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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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青站在一座高大的黑铁色建筑物前，在曼殊沙城，它的高度仅次于布满青苔的破旧城楼，算是相当显眼的地方。
手轻轻覆上乌青大门，蓝色的电流立即激烈得在门上流窜起来，噼啪作响，像一条条诡艳的小蛇凶恶地攻击着企图打开大门的人。即使身上都流满电光，白皙皮肤都隐隐泛蓝，敖青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带着微微的笑意，纯善而诚恳。
似乎只是指尖稍稍用力，就像被掐住了七寸，电流猛地弹了一下，便微弱下去。放下手，门安静地向内侧滑开，敖青举步向里走去，嘴角挂着的弧度微不可查地上扬一分，才一步便没入了门内的黑暗中。
建筑里非常安静，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页气息，而不是曼殊沙城千年不变的血腥味。敖青落脚不重，但空旷的建筑内部所带来的回声让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放大了不止一倍，空落落地盘旋着。
准确地停在某一个位置，敖青指尖跃起一簇橘色光芒，照亮了面前蛛网尘覆的书架。
清一色破旧的树皮册子，随手取出一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扭曲奇异的文字记载着黄泉之城千年来的历史。
“太和十一年的••••••”扫了一眼，将册子放回原处，手指向上点过几排，准确地抽出自己想要的那一本，翻开看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果然找不到。”他所翻的这一本是太和纪年之前的记载册，即便在混乱的战争时期，这座无息馆也没有停止记录。与黄泉之城有关的所有事无关大小，全部记录在册。
没有放回册子，敖青眯着眼确定了一下方向，继续向深处走去。指尖橘色的光芒照亮身前约两步的距离，黑暗随着敖青不紧不慢地步伐在他面前退却，又在他身后重新聚拢。
走了许久，终于在前方看到一束直泻而下的银色光束，在那里，一支细长的笔正飞速地在洁白的纸张上书写着，纸张以惊人的速度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不一会，一本册子便写完，从光束中消失了。
那支笔异常美丽，流畅的线条，笔杆呈黑金色，看不出材质，圆润而光滑，笔尖纤细有力，即使写得飞快，一转折一顿笔间仍有着说不出的优雅。
似乎察觉到外人到来，那支笔稍作停顿，以一种不耐烦的口气道：“出去！”
“请问，为何这本书上一个字都没有？”敖青知道时间对无息馆里的这支笔是弥足珍贵的，便开门见山地问了。
大概是没有字引起了专司记录的这支笔的注意，它停了片刻，便回道：“没有错，是按照命令清除了。”
“那么原来上面写了什么？”
“是否跟祁阳有关？”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笔却沉默下来，自顾自地书写，再也没开口。
深吸一口气，缓下从方才便焦虑起来的情绪。敖青又恢复了纯善的温和表情，彬彬有礼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转身时却听到那支笔道：“龙族的小子，我受戒律所缚，在此无止息地书写，若你有一日能让我解脱，我便告诉你，那一册上是什么。”
“这可实在是一件难事。”敖青为难似的皱起眉，重新面对黑金色的笔。
“不要妄图讨价还价，馆里的蠹鱼并不是摆设。”
“好吧，我想想办法。”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敖青道：“那么我以后可以随意出入无息馆吧。”
“可以。”
“多谢了。”
祁阳回到孟婆家里时已是夜半，婆婆在桌上摆了一盏灯，等着他。
挂好衣服，他在桌前坐下。
“祁阳，你杀了那只饕餮。”婆婆昏浊的双眼里充满疲惫，“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那个女人还不算是纯种的饕餮，她的内丹还不够。”祁阳答非所问，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该知道我们一族的职责，黄泉的封印绝对不能解开，也不可能解开。”婆婆静静说道。
“唔，大概吧。”祁阳漫不经心地回道。
“祁阳！”婆婆的语气骤然严厉，“即使你帮他收集再多欲也没有用，封印的最后一部分是解不开的。”
“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东西。”祁阳将手指搁到桌子上，认真地说道。
婆婆的视线随之落到那如同上好白釉般纤细的手指，面孔瞬时扭曲起来，“祁阳，难道你要用你的力量••••••”她看着祁阳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怪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知道敖青究竟是什么。”祁阳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孟婆却在他乌黑沉寂的眼眸中看到一点说不清楚的火光，“我对他很好奇。”
孟婆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祁阳，她唯一明晓的只有在黄泉之战最后也是最黑暗的那段时期，眼前这个冷漠单薄的青年奇迹般地出现，以一己之力将黄泉余孽一点一点诛杀殆尽。她们一族受九天之主的命令，在战役中配合他，但事实上，他不需要任何配合，而战争结束后，她就再没见过他。
她不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悍，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天界的人。孟婆颓然垂下头，喃喃道：“我老了••••••”
祁阳纤长的睫毛和着如豆灯火在乌黑的眼瞳中光影交错，他静静坐了会，便站起来，帮孟婆稍稍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斑白发髻，低声道：“当年灌注给我的愿力并没有完全消失，所以黄泉之城不会有事。”
愿力？什么愿力？孟婆苍老的脸上满是茫然，但方才还在她面前的青年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