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绕指柔》四季野

30、030

　　“啊啊啊热死了热死了热死了！”

　　进门后，郑楠楠赶紧三下两下甩掉高跟鞋，扯开扣子脱下外套，嘴里抱怨不止：“这鬼天气简直有毒，明明才刚到四月份，怎么就接近三十度了啊！我出门没带遮阳伞，来的路上差点晒死……”

　　秦樱从鞋柜里拿出郑楠楠的专属拖鞋，放在地上，又从她手里接过外套，说：“这两天是挺热的，但天气预报说今晚八点要下大雨，估计明天会降温的。”

　　和三月份春寒料峭连呼吸都是湿冷空气的气候大不相同，步入四月，气温像是坐了火箭般迅速回暖，走在大街上都能看见有人穿着短袖和凉拖。
　　老天爷要是再不降降温的话，都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夏天已经来了。

　　今天周六，是秦樱一周当中唯一不用去上班也不用做家教的一天。

　　难得清闲，但偏偏她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想起很久之前答应了观众要做一期读评论的视频，于是就把郑楠楠叫来，让她随机挑选问题念出来，自己回答。

　　郑楠楠踩进拖鞋，眼里透露出些许惊讶：“晚上要下雨呀？”
　　秦樱点头：“是啊，雨挺大的，可能还会打雷。”

　　闻言，郑楠楠纠结地嘟起了嘴，思考两秒说：“那我今晚不回家了，就在你这儿睡——反正我也没带伞。”

　　好朋友要在家里留宿，秦樱当然举双手欢迎，但郑楠楠略显矫揉造作的表现又让她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秦樱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笑嘻嘻地猜测：“又吵架啦？”

　　郑楠楠上个月搬去和王兆兴一起住，开始小情侣同居生活，和谁吵的架不言而喻。

　　“嗯哼。”

　　郑楠楠勉强承了，但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赶紧把秦樱往客厅推，转移注意力道：“快点开始吧美女——你发的那条动态底下有一千来条评论呢，不知道得拍多久。”

　　大概是因为封面够漂亮的缘故，上次那期探店vlog虽然刚发布的时候反响不温不火，后期续航却十分给力，小半个月时间慢慢攒到了70W＋播放量。

　　秦樱掉粉的局面得以扭转，拍视频的热情也逐渐回来了。

　　把睡衣换成稍微正式点的衣服，秦樱将充好电的相机背对阳台卡在一米三高的三脚架上，调整好角度，又扔了个沙发墩在客厅中间，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在上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秦樱对沙发上的郑楠楠说：“好了，你开始念吧，记得随机一点啊。”

　　郑楠楠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素养，用最最标准的播音腔一字一句地读起评论，连表情和标点符号都没落下，每次她一开口秦樱就忍不住想笑，导致重录了好几遍开头。

　　郑楠楠问一个，秦樱答一个，前几个问题还算正常，可到了后面，画风逐渐奔放起来——

　　“这个问题回答完了，下一个吧。”

　　秦樱偏头看向郑楠楠，见对方一本正经抱着手机，字正腔圆道：“下一个问题是……想知道樱樱的恋爱史，狗头狗头狗头。”

　　念完，不等秦樱回答，郑楠楠就哈哈哈很欢快地笑出声：“这绝对是全场最简单的问题了，我都能帮你回答哈哈哈哈……”

　　秦樱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嘴角的弧度有些无奈，她说：“那你帮我答呗。”

　　“就是没有恋爱史啊！23岁的母单花！讲真，我至今最疑惑的一个问题，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而是你说你顶着这张绝世小白花脸，究竟是如何做到一次恋爱也没谈过的呀，我要是男的咱俩肯定孩子都有了……”

　　越说越离谱了，秦樱赶紧掐断：“行了行了下一条。”
　　果然每次一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她都要被嘲笑一番。

　　“别呀，继续聊聊呗。”
　　郑楠楠放下手机，一脸八卦地看着秦樱，不用播音腔了。
　　“老夫掐指一算，谢随搬来你家对面也有一个月时间了吧？除了地震那次，你俩之间就没有发生什么……新的碰撞？”

　　听她这么问，秦樱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许多画面，难堪的、惊讶的、悸动的，但大部分还是尴尬居多。
　　她迅速回过神，略不自然地摇摇头，说：“没有啊。”

　　“真哒？”郑楠楠不太相信，挑眉疑惑道：“我感觉你和谢随明明挺有缘分的呀，怎么会患难与共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进展了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秦樱哭笑不得：“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和他有缘分了？”

