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那些事儿》九叶长安

6、吐槽

　　云大海被太太怼得没了脾气，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释：

　　“夫人切莫心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你想想，这家伙再没有本事，就凭她A大的毕业证，那走到人才中心也是个个争着抢着要的人才呀！怎么可能沦落到给人扫厕所？”

　　云太太泪眼婆娑：“那你说她是脑子瓦特了？对了，是不是毕业证没带啊？可怜的孩子又不敢回来拿。”

　　“嗨，怎么可能，我记得在扔完衣服鞋子之后扔的毕业证！可能就是想体验一把生活吧。”

　　云大海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比起承认女儿是为了报复自己才选择去扫厕所，撒个谎就显得轻松多了。最怕正经人信口雌黄，云太太想都没想就信了。

　　安抚好太太，云大海开始安排：“老刘，你去找两个生面孔，体格大点的就行，让他们暗中保护好宵儿，但不许给她钱！”

　　“是！”老刘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办事从来不墨迹的他，马上一个电话就找了十个人来，然后各方面考核，最后挑了两个头脑简单四肢相当发达的。

　　老刘把老板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要不然也到不了这个位置。

　　“体格大点就行”这句话，意思就是不要那种爱耍小聪明的，因为那种人根本架不住云霄的威逼利诱。到时候保镖的活动经费全进了她的腰包，她就更加乐不思蜀了。

　　那还磨练个屁啊。

　　两个保镖一个叫大张一个小张，因为都姓张，他们老大为了区分给定下的叫法。二张刚入职就到岗了，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云霄跟千惠和杏儿相约的江边大排档。

　　千惠定的地方。她今天上一天班，感觉心情忽高忽低的。虽然工作很忙，但她还是一整天都静不下心来，脑子里都是萧文胜跟某个女人亲热的情景。

　　她甚至破天荒地在工作间隙给萧文胜发信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像在期待什么，又更像是在验证什么。说到底，就是不甘心。

　　萧文胜的反应有些慢，一直在“嗯”“哦”“好”之间切换。这更加让千惠恨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所有的计划瞬间变得模糊，乱了方寸的她想找一个出口。

　　正好杏儿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在哪里吃饭，她才想起来还有个约会没安排。想了想还是黄浦江边的凉风容易使人清醒，所以想去那边。等吃完饭，顺便到江边走走。

　　千惠问她们要不要接，地址一对，发现云霄跟杏儿住的地方相当于南北两极。杏儿只好让千惠去接云霄，说自己离得近可以打个车。

　　正好千惠可以开车去家政公司接云霄，顺便还衣服。到了家政公司门口，云霄接过千惠手里的袋子，转身朝门卫室一扔，回头就坐上了车。

　　千惠对云霄潇洒的动作很是欣赏，跟自己的个性很搭。若不是有糟心事在身，她感觉可以拉着云霄拜把子。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江边大排档，一直坐那等杏儿到了再点菜。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杏儿才到。一部出租车在她们不远处停下来，杏儿下了车，司机放下车窗玻璃对着她喊：

　　“你不管谁管？！贱！”

　　杏儿背对着出租车，脸上表情很僵硬，无论司机怎么骂，她好像都当耳旁风。

　　云霄连忙举了举手，杏儿一眼就看到了她俩，马上咧嘴笑着喊：“嗨，你们好早啊！”，说着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刚落座，云霄就指着还在那边叨逼叨的司机问道：“喂，你打个车怎么还结上仇家了？那丑逼老头跟你叽歪啥呢？你没给钱吗？”

　　杏儿尴尬地笑了笑：“嗯，没给钱。”

　　千惠连忙掏出手机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付吧。”，她刚抬脚就被杏儿给拉住了，让她坐下来，自己回头瞪了司机一眼，大声吼道：

　　“骂够了没？要不下来骂吧？”

　　眼看司机悻悻地离开，云霄有些绷不住了：“不是，你坐车不给钱干嘛？是没钱还是怎么的？你惹那丑逼干嘛呀？”

　　“别管他了，咱们吃咱们的。”杏儿装作很大度，朝服务员招了招手：“这边点菜了！”

　　千惠跟云霄对视一眼，两人都挺迷糊的。看这位酒水业务员的打扮，也不像是占人便宜的人，怎么还坐霸王车呢。千惠没出声，反正也跟自己没关系。

　　云霄可不干，她的个性就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心里搁不住一件事。必须立刻搞清楚。她继续盯着杏儿：“你倒是说呀，为什么不给那丑逼老头车费？他摸你屁股了？”

　　“没有啊。”杏儿拉开面前的易拉罐，喝了一大口啤酒，接着悠悠地说：“他可不稀罕摸我屁股，都一块睡了好几年，早没摸屁股的兴致了。”

　　啊这...

