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不带脑子写文

25、得过且过

　　“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沐秦淮凭什么这么对你呀。”苏晓晓拉住了顾斯年，阻止了他继续往前走的脚步。
　　她现在只要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两人抓过来千刀万剐了。
　　“姐，算了吧。”顾斯年垂下眼眸看向了拉着他的那双手。
　　“斯年... ...”
　　“算了吧，不计较了，过一天算一天吧。”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格外珍惜，等着... ...等着沐秦淮跟他说分手的那天。
　　然后... ...毫不犹豫地离开。
　　顾斯年轻笑着拱了拱苏晓晓的胳膊笑着说道：“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大不了下一个更乖嘛。”
　　苏晓晓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话顾斯年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要真能有下一个，又何苦有这藏在暗处的五年。
　　顾斯年就当她是不生气了，捏着苏晓晓的肩膀，讨好似的推着她往餐厅走。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两个人面色无常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顾斯年刚刚坐稳，沐母的手就伸了过来，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不放心地说道：“下次出门多穿点衣服，你刚出院不能光要风度不考虑温度，看看这小脸刷白，还好没发烧。”
　　“看见秦淮了吗，怎么热个牛奶人还没了呢？”见顾斯年没有发烧，沐母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落到门口。
　　“他... ...”苏晓晓刚想开口，就见沐秦淮端着一杯牛奶出现在门口。
　　苏晓晓咽下了想要为顾斯年打抱不平的话，缩到一边不去看他。
　　顾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走向他的男人，以及后面跟着的... ...莫奈。
　　似是嘲讽，顾斯年忍不住轻笑出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什么开心事吗？”沐秦淮刚回来就见顾斯年一脸笑意，把牛奶递给他问道。
　　顾斯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顿饭吃得顾斯年格外地煎熬，重叠在一块儿的身影让他不舒服，心里膈应得厉害。
　　节目还要继续拍摄，沐母便没有过多挽留，吃完饭给他们简单打包了一些饭菜便看着他们离开了庄园。
　　顾斯年心里有事，面儿上就活泼不起来，戴上耳机开始补觉。
　　平时话多得要死的苏晓晓也一反常态没有多说什么，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岑思思眼神在几人身上不停流转，看着陈航原无声询问道。
　　陈航原哪儿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呀，他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山间别墅都没有一个人说话，顾斯年自顾自地换了鞋，跟他们打了招呼就独自上了楼。
　　沐秦淮愣愣地看着顾斯年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等顾斯年的身影消失不见，岑思思终于忍不住问道：“斯年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
　　苏晓晓厌恶地瞄了一眼沐秦淮，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秦年一直没有说话，现下坐在沙发上担忧地看着楼梯，顾斯年最后消失的地方：“晓晓姐，你和斯年哥是一块儿回来的，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他啊... ...”苏晓晓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对顾斯年的心疼，“被下头男的下头行为恶心到了。”
　　“啊？”四脸疑惑看着苏晓晓，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天煜身体不舒服先回来了，你不上去看看他吗？”苏晓晓看向莫奈，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说出的话也带着刺，她怕再跟莫奈待在一块儿，她会忍不住动手。
　　但如果她真因为一时冲动对莫奈做了什么，按照他那小绿茶的做派，指不定又要作妖，光想想就心烦。
　　莫奈先是一愣，后慢慢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上了楼，背影略显落寞。
　　“苏晓晓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沐秦淮开口道，语气听着隐约还有些怒气。
　　“我过分？我是骂他了还是打他了？我不过是让他上楼看看自己身体不舒服的男朋友这叫过分？”苏晓晓心里也有火，现在听到沐秦淮那不善的话，憋了一路的小火苗剧烈燃烧，烧毁了她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说，看着自己的旧情人关心别的男人心里不舒服啊？”
　　她才不管站在她面前的是谁，惹她不痛快，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照骂不误。
　　“苏晓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沐秦淮倏地站起身来，挡不住的是满身的火气。
　　“晓晓... ...”岑思思见情况不对，连忙跑到苏晓晓身边，试图稳住她的情绪。
　　但苏晓晓的火气已经被挑起来了，又怎么能轻易地就消下去，说出口的话更是没了分寸。
　　什么素质，什么教养通通忘了个干净。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你就是个垃圾，你根本就配不上顾斯年。”苏晓晓扯开了拦在她身前的岑思思，大声吼道。
　　她以前多么积极帮顾斯年追沐秦淮，现在就有多后悔。
　　“晓晓别说了。”陈航原呵斥道。
　　但现在的苏晓晓怎么可能听他的，她看着沐秦淮慢慢地便红了眼眶：“你要是真心喜欢莫奈，你要是真放不下他，你就放过顾斯年吧，你又何必在他面前扮演着一个深情的丈夫，背后... ...却和前男友搂搂抱抱，你不觉得恶心吗？”
　　“苏晓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陈航原再一次呵斥道，他希望苏晓晓别再说了。
　　“你要不要先问问他，吃饭的时候他出去见了谁，做了什么。”苏晓晓深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酸涩，“斯年看见了。”
