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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 ...


  •   自从来到这个拍摄基地,秦樱心里就一直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担忧,因为她没当过平面模特,甚至之前连写真都没拍过一组。

      没经验+没技巧,秦樱真心担忧自己究竟是能做好呢,还是会把事情搞砸,辜负在场所有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

      她心中十分没底,感觉胸腔不上不下的地方堵了一口烧心烧肺的闷气,呼不出也咽不下,密密麻麻的难受。

      可当站在镜头前的一瞬间,之前积攒的所有顾虑和不自信,通通都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觉得既然答应了做这件事情,那就要努力做好,又或许是为了突破自己,走出长久以来蜗居的舒适区。
      总之秦樱就是特别想要争一口气,告诉谢随,也告诉全场所有人,哪怕她在这之前一天模特也没当过,也能表现得很好。

      这个欲望太过强烈,甚至让秦樱的气场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平时和陌生人稍微说两句话都会紧张的小动作一堆的她,此刻看着摄像机的目光坦然又坚定,神态自然,完全没有流露一丝紧张或者不自信的情绪。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宽宽的双眼皮与上眼睑弧度平行,瞳孔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有着深深的吸引力,漂亮的好像会讲故事,让人不自觉会想要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身材也相当优越,脖子白皙纤细,肩膀平直肩头圆润,腰细的近乎失真,妥妥的S型身材。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摄影师感到满意的,是秦樱的气质和“迷鹿”这条裙子简直完美适配。

      底色平淡,但裙摆点缀的石榴花却灿烂如火,就像是她本人,柔和恬淡的外表之下寄居着一个热烈倔强的灵魂。

      秦樱有刘海,会把眉毛盖住大半,但因为Kevin在化妆时特意把她的眉毛化浓了些,所以镜头中能清晰地看到她眉形利落,眉宇之间带着种野蛮生长的调调,彰显出浓郁的生命力。

      刚开始时摄影师还会对秦樱进行一些细节指导,比如眼睛该看向哪边,头要再低下来一点。
      但后来发现秦樱很有拍摄天分,他稍微一教就学会了和镜头互动的技巧和精髓,说的话渐渐变少了。

      第一组无道具的照片拍完后,接下来就要上道具了。

      中场休息,秦樱坐在摄影棚外靠墙的凳子上,喝了两口曹芊意递给她的插了吸管的水,小声问:“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特别特别棒!”曹芊意竖起两个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完全看不出来你是第一次拍平面,高跟鞋也穿得很稳,我感觉我在旁边站着是多余的。”

      “真的?”

      秦樱抱着杯子一脸惊喜,本来没底的心态一下子变得有底了,放下杯子说:“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我还有点紧张,到后面越来越平静,就直接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了。”

      曹芊意瞄了眼正在和摄影师一起回看照片的谢随,凑近一点对秦樱说:

      “小姐姐你知道不,我们老板是个细节狂魔,一般一项稍微重要点儿的工作,要在他手里至少打回来两次才能通过。可刚才,他居然全程都没有说话欸,一直安静地看着——我觉得他肯定也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闻言,秦樱惊讶地挑了下眉,心中有些高兴,但随即又想到,也可能是因为谢随怕说话会让自己感到紧张,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喜悦就跟过山车似的降了下去。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秦樱从座位上站起,曹芊意给她仔细整理了下裙摆上的褶皱,就看见周扬帆拿着一束造型相当奇特的“花”走了过来。

      “花”并不是真的花,而是一束被浅粉色雪梨纸包裹着的,看着和工地里用来建房子的钢筋一模一样,但实际上是要轻很多很多的金属条。

      这些金属条长短不一,表面生了层红棕色的斑锈,看起来又破又烂,与颜色小清新的崭新雪梨纸形成强烈反差,但又莫名和谐。

      周扬帆对秦樱说:“小姐姐,这个是道具,待会儿你就拿着这个拍。”

      “好。”秦樱伸出右手想去接。
      “两只手两只手。”周扬帆急道,“这个可沉了,你拿不动的。”

      很沉吗?
      心中这样想着,但秦樱还是只用一只手把这束“花”接了过来,掂量了几下,说:“是有点儿沉哈。”

      周扬帆:“……”
      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傻逼。

      秦樱看他表情有些呆滞,笑着解释道:“我是幼儿园老师,平时总是抱孩子上楼下楼啊什么的,所以肱二头肌练的还不错。”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扬帆恍然大悟,“还以为我俩手臂的肌肉都白练了呢。”

      拍摄继续。

      秦樱捧着道具,坐在地上一根粗粗的石榴树树枝中央,背后是满墙红绿交错的石榴花和绿叶。
      她按照摄影师的要求,身体微微朝向左方,一条腿伸长一条腿微曲,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大大的鹿眼里神色空洞,宛如一滩起不了半点波澜的深沉死水。

