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呼唤我》野骨头

9、第 9 章

　　第九章

　　下午放学，姜涞没有直接回家，看着时间还很早。
　　姜涞就先去了趟步行街便利店帮帮忙。
　　姜星星学校最近没开运动会，放学依旧很晚。姜涞在学校大把的空闲时间早就把作业写完了。

　　最近天气热，很多人屋里开着空调，外头又是烈日炎炎。出出进进一冷一热很容易感冒。
　　这不，便利店这个夏天刚新装了空调，淘汰了之前的老风扇。
　　一是夏天气温属实太过挠人，每天待在店里属实难受。
　　二是便利店有了空调，在外头逛街的人，累了，热了到店里待着，来店里蹭凉的人总是会买些东西之后，再待上一会儿的。这也使得便利店的生意好了不少。

　　每天都开着冷气，今天赵素娟就中招发烧感冒了，一早起来堂叔就先送堂嫂去医院输液去了。
　　姜涞下午回家早，反正没事就到便利店先帮着看会儿店。

　　姜涞到便利店时，姜国忠正把门口边的箱子往店里搬。
　　“堂叔。”

　　姜国忠循声看去，“姜涞。你怎么过来了？”
　　“学校放学早，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姜涞说着快步进去里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
　　“你这丫头，来这儿帮啥忙，快回去写作业。”姜国明放下手上的箱子，随手抹掉额头的汗水。
　　“我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姜涞回答着边抱起一个箱子往里走。

　　这会儿虽然已经近六点了，热气还是很重。姜国忠在姜涞到之前已经来来回回搬了大半。
　　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背。
　　姜国忠抱着最后的两箱东西朝继续往外走的姜涞说：“没有了，就这两个了，你去坐着喝口水。自己在冰柜拿啊。”
　　姜涞准备伸手帮忙分担一个，姜国忠侧身躲了一下姜涞没接到。
　　“这俩不重，我来。坐着歇会儿去。”说完往仓库走去。

　　姜涞坐在休息区，搬完东西有些出汗，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就这一小会儿，汗湿的衣服就贴在背上，被店里冷风一吹有些凉。

　　姜国忠过来时看到姜涞没有自己拿水喝，拿了瓶草莓味的甜牛奶给她，“来，喝这个。”
　　姜涞这会儿确实有些渴了，接过喝了几口。
　　好甜。
　　姜国忠也喝了口水，他自己有一个保温杯，里头时常装着泡好的茶水。
　　“堂叔，堂嫂怎么样了？”
　　“嗨，没事，就感冒发烧，上午输完液退了烧就回家了。”
　　姜涞点点头，“那就好。”

　　“刚好，你堂嫂今天没在家做饭，本来晚上打算等你回去了给你打电话让你在外边吃，你过来了一会儿你就跟我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顺便给带份饭回去，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嗯，可以。”姜涞答应着。
　　晚上姜涞和姜国忠就在步行街的一家兰州拉面店吃的面，姜国忠在隔壁店给赵素娟打包了一份青菜肉丝粥让姜涞带回去。
　　粥很清淡，但闻着很香。
　　姜国忠给姜星星打了电话，她晚上和同学在外头吃饭，就不管她。

　　晚上姜涞回到家，把打包的粥给了赵素娟。
　　赵素娟看着比早上精神了不少，接过粥放在餐桌上坐下：“你打包的？你吃了没？”
　　“我吃过了，这是堂叔打包的，我去便利店刚好带回来。堂嫂你趁热吃。”
　　“哦，好。”
　　两人一时无言。
　　在赵素娟吃饭的时候姜涞就先去洗澡收拾了，吹头发时感觉嗓子有点干痒，自己没太在意，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
　　姜涞一起床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也痛，还莫名的感觉有些冷。
　　结果就是，在运动会最后一天，姜涞也感冒发烧了，获得一天病假。
　　去不了学校。
　　自然今天的运动会比赛，也没能去给颜妍加油。

　　姜涞只好在去医院的路上在□□上给颜妍发消息。
　　【不好意思妍妍，我发烧请假了，不能陪你比赛，给你加油了】
　　颜妍很快回复【怎么发烧了？去医院了没？没关系，反正张霖宇说要给录视频，到时候给你看。你生病了好好休息，多大点事儿啊，没关系的。】
　　【嗯，在去医院的路上。那周一见。】
　　颜妍估计准备比赛去了，没再回复。
　　田莹莹当时和颜妍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了姜涞生病来不了学校了。
　　颜妍和赵素娟也到医院了，收起了手机。

　　周末两天，姜涞这次的发烧有些严重，还引发了炎症，连续输了两天的液。
　　周一再回学校的时候，她才知道，最后一天颜妍跳高取得了高一年段女生的第三名，那个叫田野的男生还破了跳高的校记录，同时取得市跳高同年段的第一。
　　就连裴肆行也参加了3000米，还取得了年组第一名的优秀成绩。
　　他们都好厉害。

