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00、郤芮弄计岸夷诱之

　　自从秦使回国后，邳郑父觉得形势并没有像他预估的那样严峻，惠公和他身边的那伙爪牙也没有什么异常行动，所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其实，卻芮派的心腹正在埋伏在他的大门前，日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过了几天，邳郑父就请祁举、共华、贾华、骓遄等到他府中议事，直到五更方回。
　　郤芮心腹就赶紧向主子禀报。郤芮心想，这么多人在一块密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与吕饴甥商议办法。
　　商量妥当后，使人召来屠岸夷说，你将大祸临头，还不知道吗？
　　“祸从何来？”屠岸夷大惊。
　　“你前助里克弑幼君，今克已伏法，下一个君要法办的就是你。我等是见你有迎立之功，不忍心你也受诛才来相告的。”
　　“夷乃一介勇夫，前番听人驱遣，不知罪之所在。现在听大夫所说，才如梦方醒，求大夫救我。”屠岸夷竟然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磕头求救。
　　“君命难违啊，但某有一计，可使子脱祸。”
　　“千万求大夫赐教一二。”屠岸夷对着二人又磕个响头。
　　郤芮脸上露岀诡秘一笑，向前扶起屠岸夷说：“今邳郑父实为里克同党，有篡立之心久矣。昨夜伙同七舆大夫密谋商定，欲逐君而迎立重耳。子可伪作同伙与之同谋，然后探得实情，先行自首，我等就可将其一网打尽。那时，子不但无罪而且有功，我二人再奏请君上，将负葵之田一半赐与你，岂不两全其美？”
　　“如此，夷死而复生，都是大夫所赐，在下敢不尽力？只是夷嘴笨拙舌，不善伪辞怎么办？”
　　吕饴甥点头道：“这个不难，我来教你。”
　　于是，将拟作问答之句一一教之，让他熟记于心。
　　是夜，屠岸夷去邳郑父家叩门求见。
　　邳郑父以酒醉为由，不予放入。
　　夷只好守在门内，至更深不去。门人无奈报于主人，邳郑父才让他进来。
　　一见邳郑父，屠岸夷便跪下说：“大夫救我！”
　　“你这是怎么啦？”
　　“君以我助里克弑卓子的罪名，要将我正罪，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现在是吕、郤二人当政，你为何不求与他？”
　　“就是这两个人的跪计，说我是里克的同党。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还敢去求他？”
　　邳郑父听了半信丰疑，于是试探说：“那你说该如何？”
　　“人们都称颂重耳为贤人，深得国人爱戴，是个贤明之君，又得秦翟相辅。而现在夷吾虽为新君，却弃约背盟，又不受国人喜欢。所以，只要大夫振臂一呼，下面就会一呼百应。到那时斩吕、郤二人之首，然后逐君以纳重耳，岂不是大事可成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邳郑父疑惑地盯着他看。
　　屠岸夷乃咬破手指滴血而誓：“夷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郑父方才相信。约定第二天三更众人再议。
　　到了第二天夜，屠岸夷又去了邳郑父家，见到祁举、共华、贾华、骓遄等已在坐。过了一会儿，又有故太子门下的叔坚、累虎、特宫、山祈等四人到达，一共是十人。大家议定共扶重耳为君，然后歃血为盟。
　　邳郑父等众人盟誓毕，设宴款待众人，尽欢而散。
　　屠岸夷告辞后，便来到郤芮家，将看到的一切回报给郤芮。郤芮说，虽然是这样，可你说的不能作为凭据，只能让邳郑父给重耳写一封信，才能作为证据，将他们正罪伏法。
　　第二天夜里，屠岸夷又到邳郑父家里，说自己可以去重耳那儿先行联络。
　　邳郑父想也没想，就将早已写好给重耳的信，递给屠岸夷说，上面九人已签字，只差你了。
　　屠岸夷接过信来，迅速签了字。邳郑父再将信封好，交给屠岸夷嘱咐说：“千万小心在意，莫有半点疏忽大意。”
　　“请大夫放心，小的也有身家性命在此。”
　　屠岸夷得了书，如获至宝，连夜到郤芮府中呈上。
　　卻芮让夷在他家等着，同了吕饴甥带着书信去见国舅虢射。
　　二人对国舅说，如不及早铲除，恐生急变。
　　于是，虢射又连夜叩宫门求见惠公。
　　将邳郑父等人的手书呈给惠公，然后备述九大夫之谋。
　　“君可于明日早朝，以手书为证，将他们一同正罪。”
　　“好。”
　　第二天早朝，吕、郤预伏武士于壁衣之内。
　　百官行礼毕，惠公召卆郑父向前问道：“汝欲逐寡人而迎重耳，敢问寡人何罪之有？”
　　郑父方欲争辩，郤芮仗剑大喝道：“汝遣屠岸夷送手书于重耳，现在屠岸夷已被抓，其已招供共是十人，汝等不必再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