      “欸对对就是这种没有灵魂的感觉!”摄影师疯狂按动快门,“很好!非常棒!我们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哈,眨眼慢慢的,多来几张……”

      秦樱身下坐着的树枝并不平稳,而且手里的道具也挺沉的,所以没静止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脖子侧面开始发酸,但还是坚持着不动,耳朵听到谢随说话的声音——

      “我想在这里加拍一组流泪的,脸上再抹一点铁锈色的亮片,看起来像金属娃娃生锈了的感觉。”

      “好啊。”摄影师一口答应,“等拍完这块儿让化妆师改一改妆,我们再拍。”

      五分钟后,秦樱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感觉自己的肱二头肌快废掉了,举这个道具简直比一口气连续抱五个小朋友上下楼还要累。

      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奔波,所以Kevin直接把化妆工具拿到影棚来给她改妆。

      他先是往秦樱眼下、颧骨和下巴的地方涂了薄薄一层红棕色的人体彩绘,然后再叠加亮片。
      整个过程十分细致,耗时近半个小时才完成。

      期间,谢随、摄影师以及另外一位女化妆师全程在旁边围观,搞得秦樱有种自己是什么珍稀动物,在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感觉,心里别别扭扭的好不习惯,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好了。”化好后,Kevin放下刷子,仔细地把亮片盒盖好,免得洒出来。

      谢随凑近,仔细地看了下秦樱脸上的妆容细节和整体效果,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代表他尚且满意。

      见他点头,周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秦樱。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一口气全部松完,谢随就又对她说:“你哭一下。”
      语气相当平淡,有种是在说“帮我把东西捡一下”的即视感。

      闻言,秦樱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赶紧咽了咽喉咙,忍住了,心中又无语又好笑:让我哭我就哭,你以为我是演员吗?能随时飙泪啊。

      但毕竟谢随事后是要给自己发工资的,所以秦樱现在就相当于是在给谢随打工,老板的要求,她就算不想上也得硬上。

      秦樱垂下眼皮,努力酝酿了十几秒,结果发现自己一点儿泪意也没有,甚至眼睛还因为长时间没闭眼变得有些干涩。

      她一下子泄了气,抬眸摆烂地对谢随说:“有眼药水吗?我哭不出来。”

      “不行。”谢随立马否定她这个想法,说:“用眼药水流出的泪痕形状可能不自然,那样妆就得重新化了。”

      秦樱脑补了下:也是,滴眼药水的时候我得把头仰着,如果不小心滴多的话,那眼泪就会从太阳穴滑下去,确实很有风险。
      我可不想再化半小时妆,屁股坐着好疼。

      “那怎么办?”秦樱犯难道,“可是我真哭不出来啊——要不我现在去看一些催泪电影的剪辑?”

      “不用那么麻烦。”谢随把折叠椅拖到秦樱面前坐下。
      两人间离得很近,连膝盖都碰到了一起,谢随说:“你头摆正,眼睛看着我,别眨眼。”

      之前是背对背,现在变成了面对面,距离更近,秦樱甚至能看清楚谢随脸侧的细微绒毛,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一阵兵荒马乱不知所措,眼睛紧紧地看着他。

      视线之中,谢随的脸缓缓靠近,温热潮湿的呼吸像拍打礁石的海浪,把秦樱的脑内活动冲刷得一点儿不剩,陷入完全懵掉的空白状态。

      你想干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啊啊啊啊啊……

      在两人鼻尖距离不到五厘米的时候,谢随忽然下巴轻抬,冲秦樱的左眼吹了一口气。

      咦——!
      秦樱左眼受到刺激,下意识闭上,眼皮之下的眼球即刻涌起一层湿润。

      她耸着肩膀,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往后仰了仰,但右眼却因为惊吓而瞪得更大,十分不解地盯着谢随,表情一脸的天然呆。

      谢随本想说“你把眼睛睁开,不然眼泪还是出不来”,但因为秦樱这副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猝不及防被萌出一脸血,嘴里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两人对视片刻,谢随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低下头,手臂撑在大腿上,肩膀克制地颤动着。

      秦樱更懵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问:“你笑什么?”

      谢随笑得耳垂都有些发红,又乐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抬起头,眼底浮动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他有些无奈地对秦樱说:“听话,等会儿到镜头前再卖萌。”

      秦樱睁开左眼:???
      不是这位大哥,谁卖萌了?是你先不打一声招呼往我眼睛吹气,所以我才这样的好吗!
      居然还敢嘲笑我?有没有点天理啊喂!!!

      此时,周扬帆和曹芊意站在斜对面的墙角,看着自家高贵冷艳的老板笑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啧啧称奇——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台词。”周扬帆说。

      曹芊意一脸空洞地盯着往外冒梦幻泡泡的那俩,问:“什么?”

