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零开农庄》旧时意

20、第 20 章

　　张婶拉着颜欣的手，满脸都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开门利是，吉吉利利，财源滚滚。”

　　说时，红包已经放在颜欣的手上。

　　整个河村最穷的几家就包括温家，周家已经走在小康的路上，但两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从古至今向来不缺嫌贫爱富之人，帮不帮都是看情分。

　　颜欣捧着红包，心尖淌过一股暖流，比起掺杂利益关系的生意往来，现在这种情谊不掺杂任何东西，周家值得深交。

　　“婶，承你吉言。”

　　开门红不能不收，颜欣连忙搀着张婶回到位置上。

　　美食在前，大家痛痛快快干了个底朝天。

　　两家人笑笑闹闹将近下午三点，七人十菜，风云残卷吃的是一滴不剩，肚皮都快撑圆了。

　　妍妍年纪小，吃饱后就开始犯困，最后实在撑不住跑回卧房休息。

　　阿生和婷婷小两口还得去镇上干活，张婶和周叔也相继离开。

　　颜欣一路将二老送到周家，又跟张婶买了一纸托的土鸡蛋，黄金蛋炒饭永远都是打工人最实惠的选择。

　　她提着鸡蛋回到家中，妍妍睡得正香，饭桌也被温景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灶房一堆盘碗没洗。

　　她不由看向温景：“你先歇会，我洗了碗，再来扫地。”

　　颜欣也不再多说，麻溜进灶房洗干净盆碗，又将屋里屋外扫个遍，最后直接瘫在老旧的摇椅上。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能喘口气。

　　有了片刻空闲，她不禁从兜里拿出红包，偷看了眼——八块八毛八分，谐音发发发，倒是一个好兆头。

　　温景见她笑嘻嘻的模样，忍俊不禁。

　　他的腿脚不便，无法蹲下，只能找个高脚凳垫高坐稳。

　　婚后新建的灶房外，倚着红砖外墙，还砌了个长长的水泥案台上，平时是用来晾晒食物，他干脆腾了个地，在案台上磨刀。

　　摆摊需要现煮的食材不少，他怕阿欣砍不动鱼肉，菜刀磨得程亮锋利，也方便操作。

　　午后的阳光折射在刀背上，锋利的刀刃幽光一闪。

　　颜欣的注意力，登时被温景吸引。

　　只见男人眉头微拧，手上的动作严谨一丝不苟，似乎能从他严峻的神情里，感受到一丝紧张。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眼眸微垂突然开口。

　　“万事开头难，结果如何都没关系，一切慢慢来，就当积累经验。”

　　对方说得委婉，但颜欣也能听出温景的担忧，她缓步来到他的跟前，拿出自认为最佳的状态，莞尔一笑。

　　“我觉得咱们能走出这一步，无论成败，都已经赢了。”

　　剩下的——就交给她，相信她！

　　温景微微抬眸，就撞上一双含笑的眼睛，炯亮、坚韧又似有锋芒，足以穿过重重雾霾，强势直击他的心房。

　　一瞬间远处的高山流水，成了她的背景板。

　　人，原来是可以这么自信的。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目光逐渐下移来到唇畔。

　　温景咽了口唾沫，一颗心怦怦乱跳，耳垂瞬间泛红。

　　他轻咳一声，飞快收回目光，佯装无事，继续磨刀。

　　他又是摇头一笑，阿欣说得不错，无论成败都已经赢了，从老农民到做生意，跨行业跨身份，就算失败也算是新的尝试。

　　想明白，他倒是没有这么紧张了。

　　而且凭阿欣的厨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颜欣看了眼天色，趁时间还早，干脆道：“我现在去工地看看，先探探路，明天摆摊也知道位置。”

　　“我陪你一起去。”

　　工地基本上都是男人，阿欣一个女人，总归是不方便。

　　“不行，妍妍还在睡觉。”

　　两人正说着，屋里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妍妍，大概是听见声音，睡眼惺忪光着脚丫子从床上跑了下来。

　　“妈妈，你们要去哪儿？”

