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39、楚晋大战祁瞒违令

　　文公听了，心意乃决。
　　第二天天色乍明，军吏报楚下来战书。文公启看，书云：与君将士临阵如斗戏，君可凭轼（古车厢横木）而观之，得臣则亲自披挂上阵。
　　狐偃说，战，则生灵涂炭，其曰戏，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如何不败？
　　文公使栾枝答其书云：寡人未忘楚之恩惠，故敬退三舍以报之。今大夫必欲麾兵上阵，寡人敢不从命？
　　乃使先轸简阅车马共七百乘，精兵五万多人，另有齐、秦相助之兵。
　　文公登高而望，见军队整肃有序，进退有节，因而叹道：此乃郤縠遗教，殊可一战。乃使士卒伐其山木，以备大战之需。
　　那里先轸正在调兵遣将。令狐毛、狐偃领上军，同秦将白乙丙攻楚左师；令栾枝、胥臣领下军，同齐国副将崔夭攻楚右师。分派停当，各授计而行。
　　这里，先轸自统中军与成得臣正面相持。另使荀林父、士会各率五千人为左右翼，准备接应。
　　再教国归父、公子憗各引本国之兵，悄悄预先埋伏在楚军背后，只等楚军败阵，便杀入据其大寨。
　　时魏犨伤已全愈，便自请为先锋。先轸说，留老将军自有重用。从此地南去有一个地方叫空桑，与楚连谷地面接壤。老将军可自引一枝兵，在那儿设伏，以截楚败兵之路，擒拿楚将。
　　魏犨欣然领兵而去。赵衰、孙伯纠、羊舌突、茅茷等一班文武，保护晋文公于有莘山上观战。
　　又令舟之侨先于南河整顿船只，以备装载楚军车马辎重，临期不得有误。
　　第二天黎明，晋军列阵于有莘之北，楚军列阵于南。
　　两军摆开阵势，只等厮杀。得臣传令，教左右两军先进，中军继之。
　　晋军下军主将是栾枝，有探子报说，楚方右师斗勃用陈、蔡为前队。栾枝心中不免一喜，元帅曾有吩咐，陈、蔡两国之兵怯战易动，若先挫陈、蔡，则楚右师将会不攻自溃。乃命白乙丙出阵挑战。
　　斗勃在阵前，见陈国辕选，蔡国公子印各欲争功，争先岀车。正欲指挥二将迎战白乙丙，忽见前排晋军不战而退，二将正欲驱车追赶，却见对方阵门后旗开处，一声炮响，胥臣领着一排大车冲杀过来。车前的马匹都用虎皮蒙背，楚军的车马见了以为真虎，惊惶之下都吓得乱跳乱窜，执辔者掌控不住，惊马都掉转头来往后直冲，把斗勃后队都冲动了。胥臣和白乙丙乘乱掩杀，楚军死伤者无数。
　　厮杀中，胥臣等人劈公子印于车下；白乙丙射中了斗勃面颊，斗勃带箭而逃。楚右师大败，死者漫山遍野，不计其数。
　　栾枝又使军卒扮作陈、蔡军士，执着彼处旗帜，谎报楚军说，右师已得胜，左军宜速速进攻，共享大功。
　　得臣凭轼观之，见晋军往北飞奔，烟尘蔽天。得臣喜道：“晋下军果然失败无疑。”急催左师加速前进。
　　斗宜申望见对面阵中大旗高悬，料是晋军主将，遂抖擞精神冲杀过去。
　　晋军转出一员大将来，原来是狐偃，接住斗宜申厮杀。两将斗不上几回合，忽然晋军后阵向后速退，狐偃也拨转马头向后逃去。
　　斗宜申以为晋军已溃，指挥楚军及郑、许之军一块掩杀。还没杀岀一箭之路，忽然鼓声大震，先轸、郤溱领一支精兵，从半山腰中斜冲过来，将楚军冲成二截。狐毛、狐偃翻身复战，两下里一夹攻，郑、许之兵先自惊溃。宜申招架不住，拼命杀出，又遇上齐将崔夭，两下里又杀一阵。楚军尽弃车马器械，宜申杂于步卒之中，望山中逃去。
　　原来，得臣以为晋军望北而溃，这全是先轸布下的疑兵之阵。
　　那烟尘蔽日，乃是令栾枝砍下山木，拖于车后，自然尘土飞扬。又令狐毛诈设大旗，让军士扛着而奔，装作溃逃的样子，以诱使斗宜申追杀过去。
　　另吩咐祁瞒虚插大将旗一面，守定中军，任他敌军搦战，只是不肯出。自己方腾岀手来，从阵后抄出，横冲过去，恰与二狐之军形成夹攻，遂获全胜，这都是先轸早已设定好的计策。
　　虽是妙计，但中军却是空虚的。好在得臣虽恃勇求战，但前番楚王两次诫语，使他也变得小心持重。闻得左右两军皆已得利，胜利在望，遂放下心来，令中军击鼓，让儿子成大心也披挂出战。
　　祁瞒先时遵先轸将令，坚守阵门不岀。后楚军又发第二通鼓，小将军成大心手提画戟，在阵前耀武扬威，一时按耐不住，使人探视报之，说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
　　祁瞒心想，一个十五岁的童子有甚么本事？待我手到擒来，也算我军中一功。喝教擂鼓！一时晋军鼓声大作，祁瞒舞刀冲岀阵门。
　　小将军接住交锋，约斗二十回合不分胜败。
　　斗越椒在门旗之下见小将军未能取胜，即忙驾车而岀，拈弓搭箭，觑得真切，一箭射中祁瞒的盔缨，祁瞒吃了一惊，欲待退回中军，又怕冲动本阵，只得绕阵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