      周扬帆和她是差不多的表情,回答:“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听到这话,曹芊意呆滞的目光立马回神,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还看过霸道总裁啊?周管家?”

      ……
      秦樱从七点开始,一直拍到了十点半,摄影师才宣布说“迷鹿”这套该拍的已经全部拍完了,大家纷纷鼓掌,庆祝收工。

      为了方便,谢随这些天住在拍摄基地附近的五星酒店,不回天华园,所以让周扬帆开车送秦樱回家。

      临走前,摄影师小跑着过来叫住秦樱,递给她一张名片,夸她五官对称特别上相,气质也很纯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次合作。

      秦樱因为本身的工作已经足够忙了,没有再兼职当模特的打算,但出于礼貌,还是接了名片,到更衣室把肩膀上的亮片擦掉,换回自己的衣服,和周扬帆一起离开基地。

      穿了一晚上高跟鞋,现在终于换回平底的,秦樱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呼吸着户外带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猜测自己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春新区是锦川近些年才开发起来的区域,这里大部分的小区居民楼都是刚修好的,还没有多少人入住,肉眼可见的十分荒凉。

      秦樱记得春新区有个大学城,包含了四五个大学,她的母校也在这里建了分校区,貌似就在附近。
      但因为现在时间太晚了,周六出去聚会吃夜宵的学生们都已经回了宿舍,街道上几乎没有除他俩以外的行人,甚至连公路上的车都很少。

      停车场离基地有两条街的距离,沿街的绿化没有及时进行修剪,杂草丛生,又由于好些天没有下雨,所以表面上积了一层明显的灰,看起来又脏又乱。

      要是凡在平时,秦樱是绝对不敢半夜走这条路的,但幸好有周扬帆和她一起走。

      “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周扬帆把白天的墨镜挂在领口,刻意放慢了脚步,好和秦樱并排同步地走。

      “我叫秦樱,樱桃的樱。”

      “有个问题其实我下午就想问你了。”周扬帆抱着胳膊,语气有些八卦:“你是不是和我老板之前就认识啊?感觉你俩很熟的样子。”

      秦樱就猜到他要问自己这方面的问题,回答说:“对啊,我和谢随是邻居。”

      “哦,原来是这样。”周扬帆一脸惊讶,觉得真巧,自己随便在电梯里遇到的人,既临时完美救场,还是老板的邻居。

      他又问:“你不是幼儿园老师吗?为什么下午会出现在电视台啊?”

      “因为我朋友在电台工作……”说到这儿,秦樱突然敏锐地听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几道含糊不清的男声,表情一变。

      下一秒,街头转角处出现了一群面色酡红,明显是喝酒喝醉了的男人,年龄不算大,目测都在二三十岁左右。
      大概是某个夜宵摊位收摊了,食客吃饱喝足离开后,开始遛弯消食。

      秦樱瞬间后背一凉,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立马转身从周扬帆右边绕到了左边,更靠近商户的位置,这样一会儿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能离这群陌生人远一点了。

      周扬帆当然理解女生出门在外,安全意识很重要,特别是像现在这种三更半夜荒郊野岭的时刻。

      但,刚才秦樱的反应有点过于激动了,简直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搞得周扬帆以为对面某个男的是不是和她有过节,低下头小声询问:

      “对面有你不想见的人吗?”

      秦樱右手握着左手手腕,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旁边门店的招牌,眉间的皮肤绷得很紧,回答:“没有啊,我都不认识他们。”

      周扬帆有些疑惑:“那你……”

      “我一直都这样。”秦樱换了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解释道:“看到陌生男人就很害怕,所以想躲远点。”

      看到陌生男人就害怕?这么夸张???

      周扬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下午在电梯里遇到秦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副害怕加警惕的状态。

      于是他立刻往左靠近了秦樱一些,在与那群散发出酒臭和烟臭的男人擦肩而过时,还抬手虚扶了下她的胳膊,假装出两人关系比较亲密的样子。

      秦樱一直屏着呼吸,直到完全经过后,才无声地深深松了口气,右手在鼻前扇了扇,去掉那股令人作呕的香烟味。

      ……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回家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洗澡,秦樱踩上拖鞋飞奔进浴室,脱衣服时才发现谢随给她戴的手环居然忘了取,直接被她带回家了。

      秦樱把撩到胸口的衣角放了下去,离开浴室,拿出手机给谢随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在家,自己好把手环还给他。

      发完后,秦樱把手机随手扔床上,手环取下来放在床头柜,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漱。

      ……

      夜晚十二点整,秦樱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和疲惫瘫倒在床上,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穿了一晚上高跟鞋,她腿快要废了。

      静止不动片刻,秦樱翻了个身,掏出压在身下手机,发现谢随没回她消息,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已经睡了。

      秦樱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环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于是打开某宝的智能识物功能,对着手环拍了张照,很快就搜出了同款。

      界面加载出来,秦樱脸上出现了足足五秒钟的茫然——

      这有多少个零啊?
      一、二、三、四、五……卧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就就就、就一个这么轻的手环,居然他妈的值六位数??!!!!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谢随疯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小心戴走了他竟然也不提醒我一下,万一弄丢了,那我岂不是要把信用卡刷爆才能赔给他啊!简直离大谱了!!!