　　颜欣将孩子抱了起来，既然孩子都醒了，索性道：“那咱们就一起去，一家人正好散散步。”

　　颜欣说时已经找来鞋子，让小丫头穿上，顺带背上小水壶。

　　她想着要去工地打探消息，又提起一个篮子，装了几大碗凉粉，分量不多，但送人解暑够用。

　　晒干的仙草，已经准备了不少，不缺这一篮。

　　广省的天气，起码十月份之后，才能稍微凉快一些，八九月正是燥热酷暑的时候，凉粉不愁卖。

　　她这边刚准备好，温景已经站了起来，陪在她身边。

　　颜欣微微叹气，见他执意要去，只能放慢了速度，

　　这男人一瘸一拐，估计也是适应了拐杖，走起路来轻松不少。

　　一家三口难得有时间，索性悠闲漫步，她下意识就给孩子普及蔬果、药草的知识，还有一些简单的四季时令常识。

　　孩子就是一张白纸，耳濡目染，也许现在教的东西，能够对她今后的人生有所帮助。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但一定会尽她所能，给孩子最好的。

　　河村离工地不算远，工业区选址在河下游，出了村口往右岔道直下十来分钟，就能到建筑工地，从工地再往左上，约莫二十分钟就能到平镇。

　　沿途没有任何餐馆、住宿，工人们得吃饭、住宿，着实是个发了工资都没钱花的地方。

　　这年头找活的人多，工地不愁招不到工人，包吃包住的工地还真不多，如果在附近卖盒饭，也算是投机。

　　一家三口来到工地的时候，工人们还在干活。

　　小工推着手推车，将挖出来的泥土，运送到泥头车上，附近还停着几辆挖掘机、货车，不少建材还在运输中，简陋没多少东西，似乎刚刚开始筹备。

　　甚是简陋到，建筑标识只是围了几个圈。

　　四周都是荒地，还有几间土房子，听说要征收确实迟迟没有消息下来，总之一切都是空荡荡。

　　不远处的空地，还有几个临时搭的帐篷，似乎是工人的临时宿舍。

　　几个工头、监工，正在监督、指挥工人干活。

　　有几个休息的工人，瞧见颜欣三人，又瞥了眼温景的腿，哟嘿一声，咧嘴一笑朝温景扬了扬眉。

　　“来找活干的？”

　　不怪工人这么想，天天都有人来找活干，嘴都说干了。

　　被烈日晒得黑不溜秋的中年男人，还不等温景不说话，又来了句：“小子，你一瘸一拐能干啥活呀？”

　　老员工带新人是常有的事，谁也不愿意带个弱鸡，另一旁几个抽烟休息的工人，也过来凑热闹。

　　众人看了眼温景，对着三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工头。

　　“你们有事，跟工头说，都在那边。”

　　颜欣拿了几个小塑料碗，一人一汤勺凉粉淋上糖水，多少能补充体力，原本凑热闹的工人，立马热情起来。

　　“哟嘿，大妹子，谢谢啦，不过干活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

　　“我们不找工作，就是来瞧瞧。”

　　“工地有好瞧的？”

　　“你们这管吃管住不？”

　　“不管吃不管住，就扔给我们几块夹心板和帐篷，还得搭活动板房，风吹日晒，幸亏是夏天，不然得冻死。”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的工人忙道：“吃泡面最方便，开水一泡就能吃，就是五毛钱一包死贵。”

　　另一名中年男工瘪了瘪嘴：“嗐，泡面有啥好吃的，开水都懒得烧，吃馒头咸菜呗。”

　　颜欣不动声色继续问了起来：“我听说前头有卖快餐的，一块五钱一份，有荤有素味道还行。”

　　“真的假的，工地上连锅都没有，我们天天啃馒头，工头都是去镇上开小灶，小工是几天不见肉，饿得两眼发昏，有钱都没地方花。”

　　“要是真有肉，一块五，我能吃上十份，也就一天的工钱。”

