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姐姐是笨蛋美人》周渊也

17、妖脉暴｜乱

　　林琳以为是荀夏太担心自己了，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荀夏直接叫她的名字，扯出一个微笑，“都说了是还没有发挥药效，等下就会好很多的，你别担心。”

　　说完，林琳把自己的手从荀夏的手里抽出来，摸了摸荀夏的头，第一次，荀夏没有躲开。

　　荀夏看林琳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身体的温度可以煮鸡蛋啊？”

　　“哈？”林琳被荀夏逗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感觉烫，“没有吧。”

　　荀夏可笑不出来，林琳现在已经失去温感的，她压根就不知道冷热。

　　林琳看不惯荀夏这副神情凝重的样子，“我真的没事，今天就先不和你讲题了，你也快回去洗洗睡吧，我们明天见。”

　　荀夏眉头皱的更紧了，嘴唇抿成一条线。

　　明天见？明天替你收尸吗？

　　这话荀夏最多心里想，并不会在林琳面前说出来。荀夏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去。”林琳摇头，“我不去。”

　　或许是生病，也让林琳自己的小情绪上来了，侧身不面向荀夏，继续喝粥，一副拒绝在交流的模样。

　　荀夏站在林琳的旁边，在林琳低头的时候，头发都柔顺的垂下来，身板子却透着倔强。

　　透过这样的身影，荀夏觉得以前很多次，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难熬的夜晚，或许还会和她的娃娃说话。

　　荀夏拍了一下林琳的脑袋，坐在沙发上的林琳突然就发现自己的视野变了，而且是不断在变，勺子也掉落在地上。

　　坐在沙发上的林琳左右看了一下，看到巨人大小的荀夏，沙发上堆着的玩偶在她眼中也变得大卡车一样大。

　　她这是变小了？

　　荀夏看到变成手办大小的林琳，扶额，当初她的妖术课不太认真上，大小没控制好，荀夏又隔空点了两下，林琳又回到了原来的大小。

　　林琳还在刚刚的惊奇之中，又发现自己回归正常，看向荀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荀夏的行为准则，能动手的就不会多废口舌。

　　当然是带她去找医生。

　　“你不会想把我抓去看医生吧？”林琳懵懵的问，直觉告诉她，好像是这样。

　　荀夏摇头，她刚刚改变主意了，带她去找医生太麻烦了。

　　她打算让医生来找她。

　　林琳刚准备重申一遍自己没事，荀夏就飞出了窗外。

　　十分钟后，荀夏回来了。

　　林琳感觉止痛药好像发挥了一点药效，她感觉自己没那么痛了，粥也喝了不少，看见荀夏回来，问：“去哪了？”

　　荀夏口袋里冒出一个瑟瑟缩缩的仓鼠脑袋，被荀夏一把提了出来，放在桌面，“找医生。”

　　林琳看见眼前这只紫仓鼠，眼睛亮了一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闻到一股香味。

　　紫仓鼠见到林琳的那一刻，就回过头对着荀夏“叽叽叽叽”的叫，好像很愤怒的样子，林琳听不懂，荀夏是听得懂的。

　　荀夏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又不会吃了你。”

　　紫仓鼠：“叽叽叽叽！”

　　荀夏这才想起来，刚刚把人家掠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他强制点回原型了，荀夏这才把他变回去，一个小老头出现在林琳眼前。

　　很矮小的小老头，还没有隆冬高，弓着背和林琳客厅里的桌子一样高，手脚都是瘦若无骨，腰边挂着一个小药箱。

　　小老头打开小药箱，拿出他的小手套，戴上小眼镜，往手上喷了药水之后，这才站到林琳的身边。

　　林琳今天已经对变来变去不再惊讶了，也可能是生病累了导致她没什么表情，她看到这个小老头变成人还有着仓鼠的耳朵，鼻子，和尾巴。

　　穿着不太合身的白大褂，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滑稽，不太像是医生。

　　小老头发出些许苍老的声音，像是枯木枝桠的晃动，“手伸出来。”

　　林琳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怕他，便不抗拒，听小老头的话做动作。

　　林琳忘记的是，她到底还是有一半猫妖的血统，猫怎么会怕仓鼠呢？反倒是小老头心里害怕的把荀夏骂了千千万万遍。

　　小老头隔着手套搭上林琳的手腕手都有点抖，而后又在小箱子里拿出一个针管，在箱子里的时候还是小小一个，拿出来之后就变大了。

　　林琳问荀夏：“这个箱子好神奇。”

