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是个土地神》盛宁

22、第 22 章

　　“祁阳，你真的要走啊~~”十五依依不舍地拉着祁阳的衣角，“为什么啊，不是住得好好的嘛！”
　　祁阳随身并没带多少行李，他拎着包，淡淡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孟婆，道：“你要跟我一起走么？”
　　十五眼睛亮了亮，刚想答好，就被孟婆拽了回去，“不用了，十五住在这儿就好。”
　　祁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看着祁阳修长的背影，十五撅着嘴挣脱了孟婆的手，埋怨道：“婆婆，不是你说让我好好跟祁阳学的吗？干嘛拦着我？”
　　“你懂什么！”孟婆狠狠瞪了他一眼，“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信任，你以后也不要去找他，听见没有！？”
　　“唔，”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十五仍然是不甘不愿的模样，他恋恋不舍地盯着祁阳离开的方向，嘀咕道：“难得有热闹可以看•••••”
　　“你说什么？”孟婆拽了他一把。
　　“嘶！”被孟婆弄疼了的十五不高兴地瞪起圆圆大大的眼睛，露出犬齿朝孟婆龇了一下，大声道：“婆婆你不就是怕祁阳嘛，反正他要做什么你也拦不住不是吗？就会管着我！”
　　孟婆震惊地看着向她发出敌意低吼的十五，“十五，你，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向后退了几步，十岁模样的天狐半隐入阴暗中，黑色眼睛里有金色的流光一闪而过，“我只是感觉到了，婆婆，这座城市里，恐怕没有人会讨厌祁阳，你拦不住的。”
　　老人仿佛骤然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一手扶额，苦笑道：“啊，是啊，我都忘了，我才是这座城里的异类，住得太久，我竟然忘了。”她的身形又佝偻了几分，看起来可怜极了。
　　十五被吓着了，犹豫着走到孟婆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孟婆的发髻，道：“婆婆，你没事吧？”
　　“没事。”过了片刻，孟婆才回答，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你出去玩吧，找祁阳也没关系，不过要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十五看了看她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大事，便干脆地应了，跑出去了。
　　孟婆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她从发髻中取出一根朴素的钗子，细细抚摸了片刻，猛然使力，“咔嚓”，细微的裂响，钗子断成两截，摔在地上。

　　门开了，绒绒的小兽立刻绷起脊背，喉间隐隐低吠，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了开门进来的祁阳。
　　祁阳却毫不在意，仅仅看了他一眼，便拎着包往楼上走。
　　似犬非犬的小动物将本就袖珍的身子团得更紧，缩在笼子角落，目光死死地看住了楼梯处。
　　没过一会，祁阳就从楼上下来了。曼殊沙城没有点灯的习惯，妖兽的视力不受光线影响，小兽可以清楚地看到祁阳微微扬起的唇角，那一丝柔和的笑意缓和了祁阳雪白冰冷的样貌，小兽忍不住放松了一点儿。
　　“诶呀，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宠物？”祁阳身旁传出的女子声音让他吓了一跳，狐疑地四处张望，湿润的鼻尖也轻轻耸动，却什么也没发现，她重新缩紧了身体，警惕地注视着祁阳身侧发出声音的地方。
　　“呵，感觉还很灵敏啊。”带着点儿赞赏的意味，那个声音不等祁阳说话便接了下去，“不过你怎么没屏蔽声音？”
　　“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很傻。”祁阳倒了杯水，淡淡道，他伸出手指似乎是想要逗弄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却被凶狠地咬住了。
　　“脾气真大。”又赞了一句，女子道：“这是什么妖兽？犬神？”
　　小兽愤恨地加大了力气，他才不是那种低级的东西！
　　“饕餮。”出乎意料的，祁阳并不抽回手指，而是任由小兽尖利的牙刺穿皮肤，陷进肉中，他微微侧头，对着左边道：“准确地说，是饕餮和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混血。”
　　恨不能将祁阳的手指咬断，祁阳方才那句话比那女子误认他为犬神更令他感到屈辱。饕餮的血脉一向霸道，无论与什么种类的妖□□合，产下的后代也是饕餮形态居多，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竟不是纯种的饕餮。如今却被取走他妖丹的家伙一语道破，要不是他现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何止咬断手指，他非把眼前这个人嚼碎了吞掉。
　　看了看已经愤怒地开始甩头，试图将牙齿刺得更深一点儿的饕餮，祁阳用另一只手将笼子门打开，慢悠悠地伸进去，在饕餮紧张的注视下，曲起漂亮极了的指尖，看似非常轻巧地弹上了饕餮的脑门，毛茸茸的小家伙立即哀鸣一声，松了口四脚朝天向后翻倒。
　　“噗~”女子笑出声来，“我倒不晓得你有欺负弱小的习惯。”
　　“我的血他不能喝太多。”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祁阳收回手，被咬破的指尖已经光滑如初，“魑魅，你扯了这么久还是没说，到底有什么事？”
　　“叙旧不行么？”魑魅并不回答，将话题又扯了回去，“你干嘛养这么一只连妖丹都没了的妖兽？我可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玩意儿。”
　　祁阳静默了一会，才说：“他很有用，不比你养的那些小鬼差。”他看起来很是安静平和，好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尾音微妙的压抑却隐隐带出些许别的味道。
　　魑魅没接话。笼子里疼得眼泪汪汪的饕餮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陡然紧绷的气氛，下意识地忍住了呜咽，向后挪了挪身子。
　　过了很久，魑魅才开口，她的声音与开始时相比，显得苍白无力，“祁阳，对不起。”
　　祁阳半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乌黑的眸子，看起来仿佛有几分脆弱，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抿起了唇，半晌，他轻轻道：“曼殊沙城不是你能插手的地方，又何必总让你手下的小鬼来当妖兽的饵食，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
　　“因为我害怕。”魑魅答得很快，“我们一个月没有联系了吧？你还记得上次联系是为了什么吗？”后面这句她说得很慢，很轻。
　　祁阳卷曲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附神蛊•••的事？”
　　“祁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对我和落砂？”魑魅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其中的急切和恳求却很明显。
　　“你先告诉我，你查到了些什么吧。”祁阳缓缓抬眸，黑色的眼眸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说

　　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接下来应该正常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