　　“你俩是邻居，光凭这点就足够说明有缘分了呀。更别说你连他家密码都知道……”

　　秦樱本来坐姿松散，闻言立刻把背挺直，兴师问罪道：“我知道他家密码这件事到底怪谁？”

　　面对秦樱的指责，郑楠楠完全不虚的：“我当时只是单纯好奇而已嘛，而且你又不会去他家偷东西，知道也没什么坏影响啊……哦，还在地震那晚救了他呢！”

　　你还自豪上了是吧？
　　秦樱叹了口气，说：“继续吧，这才是第七条评论，至少得拍二十条才行，不然素材不够剪。”

　　“哦。”郑楠楠重新捧起手机，屏幕往下滑了滑，“下一道是……我到底要才能追到你呢，问号。”

　　郑楠楠觉得这条评论有些奇怪，撑着腮帮子疑惑道：“发这条评论的人也太正经了吧，口嗨发言怎么也不配个表情包什么的？对比其他评论好割裂啊，我读着都起鸡皮疙瘩了。”

　　这种开门见山又油腻深情的画风让秦樱莫名觉得熟悉，她犹豫了下，还是选择问郑楠楠：“他的ID名叫什么？”

　　郑楠楠定睛一看：“胜利de樱桃，de是日文的那个de。”

　　“……”
　　果然，不出所料。

　　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诡异的恶心瞬间爬满全身，秦樱用手撑了一下额头，又立刻把弄乱的刘海捋顺，满脑子都是杜胜那张油油腻腻的脸。

　　上次见面，秦樱对杜胜的看法有所改观，但不多。

　　和之前完全不搭理的态度不同，她现在偶尔会回一下杜胜的微信，但内容仅限于婉拒他发出的约会邀请，以及不知重复过多少遍地表明自己对他没意思，劝他早点放弃，如果着急结婚的话请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因为她这棵树根本没长树杈子。

　　可能是因为她态度变强硬了的原因，杜胜在微信上骚扰她的频率随时间的推移而不断下降，几周过去，他至今已经连续三天没再发一条消息，久到秦樱都以为这货大概是放弃了。

　　结果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场地而已啊啊啊啊啊啊！

　　秦樱闭眼深深叹了口气，再次睁开时，语气居然有了一种看淡生死的平静，她说：“楠楠你换个问题吧，他是杜胜。”

　　“杜胜？谁啊？”

　　大概是恋爱过太多次，郑楠楠对男人的记忆力超级无敌差，连自己前前任的脸长啥样都差不多忘干净了，更不可能记得秦樱只提过两三次的相亲对象。

　　秦樱知道她这个德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提醒：“就杨园长侄子，之前和我相过亲的那个……”

　　“哦哦！”郑楠楠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原来原来是他呀！”

　　然后又看回那条评论，嫌弃道：“他这网名也取的太恶心了吧。老王要是胆敢把我的名字加到他的网名里，我一定立马踹了他。”

　　这种事不能细想，越想郑楠楠的眉心就皱的越厉害，像是看到啥脏东西似的，夸张地抖了抖肩：
　　“妈呀，我可算是深刻体会到樱樱你为啥这么不待见他了。要是换我，早在见他第一面就吐出来了，可怕！赶紧赶紧下一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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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够二十个问题后，秦樱把相机收回房间，原本明媚的天色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应该是要下雨了。

　　秦樱走到阳台，趴着栏杆望天，满天都是厚重到让人觉得喘不过气的云层，中央泛着缕缕阴灰，好似一大团吸满脏水的棉花，沉甸甸的，摇摇欲坠。

　　身后传来郑楠楠的叫声：“樱樱你家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其实她已经点好了外卖，手机上显示至少还有半小时才能送到，但郑楠楠现在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了，等不了这么久。
　　她知道秦樱家里大概率没有零食，所以没问有没有零食，而是直接问有没有吃的，现成不用加工的那种。

　　问完，郑楠楠在心里祈求上帝：哪怕是无糖酸奶配麦片也行啊，先解决一下嘴馋的问题最重要。

　　但云层太厚，上帝接受不到她虔诚的信号。秦樱回到客厅，遗憾地回答：“没有。”

　　果然是这个回答。
　　郑楠楠呜呼一声，躺倒在沙发上，跟毛毛虫一样痛苦扭动着身体。

　　她控诉道：“我上次来你家的时候，你也说没有零食，这次又没有。你说你既然不喜欢吃喝玩乐，还辛苦赚这么多钱干嘛呀……”
　　每说一句，就往秦樱的方向拱一下。

　　秦樱笑了笑，忽然有点心疼她，明明这么撸串涮火锅吃夜宵的人，偏偏拥有自己这种对美食没啥欲望的朋友。

　　她摊开手，无能为力地表示：“要是你上午来的话就有吃的了——因为中午我把我妈妈寄来的最后一点樱桃吃掉了，谁让你早上起不来呢。”

