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的春天》北边有鹿

3、第 3 章

　　艳阳高照，舒适的温度让田间忙着农活的人感到惬意。但是身处在牛棚的米雅却在忙碌着给农场更换电风扇。

　　今天的温度直逼18℃，马上就要超过奶牛饲养的最佳温度。

　　米雅今天特意请来兽医，将奶牛们的身体状况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在之后的时间里，奶牛的健康数值都会记录在册。

　　但是如果要完善竞标的方案，只有自家的小牛场的数据还远远不够。

　　“这简单呀，等会我就和你梁叔说，你上他家看看去”米母一听米雅的问题，态度相当积极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米雅不做他想，就像小时候一样环住母亲的肩，用脸蹭了蹭母亲的脖子：“谢谢妈~”

　　米母却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只哈哈笑了两声道：

　　“小意思”。

　　另一边梁叔家，屋檐下摆放着象棋盘，棋盘的两边分别坐着梁大爷和顾苏木，其中梁大爷一脸得意地盯着顾苏木。

　　“小伙子，这局你输定啦”

　　顾苏木一拍膝盖，看起来十分的不甘心：“梁大爷，您真的太厉害了，您让一让我呗”。

　　“哎~下棋也是竞技，不能让不能让”

　　顾苏木故作惋惜道：“行吧行吧，那梁大爷您看在小生输得这么惨的份上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梁大爷心情好了，人也爽快：“说，什么忙？”

　　“是这样的，蔡阿姨米叔叔家的女儿回来了，但是他们女儿最近总闹着要创业养牛，他们可愁了”

　　梁大爷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女孩养牛这不闹着玩嘛，那牛要有个啥动静，细胳膊细腿的那不只能干瞪眼，胡闹！”

　　“可不是吗，所以蔡阿姨米叔叔的意思是您看要不顺势给她找个对象？女人嘛，有了对象自然心思就转移了”顾苏木说得情真意切。

　　梁大爷一听，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顾苏木的表情，暗衬到：

　　好家伙，这是看上人闺女儿了吧，这小雅得比小顾大了不少吧，小顾喜欢成熟的啊。
　　“要我给小雅找个对象？”

　　“哎对咯”顾苏木使劲点了点头：“等会米雅回来找您请教经验，您到时候就帮下忙引导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梁大爷拿起旁边的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觉得自己看透了年轻人的心思：“行啊，你等着吧。”

　　“好嘞，谢谢梁大爷”

　　顾苏木满意地走向了下一个需要慰问的老人家。

　　姐姐，相亲大礼包，接好了。

　　下午四点，米雅带着自己之前研究的奶牛饲料来到梁大爷的院子。

　　“梁叔，这是有助于奶牛营养均衡的饲料，是我之前的研究成果。”

　　梁大爷热心地将米雅迎进屋：“哎呀，客气啥，来，牛棚随便看，不过我家的牛棚其实没啥好看的，就那么一回事”。

　　梁大爷家的牛棚总共养着两头奶牛，场地虽然布置简单，但是却十分整洁，显然日常都被精心打理。米雅靠近了些，观察奶牛的状况，却发现奶牛似乎有些涨奶，地上有一些还未干涸的奶渍。

　　“梁叔，您上一次挤牛奶是什么时候啊？”

　　“上一次？”梁叔摸着下巴想了想：“半个月前吧？哎，现在买我们家奶的不多，我家现在又只有我一个人，喝不着那么多牛奶”

　　看来，村子里还剩下的养牛户，状况应该不会差很多，米雅心里有了大致的想法。

　　“哎，小雅啊，我听说你要在家养牛啊？”

　　“对啊，这不和您学习来了吗？”

　　梁大爷走近了几步，挥了挥手：“嗨，我这两头牛能学什么啊，这样过两天我有一个开正经牛场滴朋友过来，我介绍你俩吃个饭？”

　　米雅顿时眼睛一亮，这无疑帮了她大忙，她接连道谢，道得梁大爷都有些心虚，看到人要走，都没敢多留。

　　两天后，休息日，顾苏木特意来到梁大爷家打听情况。梁大爷拍了拍胸脯：“放心，莫得问题，等会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现场围观？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那我和您一起去”

　　约定的地点是小镇上一家家常菜馆。下了车之后，顾苏木远远就看见了米雅，但她对面的位置却并没有人。

　　男人相亲还迟到，这男人不太行。

　　他觉得看热闹还是得有点距离，但是一看旁边的梁大爷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他忍不住问道：“梁大爷，我们去哪儿啊？”

　　梁大爷挥了挥手，笑而不语。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顾苏木心中有了一丝荒谬的猜测。这个猜测到看见米雅向梁大爷挥手，最终落实了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是顾苏木的垂死挣扎。

　　“梁叔，这边！”米雅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个看着烦的伪君子，并没有第二个人。

　　“梁叔，您朋友呢？”

　　梁叔一把将挂着一言难尽笑容的顾苏木摁在了椅子上，随即拍了拍米雅的肩膀，劝到：“小雅呀，你一个女孩子，你真的养不来牛的，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才是你现在的头等大事，小顾这小伙子不错的，要珍惜，行，你俩年轻人聊啊，我走了”

　　“欸~梁叔！”顾苏木想要起身，被米雅一把又摁了下去。方才梁叔那一通宣言把毫无准备的米雅说的一脸懵，等到她回神，再去拦人已是来不及，也毫无意义。

　　她为了今天的见面准备了很多问题，唯独没想过被梁叔坑了一把。不，不对，光凭梁叔的风格，他想不出这么绕的损招。

　　但是，她看了一眼眼前也有些慌乱的顾苏木，实在想不出对方做出这件事情的理由，她不记得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集。