　　沐秦淮怔怔看着苏晓晓，突然就没了动作。
　　秦年和陈航原还拦在他身前。
　　身侧紧握着的双手不自觉地发抖，一盆凉水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你说... ...你说什么？”沐秦淮往前走了一步，不敢相信。
　　“斯年看见了，还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吗？”看着他的样子，苏晓晓慢慢闭上了眼睛，“他亲眼看见你们俩抱在一块儿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连苏晓晓本人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沐秦淮只知道顾斯年看见了，他看见自己和莫奈单独见面，他看见自己拥抱了莫奈，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当做是没有看到似的。
　　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沐秦淮面如死灰看着楼上，他此刻应该上楼，他应该解释，但他迈不开腿。
　　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地板上一般，他想往前稍微挪动一步都是痴心妄想。
　　“秦淮... ...”陈航原扶着沐秦淮有些摇晃的身体，担心得不行。
　　“我... ...”声音有些沙哑，“我上去看看他。”
　　沐秦淮拂开了扶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三人看着没有说话。
　　苏晓晓一直没肯再睁眼看他一眼，直至耳边声响不再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沐秦淮的脚步在卧室门口站住，眼前的把手，看着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抬起的手定在空中复而放下。
　　短短的三截楼梯，他走得很慢。
　　如果顾斯年在看见他和莫奈在一起时气冲冲地质问他，或者跟他闹上一闹，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
　　沐秦淮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顾斯年浅笑着看着门外的沐秦淮，单从表情来看，看不出一丝异样。
　　“我... ...”沐秦淮刚想说什么就被顾斯年打断了。
　　只见顾斯年关上了房门，擦着沐秦淮和门之间的缝隙闪身而出，半点没肯碰到站在中间的沐秦淮。
　　沐秦淮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瞬时变得更难看了。
　　“斯年... ...”
　　“我有点儿饿了，要一块儿去吃点儿东西吗？”顾斯年再一次打断了他，自顾自往楼下走。
　　“斯年... ...”沐秦淮抓住了顾斯年的手跟了上去，“宝贝，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顾斯年慢慢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只片刻还是忍不住回握住了那只手。
　　两人牵着手走进了厨房，顾斯年是真的饿了，本来就没吃什么，后来撞见沐秦淮和莫奈搂搂抱抱，就更加没什么胃口了。
　　半倚靠着墙，顾斯年看着眼前忙碌着为他煮面的身影发呆。
　　他记得那个晚上，也是有这么一碗面，沐秦淮坐在他身边跟他说，从来就不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喜欢的那个人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注意到了那个藏在角落里的身影。
　　从签订协议的那一天开始，顾斯年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司机大哥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他也明白，他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只是沐秦淮的告白让他失了分寸，忘记了这一切的一切原先都不是属于他的，可笑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今天没有拍摄任务，整栋别墅的摄像机都被关掉了，被沐母赶走的工作人员不见了踪影。
　　手中的碗被餐巾纸细心地包裹着，温温热热的，不是那么烫手。
　　顾斯年窝在沙发上看着远处的景色接过了沐秦淮递过来的筷子。
　　随意拨弄着熟悉的西红柿鸡蛋面，顾斯年收回了目光，声音清冷道：“要解释吗？”
　　他有资格要求沐秦淮给他一个解释吗？自己看到的难道还不够真吗？
　　又或许，他只是想要沐秦淮亲手落下架在他脖子上的这把刀，痛痛快快的给他一个死刑。
　　“我只是想用这个拥抱彻底斩断和他的关联，我没有想要再跟他扯上关系，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沐秦淮挤到顾斯年身边拿过一边的毛毯盖子两人腿上。
　　顾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沐秦淮，半晌才淡淡开口：“我没有生气。”
　　顾斯年没有生气，他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莫奈找过我，他明确地说过不会放弃你的，但那时的我很自信，我心想我可以抓住你，现在... ...”顾斯年搅弄着碗里的面条，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可以抓住我的，这一辈子我就只认准你了，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跟莫奈私下见面的，我也不该跟他再有身体接触，你... ...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求你。”沐秦淮紧抓着顾斯年的手。
　　交握着的两只手微微颤抖着。
　　沐秦淮终于知道心底的那股害怕是从何而来了。
　　顾斯年看见他和莫奈在一起不吵不闹，就像是不在乎了，又不能说不在乎，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离去，所以索性就不想再抓着了。
　　一直紧紧揪着的风筝线蓦然脱了手，又怎么会不知道那风筝的渐渐远去呢，他只是不想要了，所以连线也不想抓了。
　　顾斯年只是不想要他了。
　　想到这儿，沐秦淮不自觉往顾斯年身边靠了几分，恨不得把顾斯年镶嵌在自己身体里，和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一块儿，让顾斯年无路可逃。
　　目光一直停留在沐秦淮的脸上，精致俊秀的脸上写满了真诚，眼角沾着的不知是水珠还是雾气，顾斯年伸手擦掉了那湿意，不知名的酸涩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顾斯年把那碗面递给了沐秦淮没有说话。
　　沐秦淮夹着一筷子面条递到顾斯年嘴边，他不知道顾斯年是不是这意思，但这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