　　黑不溜秋的大哥嘿嘿一笑，大口捧着袋子，几口吞下凉粉，又看向颜欣：“大妹子，你这凉粉真不错，真是谢谢了。”

　　“嗐，不客气，都是出门打工的，互相照应。对了，大哥，你们是哪里人？”

　　“我前头……”

　　……

　　接下来颜欣又委婉套了些话，工人对口味、价钱的接受程度、家乡远近等，直到远处的工头，开始催促工人干活。

　　她赶紧收起东西，带着温景和孩子走了过去。

　　谢工头看了眼颜欣，见他们还不走，不由高了声：“不找工作，你们是来干嘛的，不知道施工重地非工勿进吗？”

　　一家三口都在警戒线外，工人也是在休息时间，可最近工地出了不少小偷，大半夜跑来偷钢筋铁丝，铁钉都不放过。

　　工长可是骂了好久，闲杂人等一个个排查。

　　话刚说完，瘸腿的小子就走了上来。

　　谢工头拧眉细看了眼，才诧异低呼了一声：“阿景？”

　　温景点头一笑：“三四年没有见了，谢哥倒是活得潇洒。”

　　谢工拍了拍温景的肩膀：“你小子倒是长高了，还娶老婆了，孩子几岁啦，腿这是咋了？”

　　“没事，小伤。”

　　温景11岁没了爸，15岁没了妈，初中毕业年纪太小找不到活干，去工地也没人要，也就谢哥收留了他，教他干活、砌墙。

　　结婚盖房的时候，温景还找过谢工头，只是对方去了城里，没见过颜欣。

　　婚后他基本在外打工，说来也有三四年没见面。

　　既然是认识的，也就好说话了。

　　两人又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叙旧，活动板房前摆了几张凳子，谢工头给一家三口各自倒了杯茶。

　　“工地没啥条件，随便喝喝。”

　　谢工头靠近篮子的时候，闻见一股香甜味，心知是凉粉，有点想要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正想着，忽然凉粉已经倒进他的大搪瓷杯里，他也就半推半就接了过来。

　　“谢哥，自家凉粉，你尝尝，解解暑。”

　　“那就谢谢弟妹了。”

　　“不客气，叫我阿欣就行。”

　　颜欣客客气气一笑，剩下最后一些，全都倒了进去。

　　谢工头连连笑了起来，东西瞧着不错，还能给自家孩子带上一点。

　　几人也算聊得痛快，谢工头也说了些建筑项目，听说足足要建二三十个大厂房，办公楼房招租等，面积约莫百亩地，这片城郊估计都得发展成工业园。

　　开发后对乡镇的发展有利有弊，对于90年代初的乡镇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温景又趁机问了几个安全进出口位置，确定允许摆摊，既不会妨碍施工，关键地方安全，用水借电也方便，也就不再打扰谢工头干活。

　　温景带着老婆和孩子离开，一番调查，总算有了些底气。

　　工人们说得有些夸张，往日他打零工，白开水就着馒头或者方便面，一块多能过一天，哪里舍得花钱。

　　当然，六毛钱一碗肉粥，他绝对会买！

　　哪怕热乎乎吃上两顿，一天也不过一块二，吃上口肉、吃上盐巴、米饭淀粉糖，身体才有力气，

　　如果工作稳定，不方便做饭，偶尔也会舍得吃个小炒。

　　工程才刚开始，三五分批同时施工，少说也有百来个工人，哪怕只有一半的人过来消费，每人每天消费一元钱，除去成本和人工，最少也能赚个三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九百块，远比打工强。

　　听说过阵子，还会招募更多的工人……

　　温景想到这，忍不住摇头一笑。

　　“你笑什么？”

　　颜欣偏头疑惑看了他一眼，温景也只是眉眼温和，笑着看向她。

　　“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次可能会成功。”

　　颜欣一听，扬眉一乐：“不是可能，是肯定。”