　　颜妍给姜涞看了张霖宇拍的比赛视频。
　　颜妍本就好看，穿着白色运动装更显干净活力。起跑，定点，起跳，跃起，过杆，一气呵成。
　　田野的视频颜妍也有，姜涞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像飞起来一样跃的那么高，震惊，钦佩。穿着印有名字的白色运动衣的男生，低着头在原地左右踏步几下。他倏地抬起头，凛冽坚毅的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向前跑然后起跳，欢呼声炸裂。
　　那天，据说田野破了校记录。
　　真真切切的火了一把，成了校园热点人物，尽管之前关注度也不低。还有好多女生在贴吧表白，属实大胆。

　　姜涞遗憾错过了这样的精彩，在现场的人该有多激动热血。
　　颜妍也一定很开心，但也一定很担心。
　　但最让自己遗憾的是，没能亲眼看到裴肆行的比赛。

　　大家都知道。受人关注的焦点，总是不缺追求者和仰慕者的。
　　有人拍下裴肆行跑步的视频发在校园网，各种角度的都有，近的，远的。
　　都快赶上明星直拍了。
　　虽然姜涞从不追星。

　　姜涞平时不关注校园网，自己还是通过田莹莹看到那些视频的。
　　田莹莹原话是这样说的：“不愧是俘获人心一把手的男神，整个年段，一起参加比赛的，跑个步都搞的狼狈不堪。学校运动会的长跑项目总是没什么人愿意报的，那些人一看就是平时不运动，拉来凑数。他就像拍运动广告一样，帅到没边。”

　　你瞧。
　　视频里的裴肆行，肆行狂放，撕风向前。
　　汗水打湿碎发，男生穿着一件白色无袖T恤，摆动的手臂线条分明，抬手轻扫头发，手腕没戴护腕。微低下头撩起衣角擦快要流到眼角的汗水，就那一瞬，他劲瘦的腰身和轮廓分明的腹肌显露，衣角很快就被放下。
　　只是场边尖叫口哨声响起不断，当事人只是眼神漠然扫过吹口哨欢呼的人。
　　全然不在意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骚动。

　　还有最后几百米时，只见他猛然加速，甩开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的对手，整个人就像一头攻占领地的雄狮蓄力冲向终点。
　　男生站在欢呼的人群里，眉眼清冽，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笑的肆意张扬。
　　看到他笑的开心，姜涞也不由得满心欢喜。

　　姜涞本是不喜欢这样吵闹扎堆的环境的，但在这一刻，好想亲自在现场看到少年飞扬的身姿，光明正大的为他欢呼雀跃。
　　但这又怎么可能。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里还有重来的机会。

　　姜涞后来自己悄悄进到校园网将视频下载，保存在了相册里。也转存了一份在□□相册里，甚至都还特地上了锁，只有自己可见。
　　锁住了自己的秘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期末，姜涞都没再有机会见到过裴肆行。
　　尽管姜涞总去楼上找老师的时候路过他的教室，侧目追寻他的身影，却也没再看到过。

　　好像那次的发烧后就成了两人的一次分水岭。
　　没能参加的运动会，和怎么样也见不到的想见的人。
　　希望文理分班后能和他在一个班。这是高一结束时姜涞默默许下的一个愿望，亦或是一份期待吧。
　　但现实好像总是与愿望相背离的。
　　你越期盼什么越得不到什么。

　　——
　　开学那天一大早，一到学校就跑到学校公告栏找所在的班级和名字。

　　一行一列的看去，姜涞先看到的是裴肆行的名字，高二6班，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接着姜涞一个一个找着自己的名字，没有！
　　心猛地一沉，再找，还是没有！
　　最后，在高二9班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这年，姜涞去了9班，而裴肆行却到了6班。和高一两人的班级调转。
　　你看，现实总是这样重击人心。
　　呵，真有意思……

　　颜妍和田莹莹同样，颜妍在高二艺体2班，田莹莹在高二12班。
　　几人终究是分散开来。

　　高二年段开始，从1到3班是文科艺体班，4和5班是理科艺体班。
　　纯文化班级6到11班为理科班，12到17班是文科班。其中6到9班，12到14班是重点班。其他则是普通班。
　　分班都是按照成绩排名来的。
　　教室分布也还是和高一一样不变。

　　尽管失落，姜涞也很快整理好心情，挪动脚步到九班的教室。
　　教室里有些同学之前就是本班的，早已坐在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姜涞来的早，其他很多位置都没有人。
　　姜涞看向教室靠里最后一排的那个位置，还没有人。
　　自己虽然不近视，但以自己一米六的身高，坐在最后一排说不定会被老师重新调位置。但心里纠结一番后还是抬步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很喜欢用笔或圆规在桌面写写刻刻。
　　但姜涞眼前的课桌面板很干净，没有什么刻画痕迹。

　　坐在座位上，姜涞低着头正抱着书包拿文具往桌子上放。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姜涞！！！”
　　姜涞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吓得一哆嗦，抬头朝声源处看去。
　　班里其他人也被这一声吸引目光。
　　只见张霖宇笑咧咧的挎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来，“你也在这个班啊？”
　　“啊，嗯。”姜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点头回答。
　　“好巧，我也在这个班。”说着在姜涞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我可以坐这儿吧？”
　　“当然可以。”

