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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卷一(5) ...

  •   在小白莲可怜兮兮的祈求目光中喝了个精光。

      小白莲,“嘤!”

      交丞默默又盛了一碗,凑嘴上去——还别说,又对比就是好,感觉看着他吃不到,自己嘴里的饭都更香了……

      小白莲呆呆看着他喝了三小碗,终于意识到他不说话,那人是真的没打算给自己留……抢在他准备喝最后一碗的时候死死用被绑的双手扒拉着他,蔫蔫道,“在,在楼里,他们都叫我阿浅……我,我从前,是前朝官家的子女,后来被人卖到这里……目的——没有,阿浅只是想活……”

      “阿浅。”他唤了一声,随即道,“你想让我信你,得有证据——否则,我不会放开你的。”

      阿浅:“……公子哥哥,你想让我有证据,也得先保证我活着啊……我好饿……”

      交丞抬手扶了扶他有几分凌乱的发,温声道,“张嘴,我喂你。”

      阿浅:“?”

      ——

      半响后:“……哥!我求你了哥!——公子哥哥!——你别喂被子了,喂我中不?!?”

      ……

      ——阿浅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交丞的“精心照看”下活了这么久的。

      如果不是莫笛每天帮他接露水摘果子,用荷叶顶了送过来,他大约会升天的……

      清源清澄尝试开锁尝试了大半个月,最后无奈放弃,最近又重新安排复仇计划了,好几天本来找他,大抵也是觉得他是一步废棋了。

      ——其实他都是知道的,他并不是家里唯一一个活着的人,除了他,他们追随什么人,复仇成功的可能性都比现在大——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接这个任务,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个身份,除了灾祸和苦痛,没有给他任何!

      也许,就这样不为人知地烂在焦府,也挺好的……

      这处境一直持续到国丧三月终了,焦静文终于回到丞相府。然而交丞:“……娘,我和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娘亲点头:“我懂——不就是不想娶人家嘛……咱们也算身家显赫,这小玩意儿嘛,你想怎么样养,都随你……”

      “母丞!”交丞只觉无奈之极,见她转身而走,忙追了过去,“——母丞你听我解释!他不是,他是……”

      他突然语塞——总不能说,他怀疑他是刺杀太子的吧?——这毕竟只是个猜测——况且,哪怕他是,现在也没有成功……

      更何况依母丞的性子,加上她与皇帝的感情那么好,这种事那必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他是……他是——“交丞表示无奈,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听见一个清朗朗声音道:“——焦丞大人匆怪——这孩子,是我和娇娇领养的……”

      交丞:“?”

      “哦?”

      焦静文转过头,神色好奇地看着追来的凌微墨,道,“微墨来了?——这些日子多劳你照看我们娇娇——娇娇,来道谢——”

      交丞:“???”……等下娘,您老为啥总是这样叫我?我我我性别男?!?

      凌微墨扯了他衣袖,拉他到一边,轻声道,“你不觉得,丞相自回来便有些不对么?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啊……先想办法把她糊弄过去,我再同你细讲……”

      交丞没当过演员却好歹是写过本子的,当下了然,故意扬声道:“唔,是!——娘亲,阿浅是我套圈套回来当宠物养的……”

      “阿浅?……”焦丞微侧正头,定定望着交丞:“——他叫什么名字?”

      那双目……原先不曾紧觉,可经凌微墨提醒,交丞竟发现那目空洞无神,分明不是母亲的目光——甚至,可能不是活人的目光!

      他心中“咯噔”一声,惊觉心跳漏了一拍不止。

      “姓凌——唔——!”

      凌微墨刚说出一个字便被交丞狠狠踩了一脚——“小样儿,占阿浅便宜?你拿他当儿子养,经过我同意了么?”