　　“怎么回事？”

　　顾苏木尴尬地笑了两声，摆出一副无辜的脸：“我也不知道，今天梁叔非要拉着我过来买东西”。

　　米雅狐疑地看着顾苏木，这个说辞她不怎么相信。

　　“我们之前认识吗？”

　　顾苏木赶紧摇摇头：“姐姐真不是我。”

　　这时，点好的菜接连上了桌，米雅微抬下巴：“吃吧”。

　　对于这件事情的始末，米雅不想再去追究，当务之急她还是需要说服梁叔来帮助自己。因为想着这些事情，米雅一口又一口地吃饭，一句话也不再说。饭桌上沉默的气氛倒是让顾苏木有些不习惯。他很少呆在冷场的环境，因为他总会忍不住调动气氛。

　　“你——”

　　“哎哎哎，有人晕倒啦！快来人啊”不远处突然响起人的呼喊声。很快声音的来源被人群包围。
　　“快打120，打120”

　　顾苏木调动气氛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猛地站起身，跑向人群处。

　　“哎—”

　　米雅见此也赶紧跟上去。

　　“麻烦大家散开一下，病人需要新鲜空气！”顾苏木喊着挤进人群，米雅也跟着进去。看见晕倒的人后，两人皆是一顿。

　　竟是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梁大爷。

　　“梁大爷！”
　　“梁叔！”

　　顾苏木跪在梁大爷旁边，开始一下一下地做心肺复苏。

　　米雅看着对方熟练的动作，有些惊讶，此刻的顾苏木面容严峻，就像焊在脸上的虚假感不见踪影。

　　但是她也来不及再琢磨，立刻背过身疏散人群。

　　等到救护车到场，顾苏木才停止动作。梁大爷是空巢老人，所以顾苏木有义务陪伴入院，米雅没有多做犹豫，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病人是突发心脏病，需要住院观察，心肺复苏做得很及时，问题应该不大”

　　两人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晚上，梁大爷终于醒了过来，他睁眼看向床头的两人，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有气无力道：“我家…的牛，不能…没人照顾”。
　　顾苏木拉近了椅子，握住梁大爷的手，责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牛”。

　　“梁叔，您放心，您住院的这些天，我帮您照顾牛”米雅很能理解梁大爷的心情。不料梁大爷摇了摇头：“丫头，你做不来”。

　　米雅想争辩，但是看着梁大爷虚弱的样子，又生生憋了回去，只坚持道：“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一旁的顾苏木也适时地打圆场：“是呀，梁大爷还有我呢，我也会去帮忙的”。

　　听到这话，梁大爷才终于安分下来。

　　医院这边村委会给专门安排了个护工照顾梁大爷的起居，顾苏木则开启了医院和村里两头跑的日子。

　　梁大爷家。

　　米雅穿着轻便的运动装，带着袖套耐心地给奶牛洗澡，被服务的奶牛时而低哞两声，好不享受。隔壁间里则是一片鸡飞狗跳，顾苏木拿着刷子想要靠近奶牛，但是却又迟迟不敢靠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刷子放到奶牛身上，结果奶牛却相当不配合，猛地一撞，直接让顾苏木惨叫一声跳出了牛棚。

　　“放着，我等会来”米雅瞥了一眼对方，只道果然不是个干农活的人。

　　顾苏木看了一眼米雅的游刃有余，有些不服：“肯定是你那头性格好”。说着他十分不甘心一边和牛放着狠话，一边又试图接着给牛擦身体。

　　就在这时，牛却躁动了起来，直接冲出了牛棚。顾苏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在了当下。

　　米雅一看，赶紧追了上去：“愣着干嘛，快追！”

　　顾苏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只是他始终不得其法，只见米雅一马当先拉住了牛鼻环，接着用脚靠近牛腹部，这才勉强控制了突然躁动的奶牛。

　　她尽量轻柔的抚摸着牛身，试图让它冷静下来。

　　“乖，别怕，没事了啊，别怕”。

　　顾苏木上前帮着拽牛，感受到力度之后，有些吃惊的看了米雅一眼，哪怕是他这个184的男人，要牵住这头牛都并不容易，结果看着瘦弱的米雅，却好似牵着的是羊。

　　想到梁大爷的担忧，他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刻板印象。

　　“对不起啊，是我没关栅栏”

　　米雅摸了摸牛角，倒是不在意：“你下次注意点就行，毕竟你也不了解”。

　　“欸，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奶牛？”顾苏木原本只觉得米雅只是一时兴起，但是这些天加上今天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认米雅是认真的。

　　米雅看了看远处绵延的山丘，有一丝憧憬：“嗯，它们是这座村落的宝藏”。

　　顾苏木跟着米雅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他这些天早已熟悉的景色，什么也没有，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夕阳西下，两人一牛就这样慢悠悠地行走在乡间，要是此刻有来采风的摄影师，想必会觉得这是一幅值得留下的美景。

　　可惜，乡村里有的只有无处隐藏的八卦。

　　“我昨天看见米家闺女儿和小顾在散步”
　　“啥？小顾是不是看上米家闺女儿了？”
　　“我听说，小顾正在和米家闺女儿谈恋爱！”
　　“什么？！米家闺女儿要和小顾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