　　“变大变小箱。”荀夏和林琳解释道，“放进去的物品都会变小，拿出来之后恢复原样。”

　　小老头把了脉之后，看了荀夏一眼，又看了林琳一眼，悠悠的开口：“要不是找到我，她可就有难了。”

　　荀夏听到这句话后放心了不少，刚开始碰到林琳的体温的时候，有点吓到她了。

　　小老头转过身，捣鼓他的小药箱，调配药水，“你的妖族血统蛮横，人身是长期压制，最近是不是使用妖力了？你现在妖脉暴乱。”

　　这话是和林琳说得，但是林琳不太听得懂。

　　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她身上有妖族血脉，她知晓世界上有妖族之后就并不意外了。但是使用妖力，这个她确实不清楚。

　　荀夏也在看她，林琳眼里全是疑惑。荀夏问林琳：“你今晚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琳想了一下回答：“我当时就是很想追上你，然后你身上的气味就越来越清晰。”

　　小老头看向荀夏，顿了一下，有点狐疑，“她不懂？”

　　荀夏点头。

　　她还是今天刚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付道：“我给你的药里加了融雪草，你知道你喝了之后的后果吗？”

　　林琳当然是不知道的，弱弱的问了一句，“会怎样？妖脉暴乱会有什么后果吗？”

　　妖脉暴乱对于每一只妖来讲就是常识，轻则损伤经脉，影响妖力，重则爆体而亡，亦或者走火入魔，失智，进入狂暴状态。

　　小老头知道她不懂之后，讲的言简意赅，“会死。”

　　林琳听到后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神色间多了几分忧虑，她一直以为自己没事的，难怪刚刚荀夏的面色不好。

　　林琳的手抓紧了衣摆，“那喝了药会好吧？”

　　“能好，你还能变回原形，但是不能在保持着正常人类的模样，会显现出你的部分妖身，就像我这样。”小老头说话，拖了常常的尾调。

　　小老头摇了摇调好的药水，药水像是葡萄果茶的颜色，冒着的凉气，看起来并不难喝。

　　只是林琳并不想喝，会显现出妖身……

　　那她还怎么正常的生活……

　　荀夏知道林琳的顾虑，“你先给她调压制住的药水。”

　　荀夏触碰到林琳的高体温时，就有了林琳可能是妖脉暴乱的猜测，但是林琳不算是真正的妖，她平时用的药也不敢拿给她用。

　　普通人的药物对她暂且有效，普通妖怪能吃的药，林琳却不一定受得住。

　　她叫王木木给她找出能治疗半妖的医生，这才精准定位到她要找的人，把小老头带过来。

　　小老头耸肩照做，嘴里念念叨叨，“治标不治本，治标不治本呐，听人劝，吃饱饭呐。随着年长，迟早有一天压不住的。”

　　“不要怪老夫多嘴，今天这种状况，以前也有吧？没错的话，应该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会了，近年周期缩短了，上一次大概是半年前？”

　　林琳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一声，半年前确实是生了一场病，让她好几天都浑浑噩噩，不过当时她忙着找工作，改论文，审稿，常常日夜颠倒，以为自己没休息好，身体才出问题。

　　林琳心里不安，眼眶开始湿润，医生的话像是沉重的大山，压在她的肩上。荀夏见了握住林琳的手，抚慰道：“不是绝症，你怕什么？”

　　小老头调好了新的药水，递给林琳，“先把这个喝了吧。”

　　林琳接过，药水也就是平常口服剂的剂量，林琳一饮而尽，甜甜的，但她的心里却在发涩发苦。

　　莫名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药水往外涌，胃痛、头痛、四肢，好像哪里都痛，她很勇敢的面对了很多很多的困难，走到现在，但她不敢深想刚刚老头说的话，不敢预想未来，为此感到茫然和无措，被无力感淹没。

　　她明明很努力了……

　　“把眼泪擦了。”

　　荀夏不带任何情感的一句话，打断了林琳的思绪。

　　林琳却感觉到荀夏有点凶，愣愣地接过荀夏递过来的纸巾，把眼泪的擦干，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荀夏好像不太开心的表情，她明明很想哭，但就是……

　　哭不出来了。

　　见林琳了止住了眼泪，荀夏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事解决，眼泪在她这除了伪装，别无他用，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荀夏每次见到隆冬哭，都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从不心软。

　　但是刚刚林琳哭的时候，她的心好像被纠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甚至久违的有一点不知所措。

　　荀夏看见林琳眼泪啪嗒掉的时候，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脑子里想的：

　　怎么办，不许哭，她可不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