　　温景哭笑不得，只得点头跟在身后。

　　颜欣笑眯眯牵着孩子，抬头看了眼天色，约莫是五点左右，正巧离自家水田很近，索性带着孩子去了趟地里。

　　排水沟已经挖完，水已经所剩不多，一脚踩进泥巴也不过刚没过脚踝。

　　她双脚沾满泥土，继续往前走，一边低头除草，一边在附近捡田螺，腾出的空篮子也能装田螺。

　　妍妍见她下了地，也是卷起裤腿，在田埂旁欢喜捡螺。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玩泥巴，颜欣也没在意，直到妍妍捡起一个个硕大的福寿螺时，登时被吓一跳。

　　她急忙将篮子里的福寿螺，挑出来丢了出去，福寿螺可是满满的寄生虫，铁定会吃坏人。

　　“妍妍，这种大个的有虫子，咱们不能要。”她深呼一口气，语气郑重补充了一句：“里面有虫，会吃坏肚子。”

　　小丫头一脸茫然，估计是以为个头大得好，幸亏发现得早，教了几遍也算学会了辨认。

　　颜欣还以为女儿，纯粹就是好奇爱玩，谁料这丫头十分卖力，愣是给她捡了大半篮子，还说要帮忙养家挣钱。

　　颜欣哭笑不得，忍不住用脑袋轻蹭了蹭小家伙的额头。

　　低头弯腰的时间太长，颜欣长吁一口气，站起来舒展筋骨，视线不自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温景正坐在一块低矮的石头上，伸长了受伤的腿，一只手拿着木棍不知道在挖些什么，乍一看似乎是在挖蚯蚓。

　　颜欣一怔，登时想起家中的饵料已经不多了，就连蚯蚓也用光了，难得温景还记得。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真的闲不住，受伤了还得找活干。

　　不过也好，有点事情忙活，人也不会多想。

　　现在仔细瞧瞧，温景苍白的面庞多了不少血色，眉眼也温和了不少，不至于满面化都化不开的愁容。

　　不止温景，她和妍妍气色也好上了不少。

　　她重生回来一个星期，每天都在改善家里的伙食，鱼蛙鳝虾，荤素搭配变着法子给一家人补充营养，气血好点也是正常。

　　她的体质属于虚不受补，眼下吃好吃饱就是养生大补，又接连忙了一个星期，裤腰都松了一些，180斤的体重起码能瘦个五六斤。

　　西边霞光晕染出一片金橙，渐渐蔓延落在一家三口的身上。

　　时间已经不早，明天还要摆摊，颜欣也就不再折腾，带着孩子从田里出来，在附近的水沟就着干净的河水，洗干净手脚。

　　不远处的温景见状，也是找个破塑料袋，将小半袋子蚯蚓装起来，挂在医用拐杖上提回家。

　　一家三口汇合，小丫头盯着蚯蚓害怕，直缩在她身后。

　　“要不，妍妍来拿？”

　　“爸爸，我不要！”