      秦樱赶紧找了个盒子,把手环放进去收好,又虔诚地把盒子放进她卧室里唯一带锁的柜子里,上好锁,接着去客厅检查防盗门有没有反锁好。

      做好这些后,她重新躺回床上,对着依然没有回应的微信聊天界面无能狂怒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抵挡来势汹汹的困意,阖上眼睡着了。

      ……

      大概是娇屋藏金的缘故,尽管晚上的拍摄让秦樱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十分疲惫,这一觉她睡的还是不怎么好,甚至还做了噩梦。

      梦里的她重新回到了高中时期,穿着加大码的校服,坐在教室最阴暗的角落里,整个班的同学包括老师都在朝她扔垃圾。

      她想跑,但堆满肥肉的肚子却让她卡在了桌子和墙壁之间,完全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这么欺负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又大又沉的保温杯,精准地砸中了秦樱脑门,梦境里的她感觉额头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然后就惊醒了。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预定的闹钟还没有响起,秦樱顶着满头大汗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在喘息中慢慢回归正常。

      驱散掉梦境的阴云后,秦樱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机看谢随有没有回消息,结果还是无,于是下床踩着拖鞋,打开柜子看了眼,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

      秦樱叹了口气,把柜门重新关上仔细锁好,到卫生间刷牙洗脸,拖着因为没睡好所以有些疲惫的身体出了门,去江南春榭给宋星云做家教。

      ……

      谢随这些天可能是忙昏了头,也有可能是手机丢了,直到周四中午,秦樱才收到了他惜字如金的领导批复,内容有三条。

      第一条是一笔金额为两万的转账。
      第二条是:你穿迷鹿很好看,我让店里人给你留了条适合你的尺码,有空去取。
      第三条:如果觉得东西放你家不方便,也可以带去店里,我最近都不回家。

      秦樱看到转账金额眼睛都直了,她知道当模特赚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赚钱。

      当初周扬帆说给她开双倍工资,那么原定的工资就是一万。
      一个晚上一万块,简直比接推广要暴利多得多!自己血赚呐!

      秦樱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收了钱,打算下班后就把自家卧室价值半套房的手环送去SEASON旗舰店,结束她最近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家里进小偷的闹心生活。

      下午五点半,商场里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冷气依旧开的很足,吹的刚进来的人汗毛乍起。

      秦樱凭借记忆来到之前令她望而却步的奢侈品店门口,临到要进去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身T恤+牛仔裤的上班族的打扮,跟店里奢华贵气的装潢非常格格不入。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还是忍住了回去换身衣服再来的念头,迈开步子走进去,心想:我又不穷,干嘛害怕进这种地方啊?

      挺直腰杆,表情淡定些,怂什么怂!

      秦樱把装了手环的礼品袋两手拎在身前,走进店里,对离她最近的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店员说:“你好,我是来拿衣服的,谢随说在店里给我留了条裙子。”

      事实上,谢随中午才把这件事吩咐给了经理,女店员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但她看秦樱神色坦然,而且还敢直呼自己老板的名字,心里猜测她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女店员礼貌地让秦樱在休息区稍等片刻,自己则去二楼,向经理确认她说的是否属实。

      现在正值下班时间,商场里到处都是人,特别是餐厅多的楼层,热闹的和菜市场有的一拼,相比之下,SEASON店内十分冷清,工作人员甚至还要比正在挑选衣服包包的客人还要多。

      大概所有奢侈品店都是这副场景,秦樱心里嘀咕。

      另一位店员给她端来了一杯拿铁,以及蛋糕马卡龙之类的小点心,放在右手边的桌子上,礼品袋的旁边。

      但秦樱因为要控制体重,所以她一口没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等待女店员回来,目光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楼的陈设。

      古人云“乱花渐欲迷人眼”,那么秦樱现在就是“乱金渐欲迷人眼”。

      也不知道谢随当初在装修的时候砸了多少钱,居然能把一个奢侈品店装修得堪比皇宫。
      让她觉得自己眼神所到之处不是衣服,不是展柜,而是熊熊燃烧的金钱。

      看着看着,秦樱的大脑忍不住开始放空,心想自己是不是晕钞了?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她非常熟悉、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女声,一下子把她从发呆的边缘拖了回来——

      “秦樱?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樱闻声抬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张同样她很熟悉、但许久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的面孔。

      是张亦熙。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她的男朋友,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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