      凌微墨耸耸肩,悻悻道:“姓墨——”

      交丞及时绪堵住他欲出口的“墨墨哒”,回瞪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姓墨,墨浅——浅。”

      “扑哧——”凌微墨不厚道地笑了。

      交丞却无心回他一个白眼,望着母丞远去的背影,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追悔其及。

      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一个墨浅浅,为一对耳坠,招惹太子——唔,是当今圣上了……

      “……其实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父亲说,丞相那日指责太子玩物丧志,未尽太子之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那对儿耳坠劈碎了——之后,国丧之时被新皇唤走,三月不知其踪……而今突然回府,事有蹊跷,父亲这才令我前来告知……”

      交丞默默听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南宫王室有一秘宝,唤作“夺魂玉”,大抵就是夺舍他人,灭杀神魂的功效,时间……不多不少,便是三月。

      ——那还是他设计的,南宫皇室的金手指;

      哪知道有这么一天,这会害了他最爱,最珍视的人……

      “娇娇,你别激动,或许只是我们多心,丞相大人她只是累了呢?……给她些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交丞静静地听,蓦然抬头,满脸泪泽。

      良久,他听见自己咬着牙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你说得对……或许她只是累了——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娇娇,你别这样……”

      他疲倦地捂着脸,声音沙哑又沉闷,“……你回去吧……我,我也累了……”

      入暮,屋门作响,脚步声悄然而至。

      “——公子今天回来的好晚。”阿浅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身后的锁链,闻听人进来时,眨了眨幽亮的眸子,幽幽道,“……阿浅若是饿死了,谁给公子暖床啊?”

      ——无人回应。

      他讶然抬头,望着端菜进屋的交丞,看他眉宇间笼着的死气,不由心中一动,一惊,又软着声音唤了一声:“公子……”

      交丞将饭菜递过去:“——不是饿了么?快吃……”

      阿浅不经易间歪了歪头——这人从前一直致力于“照顾他”,每每送饭来,都要先将他双手捆住,然后端饭“喂”他……今日,却很是不对劲儿……莫不是,他知道了他的事——

      他默默放了碗,眨眨眼睛:“公子今日,不喂阿浅了么?——”

      交丞看了他一眼,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阿浅如今十六了吧?我怎么还能把你当小孩子看?——快吃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他心中猛地一抽,望着那勉力作出的笑颜,哪还有心思戏弄这人,丢了饭碗扑上去,无视身后锁链牵动膝颈的声响,揽住他膝子向后一带,任他站立不稳,将自己反扑在床上,他抱紧了他,不让他挣起,然后,张口含住了他的唇——

      唔,公子的唇,同看上去一样软;

      交丞猛地睁大眼睛——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甚至忘了推开他,而他大约不知,即便他推,阿浅也绝不会松手——他只是变本加厉地咬着那唇,仿佛要从他口中得知一切惹他不开心的东西,然后替他吞下去——公子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不开心呢?……这世上,只有我才可以伤你——别人,不许!

      “……”

      交丞被他吻得周身无力,软在他身上,半响滑到一边,才勉强坐起来,还未张口置问,已听对方软着声音怯声道:“公子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那般强颜欢笑,阿浅看了会心疼的……”

      交丞原本的怒火与置问被这幽怨的语气打得烟消云散,摸了摸发麻的唇,怔了半晌,淡声道:“……那我谢谢你嘿!?”

      阿浅:“……”

      他本只是想用手抚平那笑的,哪知颈子在直起身时被那锁链一勒,大脑缺氧了一瞬,就直接把人扯过来了……此刻回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不由耳朵尖鼻尖泛红,软着声音求饶,公子对不起……我们……我们还,还是吃饭——诶饭呢?——”

      “……”

      交丞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碗,无言半刻,“你扫地,我去重新端饭……”

      阿浅,“……哦。”

      交丞拎了壶酒,端饭进屋之时,清澄已扫完了地,正用麻绳将他家小公子捆绑结实。

      交丞视若不见,转身放了东西,向阿浅道:“——这便是……你说过的,会向我证实你身份的那个人?”

      阿浅垂目看着被死死绑住的手腕,眨眨眼,浅声道:“我当时不曾告知真相,而今,只想公子能信我,把一切不快倾诉于我……公子若因此事生我的气,只管打我便是,阿浅愿自缚,绝不反抗。”

      说罢,当真拾了床边那一段红绳圈,膝行到床边,递给交丞:“……我的事情,瞒了公子这么久,是我不对,公子尽管抽我罢,只要公子心里能好受些,阿浅是愿意的,死了……死了也算阿浅的……”

      交丞接过那绳圈,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转头望向一旁默默静立,试图装死的清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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