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是个土地神》盛宁

5、第 5 章

　　过了两天，祁阳又被赵老叫住了，几位老人笑眯眯地感谢他：“辛苦你了，小祈。”

　　“哪里，也没费什么功夫。”祁阳说，“那我先走了。”

　　“好好，去吧。”赵老目送他离开，转头对花婆婆说：“你又怎么吓唬人家了，小伙子跑这么快？”

　　花婆婆说：“我哪儿吓得住他，是家里有客人吧。”她慢慢抚摸着银质手镯，喃喃道：“这客人可别呆太久了。”

　　祁阳一踏进院子，就感到阵阵阴气不要钱似的往屋子外冒。他咬咬牙，一脚踹开门，便看到一个相貌美艳的女人端着杆烟枪，卧在他床上吞云吐雾。

　　额角青筋一跳，他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魑魅，你在我家里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叫做魑魅的女子换了个姿势，百无聊赖地翘起腿，她穿的是高开叉的银线墨紫旗袍，随着动作，雪白的长腿一览无余。

　　祁阳却视若无睹，他上前几步一把夺过魑魅的烟枪，放在一边，按捺着怒气道：“你要养阴，别带到我家来养！这儿又不是鬼窟！”

　　魑魅斜他一眼，俯下身子，床下正趴着一只青灰小鬼。她伸出尖尖指甲抬起小鬼的头，将含在嘴里的一口烟吐了出去。只见那小鬼鼻翼耸动，丑陋不堪的脸上露出飘飘欲仙的神色。

　　祁阳看得皱眉，魑魅放开小鬼，才不冷不热地说：“是，我忘了你们这些神啊仙啊最讨厌与我们鬼物为伍了。”

　　祁阳无奈地揉揉眉心，道：“魑魅，你明明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魑魅看他满脸倦色，也不再闹，把还在燃烧的烟枪灭了，收进怀里。屋里的各色鬼物见无食可觅，便渐渐散去了，房间里的阴气一下散去不少。

　　魑魅依旧占着祁阳的床，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来你这里就最舒服，现在还有如此充裕的龙气，不带孩子们来享受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她笑道，“放心，仅此一次。话说回来，怎么回事？”她看向祁阳腰间烙有罪神印的地方。

　　“我没触犯戒律。”祁阳说。

　　魑魅沉默了片刻，说：“我也多少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你让我去查的那个外商，被附神蛊控制了，这玩意你最清楚不过，天上地下，只有他有了。不过区区一个人类，竟然用上九天神佛都要退避三舍的邪乎玩意儿，真是好阔气。”

　　“一共三只。”祁阳慢慢说，垂头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当年我做了三个给他，他用了两只，现在身边应该只有一只了。”

　　魑魅瞧他神色就知道他又想起那段往事了，蹙了蹙细长的眉，她狠狠地掐住他脸上的肉，还拧了一圈。祁阳疼得直抽气，恨恨地瞪她道：“你疯了！”

　　“你才比较有可能疯！”魑魅收回手，说：“是他负你，所有罪愆由他而生，也应由他来承，你老是放在心上算什么，要我说，你就给我大大方方的，我就不信，他还真能厚着脸皮到你这儿来砸场子！”

　　祁阳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并不怕他。”

　　魑魅松了口气，拍拍他赞许地说：“对嘛，我们才不屑理会那个渣受。他要敢欺负你，我灭了他！”

　　祁阳无语。

　　魑魅又道：“落砂知不知道这事？还有笠泽，你跟他们说一声为好，免得出什么乱子。”

　　祁阳说：“还没，笠泽这几天都不在，恐怕是避祸去了，那龙蛋给他惹来不少麻烦。落砂在忙新接的工作，我不太想告诉他，他知道了才会惹出乱子来呢。”

　　“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在这儿不能久呆，下次别忘了请我吃饭啊。”魑魅向他抛了个媚眼，便从床上消失了。

　　祁阳又坐着出了会神，突然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扯他的裤脚，低头一看，地上一汪血泊，一只怨鬼吐着舌头半个身子浸没在血泊里，嶙峋的爪子一手抓住他的裤脚，一手举着张条子，上面血红大字写道：“傻瓜祁阳，好好看你的龙蛋，别多想！！魑魅”

　　祁阳嘴角抽了抽，对那怨鬼说：“你可以走了。”怨鬼迟缓地转了转眼珠，将纸条往祁阳怀里一扔，才慢慢地沉入血中，地上转瞬间便干干净净了。

　　祁阳拎着纸条，刚准备丢了它，忽然发现角落里还有小字，“小子，敢扔试试！反面是招鬼符，使用时烧了便可，此地众鬼物，皆随你调遣。”

　　祁阳把纸条翻过来，果然有朱砂描画的奇诡图案，他将纸条折好，看着不远处安静躺在篮子里的龙蛋，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