　　温景忍俊不禁，笑声有些爽朗，富有朝气的模样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

　　霞光遍布将三人的影子拉长，交叠融合，渐渐沉入地平线。

　　太阳下山前，一家三口终于回到家中。

　　中午饭菜一滴不剩，但油水还在肚子里，一家三口不怎么饿，反倒是吃些清淡爽口的小菜。

　　张婶昨晚拿来的猪油渣，她中午已经炼干，中午炒菜用了大半，还剩半碗猪油和一盘猪油渣。

　　她干脆来个开胃酸菜鱼，小炒蒜蓉番薯叶，猪油渣再撒上盐巴颗粒，瞧着寒碜，但比起以往好太多了，有荤有素油盐也够，不至于天天咸菜白粥。

　　这年头番薯叶多是喂猪的，也就是家里穷揭不开锅，才会折上一些嫩叶子。

　　其实嫩茎叶十分滑嫩爽口，放上蒜末清炒又是一道美食。

　　三个小菜，一家三口吃得有滋有味，米饭吃的是一干二净。

　　茶足饭饱，夜幕也悄悄降临。

　　她还有一堆事要忙活，带妍妍洗漱后，就把人交给了温景。

　　温景带孩子睡觉，她则是准备明天摆摊要用的东西，夜里还得把面发好，明天一早就能炸油条、蒸馒头。

　　没有准备馅料，包子、饺子也就免了。

　　她没有准备太多食材，第一天纯属练摊，等客源慢慢固定下来，再调整分量也不迟。

　　早餐除了粥、油条、馒头之外，还可以再做一些饭团，毕竟是要做买卖的，也不能太单调了，煮豆浆太麻烦，家里也没有研磨工具，只能暂时放弃。

　　她还得去地里摘一些时蔬、姜葱蒜、辣椒等，洗净剁成作料，备着明天用。

　　夜色渐浓，她匆匆瞥了眼时间，不想转眼已经十点多。

　　她这才急急忙忙洗漱干净，明天还得早起摆摊，得早些休息。

　　前世做餐饮，她和温景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辈子可不敢再这般熬下去。

　　挣钱要紧，可命更要紧！

　　温景见自家老婆连个眼神都不给，就匆忙关灯睡觉，他一肚子话想跟她说说，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他望着黑漆漆的房梁，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温家几代都是农村人，现在突然要开始做买卖了，哪怕摆摊是小买卖，但好歹也是做生意。

　　他有些紧张，也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如果生意做起来，是不是意味着踏入了新的世界，走了一条新的方向……

　　温景越想越没有睡意，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刚睡一会儿，又听见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另一边的颜欣，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

　　她怕吵着孩子和老公，没有开灯，灰蒙蒙的天还没有亮，迷蒙未曾散去的月光，仅仅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坐起。

　　颜欣吓了一跳，急忙将温景按了下去。

　　温景还想再挣扎，人半个身子已经压了上来，只能半推半就躺下来，耳边是阿欣压低了的声音。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来，妍妍要是起来，看见家里没人，肯定会哭的，你在家带孩子，我才能放心去摆摊。”

　　温景低声答应：“嗯。”

　　颜欣抿唇一笑，将薄被给人盖好，悄悄去外头洗漱，随后埋头闷在灶房里。

　　她先把米给泡上，方便等会儿熬粥，趁泡米的时间，又将发酵好的面蒸馒头、炸油条，杀好的黄鳝腌制，熬黄鳝粥……

　　四五点虽早，但她六点半就要出发摆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好在昨晚已经准备好食材，准备好的吃食、锅碗瓢盆，直接放在箩筐和大桶里挑着去。至于河鱼这些，早餐用不着太多，先放在小盆里养着。

　　她往煤炉里填了几块煤炭，温着熬好的粥。

　　温景睡意全无，索性起床帮忙，两人一通收拾，零零散散足足装了三箩筐两大桶，瞧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还真像那么回事。

　　颜欣只能找来家里一辆老旧的平板车，和温景一起将东西抬了上去。

　　正巧已经六点半，颜欣深呼一口气，看向温景：“我先走了！”

　　说时，抬起把手推着板车往前走。

　　温景微微握紧拳头，内心五味杂陈，最后化作一句。

　　“一切顺利！”

　　“收到，一定顺利。”

　　颜欣不再多说，吱呀推着沉重的板车，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打拼——这辈子，她一步一步地走稳走踏实了！

　　***

　　不过六点多，乡间小路已经有零散几个乡亲出田干活。

　　出田的方向不一样，双方倒是没有碰面，不过她一路上，倒是遇见去平镇上学的孩子们。

　　平镇小学的学生，都是十里八乡的孩子，今天九月三，小学生们已经开学三天，河村三五成群的孩子正结伴上学。

　　颜欣一瞅，最小的也就六七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新鲜出炉的黄鳝粥十里飘香，都是些孩子，更是忍不住口腹之欲，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时不时好奇看向她。

　　她昨晚特地弄了一个牌子，方方正正写着几个大字——白粥、肉粥、饭团、油条等早餐价钱。

　　几个识字的孩子瞧见，犹犹豫豫，最后大着胆子上前。

　　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腼腆上前，他记得颜欣的相貌，村里好几个姨、婶都叫她“肥婆欣”，他想了想，有些尴尬喊了声。

　　“欣姨，你卖早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