　　张霖宇把书包挂在椅背上，坐下侧身对着姜涞说道：“我高一就坐这地儿，今天特地一早来看有没有人占了这位置，没想到你先下手了。”
　　上学期末，基本能留在本班的学生班主任多多少少都会提一嘴，张霖宇一早就知道自己还会在本班，想着新学期来了早点能占到想要的座位。
　　没想到姜涞捷足先登。
　　不等姜涞开口，又神神秘秘的附在她耳边说：“你知不知道之前这个位置是谁在坐？这可是风水宝地。”

　　姜涞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不知道。”听到张霖宇的话有些心虚，躲避着他的眼神小声说。
　　“裴肆行啊。本来我还想着来早点能占到这个位置。”
　　姜涞尴尬，“噢噢，原来是他啊。”
　　张霖宇看姜涞淡淡的反应也没多想。

　　“这位置上课开小差最不容易被发现了。裴肆行之前坐这儿一次都没被抓到过。”张霖宇手肘撑着桌面一本正经，说完又想到自己坑过裴肆行好几次，又喃喃补充到，“虽然有时候也会被逮到，但这几率很小。”
　　“……”
　　姜涞听完心想，难道不是因为裴肆行成绩好，那些老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但这话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姜涞犹豫了一下。
　　“要不咱们俩换换。”
　　“害，不用。你先来就是你的，不用换，我还坐这儿，一样的。”张霖宇随意的放好自己的书包，不在意的回答。
　　既然不同意，姜涞也不坚持。毕竟自己还是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待一段时间的。
　　只是，姜涞和张霖宇两人的同桌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
　　可以说是，屁股都还没坐热。

　　班会时间一到，全班人到齐，班主任到班。
　　九班还是之前的班主任，早就知道张霖宇这家伙喜欢躲在后边开小差，所以在开早会的第一天就优先把张霖宇和姜涞调开了。
　　其他的座位等过一段时间大家相互熟悉了以后再重新安排。

　　张霖宇被调到了中间组的倒数第三排，不前不后的位置，但很容易被注意到。他的同桌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安安静静的性子。
　　姜涞还是那个位置，同桌变成了一个高个子的女生，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就是生人勿近，有点高冷，但很有气质，有一种高中生身上少有的成熟美。
　　名字也很清爽，江爽。
　　姜涞莫名的很喜欢她。

　　就这样，紧锣密鼓的高二生活拉开序幕。
　　拿到新课本，正式开课。

　　九班的第一堂是语文。
　　姜涞在高一时语文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
　　没想到高二还是同一位语文老师，这位老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老师，年近五十，为人也是温润亲和的，名字也很好听。
　　姜涞很喜欢她。

　　“同学们大家好啊，以后你们的语文课就由我任教，我叫宋语茉。”
　　宋老师自我介绍着，抬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班上还是有一些我熟悉的面孔，”宋语茉环视一圈，“但是没怎么见过的同学还是大多数啊，以后希望我们大家欢乐相处，快乐进步啊。”

　　有同学带头鼓起掌。
　　也有同学欢声附和着：“好的老师。”
　　宋老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需要安排一位课科代表，有人毛遂自荐吗？”
　　“……”
　　底下安静，无人应答。

　　宋老师摇摇头，“那我就点名安排了啊。”
　　“姜涞。”
　　姜涞听到自己被点名，有些惊讶。呆愣愣的站起来。

　　“你来当我的科代表。好吗？”
　　“好的，老师。”姜涞点头，下意识的应答。
　　宋语茉浅笑着点点头，“好了，坐下吧。”

　　宋老师很喜欢姜涞，也知道姜涞是一个认真负责，积极上进的女生，于是，在第一堂语文课时就钦点了姜涞成为九班的语文科代表。
　　姜涞应声坐下。
　　自己确实语文成绩一直很好，但因为自己之前在班级里一直不争不抢当一个透明人，没想到老师会关注到自己。
　　有点，受宠若惊。

　　语文课堂的小插曲过去，各个科目的老师也都安排了对应的科代表，班长，学委等也在班主任的安排下选好了，江爽成为班上的文艺委员。
　　张霖宇毛遂自荐的成为了物理科代表。

　　当时在物理课堂上，
　　他举手说：“老师，我自荐当科代表。”
　　老师问他为什么相当科代表。
　　他说：“我可不能输，我也想体验一下当大哥的感觉。”

　　这人指不定有点什么毛病。

　　老师倒没听清他说的，问他说的什么。
　　他自己好像觉得有点不正经，老师会批他一顿，又大声说：“我想当科代表来激励自己，好好学好物理。”
　　物理老师觉得他积极性好，最后还真应下了。

　　后来姜涞才知道他口中的不能输，也只是因为裴肆行被点名当了六班的物理科代表，他就是不想输给裴肆行。
　　当大哥又是个奇葩脑回路，一个课代表当啥大哥。
　　张霖宇这人，是真的有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