泄心头之恨。
　　莱驹领命，将蛮子缚于庭柱上，手握大刀，方欲挥刀，猛听见蛮子大喊：汝乃吾手中败将，安敢杀我！
　　这一喝，就如同半空中一声惊雷，屋宇震动。蛮子就在大喝声中，双手一挣，绳索俱断。
　　莱驹没提防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手中大刀也落地。
　　蛮子便来夺刀。好在旁边有个小校，名叫狼曋，手快眼快将刀抢在手，挥起一刀，将蛮子砍倒，再复一刀，将头砍下，献于晋侯面前。
　　襄公大喜道：莱驹之勇，还不及一小校？
　　乃黜退莱驹不用，立狼曋为车右之职。狼曋谢恩而岀。
　　次日，襄公同诸将奏凯而归。因殡在曲沃，故襄公仍去了曲沃，打算在曲沃将三人行刑于太庙。
　　时母夫人蠃氏闻晋军已擒秦国三帅，故意问襄公道：闻擒三帅已诛否？
　　襄公说，还没有。
　　文赢乃说道：秦晋世为婚姻，两国通好。孟明贪功使两国由恩变怨，吾看秦君也深恨此三人，不如纵之，让其君自行诛戮，可释两国之怨，岂不更好？
　　襄公道：三帅事于秦，若放之恐对晋不利。
　　文赢说，兵败者死，国有常刑。楚国得臣兵败被诛，独秦无军法吗？况当初晋惠公被执于秦，秦以礼而归之。现在，区区几个败将，不如让他们自行受戮，才不使吾国显得无情呢！
　　襄公开始不肯，听到秦曾释放惠公时，悚然动心，即时诏有司释三帅之囚，放归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