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告白》勿漫川

5、除了你还是你

　　匆匆，初三分了班，一切都被打乱了，王暄在三班，姜宪在十二班，一个在一楼，一个在四楼，也只有很偶尔的碰面，她总是热情的打着招呼，而他却小心翼翼的回应。
　　他们会在上学放学的时候偶然遇到，也会在月考奖励会上见面，她那有些疲惫但依旧明媚的脸庞，仍旧能够悄然无声的掉入自己最柔软的心底，挑动着他年少的心。
　　她还是会去找原来的数学老师问题，有一次他抱着作业偶然路过，看到她和数学老师聊得火热，不知哪来的勇气，也走了进去。
　　从那天起，当他知道她想考市实验中学的实验班后，他也变得格外拼命，那可真是百里挑一的困难。
　　整个初中三年，他的拼命和努力只为靠近她，只为了，每次校长在读前一百名学生的名字时，能让她听到自己。
　　天遂人愿，两人一起考进了实验中学实验班，姜宪的父母在村里支起了席，恨不得把这个光宗耀祖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12班组织了聚会，王暄来的有些迟，大家把姜宪和陈玔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她。等她披着长发姗姗来迟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姜宪看她好像发着光。
　　接着听她拿着酒杯说着对12班的喜欢和怀念，他突然就有种错觉，将来在一众家长面前，在某个重要的仪式上，他会站在她身边，像这样听着她、看着她，一股温柔的潺潺流动的幸福便席卷全身。
　　在姜宪默默预习只想开学的日子里，王暄参加了去美国交流的夏令营，整个假期过得不亦乐乎。
　　两个实验班，50%的几率，他们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同一张班级入学单里，他的生日愿望实现了，想着就这样能陪在她身边已足够。
　　开学那天她从他的身后笑眼盈盈出现的那一刻时，一切都值得了，两人互相交换了假期里的故事，听她丰富精彩的人生，仿佛他也去世界周游了一圈。
　　渐渐的，他的个子开始长高，越来越清秀，在大部分男生满脸胡须邋里邋遢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干净整洁，于是普通班一个大方又热情的女生许遥和他表了白。
　　他当然断然拒绝，学着她当年的模样，可他始终做不出让对方完全丢脸的事情，所以整个三年里，许遥总是痴缠他。多少年后，同学聚会上提起他，总会想到有个调皮可爱的女生曾为他鞍前马后。
　　如果偶尔被王暄打趣，他一定要义正严辞的否认，表现出嗤之以鼻，许多人都觉得他冷冷的。
　　实验班的优秀男生女生云集，他很担心王暄被更优秀的人喜欢，那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他一定会心如刀绞。
　　闲暇时，男生宿舍总是又会评一些奇奇怪怪的女生排名，在任何人提名王暄时，他都要打打茬，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时间一久，大家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孩，在每当提到王暄时，他都格外紧张。
　　只不过又是他的杞人忧天，在面对连他也觉得足够优秀的追求者时，王暄依旧无情拒绝，所以到底，在她心里，什么样的人能够匹配她呢。
　　他们在班里的座位始终不是很近，可是做操的队伍，他们是并排的，在某几个侧身动作时，她会看着他笑笑，他也会给予同样的微笑，这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间。
　　她喜欢听许嵩的音乐，所以他也爱上了《七号公园》《玫瑰花的葬礼》《庐州月》……
　　一次篮球比赛，姜宪发挥出色，连中三球，女生们为之振奋。
　　每次都忍不住望向人群里的她，看着她也跟着雀跃，仿佛那是自己的高光时刻。
　　很快他有了越来越多的情书和小零食，青春期的女生们趋之若鹜，打听着他的成绩和喜好。
　　可再多的掌声喝彩爱慕，都不如在某个下雨的夜里，因为某道题或者班级劳动，恰好她被留到最后，那他一定会假装成无意和巧合，“你还在啊”，便一起走下楼梯，放慢脚步，只要能说上一两句话。
　　所以在那么难熬疲惫睡不醒的三年里，他每天都充满期待的面对每一个新的早晨，唯恐在将来不久之后与她相距天涯。
　　他太了解她，明白她的理想、她的想要，明白她收起一切锋芒只为奋力一搏，这样的她太过迷人。她牟足了劲儿想要考到上海，在最后的目标墙上，她也写下了让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学校。
　　他和她，一次一次，答完一样的题，奔赴不一样的精彩。
　　因为都选择了理科，所以在那间教室里，他们一起度过了三年。太多关于青春的过往好像电影一般，在高考前的一天仔细回放。
　　想起那几个语文老师放电影的夜晚，她和前桌偷偷交换零食，想起她和班长用英语辩论引起片片惊呼，也想起她会偷偷给自己传个纸条，问问关于某道化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