　　郑楠楠嗖地一下直起身，头发凌乱地看着秦樱，惊疑道：“你不会午饭只吃水果吧？”

　　秦樱一口否定：“怎么可能，我虽然减肥但也是要命的好不好。樱桃是饭后吃的，午餐是西红柿鸡蛋面。”

　　以她的三脚猫厨艺，唯一能做的好吃的食物也就只有西红柿鸡蛋面，所以秦樱周末经常煮这个，两三年了也还没吃腻。

　　郑楠楠抬手把乱糟糟的齐肩短发弄顺，忽然想到刚才在秦樱卧室书架上看到的东西，眼里重新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她道：

　　“对了，我刚在你卧室看到了块巧克力，你买的？”

　　“……”
　　秦樱一愣，右手挠了挠眉骨，随即心虚地摇头：“当然不是，你知道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吃巧克力。”

　　怕编的谎言太拙劣被郑楠楠识破，秦樱又补充道：“是我同事，苏槿苏老师给的，我没吃就带了回来，随手放在书架上。”

　　郑楠楠心中一喜，说：“那再等到下一次过年不就过期了吗——樱樱我好饿，我想吃。”
　　她撒娇地撅着嘴，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秦樱却想也没想地一口拒绝：“不行。”

　　？？？
　　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郑楠楠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懵圈，表情翻译成文字，大概就是“以咱俩的关系，吃你块巧克力还不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啊等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是……”秦樱大脑飞速运转，她一紧张两只手就控制不住做起了乐队指挥，结结巴巴地急忙找补：

　　“那块巧克力是苏槿去年夏天给我的，现在应该不能吃了。”

　　闻言，郑楠楠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哦，这样啊。去年夏天的零食放到今天还没吃掉，不愧是你。”
　　她又重新倒下，饿的声音都虚弱了：“还是等我的外卖来吧。”

　　秦樱暗自松了口气，感受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掌心出汗的感觉褪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面对郑楠楠的时候，紧张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某个被捂得严严实实，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的秘密差点被发现，这事简直比半夜一个人看恐怖电影还要刺激。

　　阳台外，厚重的阴云在天空撕咬翻滚了几分钟，爆出几声沉闷的雷鸣。
　　像是暴雨即将来临的简短预告，雷声过后，无数带着冷意湿气的雨滴飞落而下，带起阵阵凉风，气温疾速下降，乍暖还寒。

　　空气中弥漫着雨的气味，秦樱盯着被风吹的鼓起来的窗帘看了两秒，感觉有些冷，于是起身去把窗子关上。

　　歪躺在沙发上的郑楠楠正刷视频，在看到一条社会新闻后表情一变，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惊一乍地问：“欸樱樱！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张亦熙谈的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秦樱回过身：张亦熙大学时期的男朋友？这么久远的人和事，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郑楠楠情绪有些激动，急切道：“就那个瘦瘦高高，老是喜欢戴帽子和戴口罩遮住脸的，你有印象没有，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翟嘉文？”

　　这名字有点熟悉，秦樱仔细回忆了下，点头道：“好像是。”

　　她还记得翟嘉文是隔壁经管学院的，比她们大一届，虽然总是戴着口罩，让人看不见他长什么样，但因为身材瘦高，很会穿衣打扮，声音又怪好听的，所以给人的感觉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当时暗恋翟嘉文的女生不少，张亦熙不属于其中，因为她是明恋，主动追求了大半学期，才终于成功追上。

　　两人在一起后，张亦熙经常在宿舍里提起她男朋友，刚开始秦樱和另外两个舍友还愿意当听众，后来因为张亦熙说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并且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渐渐的就只有秦樱会勉强捧她的场。

　　一直到大学毕业两人都还好好的，搬宿舍那天翟嘉文还专程回学校帮张亦熙拿过东西，言语间感情很不错的样子，秦樱也不清楚这俩是什么时候分的手。

　　秦樱眨了下眼睛，问：“你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难道听到什么八卦啦？”

　　郑楠楠把手机屏幕朝向她，说：“我刷到了那个儿童猥亵案的视频，评论区里有人曝光了猥亵犯的个人信息，名字就叫翟嘉文。”

　　这段时间秦樱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猥亵犯一直强调他没有对孩子做出任何猥亵行为，去宾馆开房只是为了陪孩子玩而已，期间不小心磕到碰到，所以身上才留下了痕迹。