　　云霄有些懵，不止她不敢相信，千惠也是惊得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杏儿，你是说...那人是，是你老公？”

　　杏儿又笑着抿了一口啤酒，抬手一挥故作轻松：“是啊千总，哎呀你俩怎么这种表情嘛，是因为我跟他没有夫妻相吗？”

　　云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终于压制住狂躁的内力，吐槽道：“岂止没有夫妻相，他甚至连人相都没有，你俩几乎是猩猩跟人的区别。”

　　空气仿佛不流动了，连带周围都陷入一片静默。千惠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连忙拿起菜单冲那边忙碌的服务员喊了一声：“你好，我们可以点餐吗？”

　　服务员半天才忙好走了过来。千惠点了几只大闸蟹，杏儿要了一盘烤鱿鱼丝。云霄看了好几遍菜单，才眯起眼睛问服务员：

　　“怎么你们这没有澳龙的吗？”

　　不是她不懂事，她实在是很久没吃澳龙了，离家前她可是想吃就能吃到的。不过她没想到，这顿是人家千惠请客，千惠只是一个小部长，而不是之前请她吃饭的那些出手阔卓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所以不能要求过高。

　　蜜罐子里泡大的女孩子，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出来时间太短，目前她唯一改变的，是对钱的态度。

　　“啪”地一下，云霄手里的菜单被杏儿一把抢了过去，冲她挤眉弄眼地怼道：“澳龙啊，澳龙啊！你是上五星级酒店来了吗？这里是大排档，你别瞎闹好不好？”

　　千惠连忙拍了拍杏儿的手背：“没事，别激动杏儿。”，又转头看云霄：“云霄，这里估计没有澳龙，你先看看别的，下次我带你去海鲜城吃，那里的澳龙特别新鲜。”

　　“诶，我说你...”杏儿一抬手指向云霄，由于太激动，腕部带翻了啤酒罐，啤酒吨吨吨往外冲。千惠跟云霄几乎同时拉抽纸，准备扔给她。

　　没想到杏儿却不慌不忙地侧过身，非常熟练地伸手将撒出来的啤酒往地上一抹，左手顺便扶起罐子。

　　一顿操作猛如虎，千惠跟云霄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杏儿见她俩手上都拿着纸巾，便左一张右一张麻溜儿地接了过来，并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

　　“够酷！”云霄竖起大拇指：“我猜你一定是本色出演吧？太接地气了！”，千惠笑了笑：“是很真实，比我们接地气多了。”

　　杏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别学我，我这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坏习惯，都已经被那个‘丑逼’吐槽了不止一百次，说我一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

　　一想到马少忠对自己嫌弃的表情，杏儿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除了没有甜，其他什么滋味都有。

　　千惠以为她还在介意云霄的出言不逊，忙说：“你别介意，云霄刚才不知道那是你老公，也是随口吐槽了一句。”

　　说完偷偷踢了踢云霄的脚尖。云霄反应也快，忙解释：“是啊，我就是看他骂你很是不爽，所以才那样说的，杏儿你别生我气了，等会我以酒代茶敬你几杯！”

　　一番爽快的言语，让千惠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千惠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子就非常喜欢，她身上那种不卑不亢潇洒从容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还没有学会阿谀逢迎，权衡利弊。

　　杏儿好像无所谓，耸了耸肩：“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个‘丑逼’，以前我不知道还能用这么合适的词形容他，太贴切了！”

　　如此直白的表述，令千惠忍俊不禁：“噗，看你这个样子，好像跟你老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云霄也不装了，一拍桌子就凑上前去不停地挤眉弄眼：“我就说嘛，咱们乡下人哪儿那么多矫情，千总，你们城里人不懂我们的直爽。”

　　一回头又盯着杏儿：“姐妹，我真是不懂，看你长的这么水灵，咋就忍心把自己交给那么一个‘丑逼’糟蹋呢？这很不科学啊！”

　　“喂，你...”千惠一脸黑线，你这丫头，我刚还夸你呢，怎么才几秒钟的功夫就落败了。

　　没想到杏儿非但没生气，反而很淡定地喝了一口啤酒，将罐子重重地砸到桌上，一开口像是在读台词：

　　“你以为我想嫁给他吗，我是对这座城市有感情了，想留在这，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放牛砸粪蛋子的生活了。”

　　“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农活小能手，除了每天爬几公里的山路去读书，别的时间都是不停地干活，干活！所以我就拼命地学，为了早点离开那个一眼望到死的地方。”

　　“大学毕业进了公司我才发现，工作跟学习真的不一样，它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甚至是多做多错！我不想到了三十五岁被人一脚踢回老家，我太想留在这座城市了！”

　　“正好在工作毫无起色时，碰到那‘丑逼’拼命追我，一打听家里还有拆迁房，多好的事啊，它竟然砸到我头上了，我能不答应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云霄：“哦我明白了，很明显就是对等交换嘛！不过可惜你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云霄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一般跟她打交道的人，第一眼就知道她的脾气了。

　　杏儿悠悠地：“你可别侮辱牛粪了，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绝对是抬举他！牛粪至少还能给鲜花提供点儿养料，他只提供脾气。”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千惠心想。不过再怎么不幸福，也比不上婚内出轨给对方带来的伤害吧。想着想着她便脱口而出：

　　“算了别想那么多，至少他没在外面找女人，脾气是个人都有的。”

　　杏儿直接笑翻了，边笑边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伸出右手对着千惠跟云霄，左手食指一根一根点了点，又翻过来对着她们：“五个，只多不少。”

　　“次奥！”

　　云霄直接就爆了粗口，难以置信地看着杏儿，像在看一个从封建社会穿越过来的小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