　　现在双方正在打官司，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没有后续跟进，这事在网络上的热度很快就下降了不少。
　　大部分人都跑去关心另一起新曝出的情杀碎尸案了。

　　秦樱很吃惊，立马走进看了眼那条评论，问：“有那人的照片吗？或许只是重名呢？”

　　“没照片，不清楚。”

　　郑楠楠表情皱皱巴巴的，似乎是觉得晦气，又说：“而且就算有照片也认不出来啊，翟嘉文从没在我们面前露过脸，而且翟这个姓这么少见，我觉得重名的可能性不大。”

　　“……”秦樱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动声色地皱起眉。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外卖到了。
　　饿到能啃下一头牛的郑楠楠立马把翟嘉文和猥亵案放在一边，弹射起步，冲去门口拿外卖。

　　秦樱因为还沉溺在思绪里，也跟着郑楠楠，迟钝地向前走了两步，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冒出许多乱七八糟想法。

　　她看着郑楠楠饿虎扑食的背影，想着想着，神情渐渐露出几分怀疑和忧虑，连带着脸色也差上了几分，仿佛有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爬上了她的后背，空气都变的阴森森的，不安的情绪在心里密密麻麻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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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些过于巧合了……

　　但因为不能确定那个罪犯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翟嘉文，所以秦樱仅仅只停留在怀疑和猜测的地步，并且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免得另生事端。

　　她垂眸，把外露的凝重气压一点一点收回去，但心里，却仍旧不轻松。

　　秦樱迈开步子，走去厨房，心想：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郑楠楠点了一堆炸串和一盒炒粉当晚饭。

　　秦樱午饭吃的比较饱，秉持一天只能放肆一顿的原则，所以晚餐就只拌了一碗绿色健康的蔬菜沙拉，热量极低又毫无口感可言。

　　她坐在郑楠楠对面，用叉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码着一排卖相绝佳的串串，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扑鼻，居然一点儿也不馋。

　　郑楠楠诱惑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只好自己吭哧吭哧地撸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吃到一半，郑楠楠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她拿起来一看，心里顿感无语，克制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大拇指一滑挂掉电话，把手机“啪”的一下拍回桌上。

　　秦樱的食物比郑楠楠少，吃的也当然更快，她把干净到反光的沙拉碗放进厨房洗碗池，两三下冲洗干净，回来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谁打来的？怎么不接啊？”她问。
　　“老王，肯定是来催我回去的。”

　　郑楠楠拿起一串里脊，却没立刻往嘴里送，用竹签尖头戳了戳粘了一层香油的碗底，语气忽然暴躁起来：“我早就在微信里和他说我今晚在你这儿睡，怎么还打电话过来，真烦人。”

　　秦樱笑：“人家都来找你求原谅了，就回去呗。”

　　“那不行。”郑楠楠很坚持，“谁让他惹我生气来着，我坚决不回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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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半。
　　卫生间里，秦樱正在洗漱。

　　她揉了揉满是洁面泡沫的脸，打开水龙头，弯腰开始清洗，忽然听到旁边卧室传来郑楠楠的声音：

　　“……我都说了你不用来接我，反正我这个女朋友没有你的工作重要。”

　　“……怕我在外面危险？拜托这位大哥，我在樱樱家睡觉能有什么危险？而且人家晚上睡觉还不会像你一样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我干嘛要回去。”

　　“……我说了我不回去！就算你来接我我也是不会去的！”

　　“……你自己愿意来就来，懒得管你。但我先跟你声明，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你来了也是白费劲。”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马上就要去睡觉了，你如果要来的话就速度快点啊，要是你胆敢在我睡了之后再来敲门，我就让你从此永远失去我，挂了！”

　　挂断电话后，郑楠楠哀嚎一声，跑到卫生间门口跟秦樱诉苦：“啊——樱樱！”

　　“老王为什么老这样啊，每次冷酷无情地放了我鸽子后又低声下气地来哄我，你说他是不是在PUA我？”

　　秦樱抽出一张洗脸巾擦脸：“人家那是真忙好吧。再说了，如果你俩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被PUA的话，那也肯定是你这个情场老手去PUA他，他哪儿玩得过你啊。”

　　郑楠楠思考两秒，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用力点点头：“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所以等会儿还需要我帮你套枕头吗？”秦樱问。

　　“当然需要！这次我势必要让他长长记性，绝对不会跟他回去的！”

　　秦樱无奈一笑：“行。”
　　心里却完全不相信：如果你今晚真没回去的话，那我直接胖十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