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规划 （作者有话说中内附返点相关事宜……） ...
-
当城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夕阳也正好走到了寿命的尽头。最后一丝光芒虚弱而不甘地在天际挣扎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湮灭于无尽的旷野之中。
凡赛尔城的贵族和军官们鱼贯而出，他们脸上的神情被夜色遮掩，晦涩难辨。驻守在内城的年轻士兵悄悄窥视着诸位大人物的脸色，和几条刚刚从佣兵和援军那里传来的不利消息进行比对，暗自推测着战况。
“凡赛尔城的黑夜，来了。”吟游诗人出身的半吊子士兵低声咏叹着，却冷不防对上了自家长官阴沉沉的眼睛，慌忙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天终于黑了！”菲戈如释重负地叹气，看着身边少年术士半透明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夜风之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现在可不是笑得时候，人类。’
‘啊，我知道。’菲戈替自己加持上漂浮咒和疾风咒，飞快地向着城墙上奔去，努力拉开和身后伊兰特之间的距离。
‘我觉得，继续再跟着这支军队四处瞎晃也不是办法……我们得重新调整一下计划。’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打算了？’木菲斯微微讶异地挑眉，黑色的斗篷在夜色之中逐渐成形，化为实体。
‘也不算，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菲戈有些底气不足地讪笑了一下，脚下的速度却再次加快，灵巧地绕过几个被凭空出现的术士吓呆了的士兵。
‘伊兰特带来的消息有三个，第一个是与凡赛尔城西边的爱俄尔卡斯城和达尼尔城已经被攻占，东边的铁萨利城的抵抗也很艰难，所以凡赛尔城的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第二，是三大贵族家族都已经离开了王都，现在恐怕已经回到了驻地之内；第三，贵族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的，比如伊兰特本人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说重点。’
‘嗯……嗯！’菲戈转身的时候目光骤然和后面的伊兰特对上，只觉得手指上戒指瞬间发烫，忍不住眼皮一跳。
‘重点就是……’趁着对方的眼神扫到木菲斯时微微怔愣的功夫，菲戈立刻用非常对不起他身上那套法师袍的矫健步伐连踏两步，丢开半吊子的漂浮咒，转而双手紧握法杖用力点地，借着反冲力旋身拧腰，在城墙上连踏三步，在士兵们惊愕的眼神中，翻身一跃而起！
‘就是……啊！！！’
‘……’木菲斯沉默地随后飘起，恰好在菲戈力竭下坠的时刻迎头赶上，顺手揪起法师袍绣纹精美的后领，毫不客气地向空中一丢，‘重点是，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解除加持在身上的漂浮咒，无论它的效果有多么差！’
菲戈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扯了扯略微凌乱的法师袍，不敢回头和自家契约者对视，匆匆穿过几名目瞪口呆的士兵，向着正在偷笑的骷髅飞扑而去，“塞尔文！”
骷髅飞快地收敛了笑意，默默地抚摸着后代蓬松柔软的头发，脸上满是长辈的慈祥和庄严。
半刻钟之后，人类学徒，预言师和骷髅法师三个人围着隔音法阵原地坐好，法阵周围浓郁的黑暗元素隔绝了外界所有窥视的视线。
菲戈哀怨地摘下脸上的面具，“塞尔文，你的法阵能支撑多久？”
骷髅伸出两只黝黑的手指在空中比了一下。
“那，那木，木菲斯你那边呢？我们现在说得东西会不会被那一位听见？”
“我的咒术不需要你来担心。”术士嘴角略略上扬，勾起一个微带嘲讽的笑容，“再说了，见识过你的漂浮咒之后，我想他不会有兴趣听你的‘重点’的。”
少年刚刚修补好的心灵再次破碎，默默地向着骷髅的方向蹭了蹭。
“咔嗒咔嗒？”善解人意的长辈殷勤地打着圆场。
“嗯，那我先来说明情况吧。”菲戈投以感激的一瞥，拿起一只蘸水的羽毛笔在地面上写写划划，“现在凡赛尔城估计是保不住了，伊兰特一直在劝说城主趁着贵族的兵力还没有合围的时机，弃城反攻，到贵族们回归驻地的必经途径上堵截他们，如果能够成功刺杀家主就最好不过了……所以塞尔文你现在画得防御法阵很可能就用不上了。”
少年立刻投桃报李，拿出身为主人的气度，伸手拍了拍垂头丧气的骷髅以作安慰，“这些都只是我胡乱猜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再就是，针对贵族联盟的禁咒攻击，凡赛尔城的城主除了下令制造防护宝石之外，似乎还打算让我站到前面去，和禁咒硬抗的主意……”
“而我本人……”菲戈抬头看了看木菲斯在月色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狠狠地抿紧了嘴角，“……绝对不打算再使用那样的力量！”
“收回这句话。”术士双手环胸，眉头微蹙，“我可不打算要一个一辈子平庸，连对抗禁咒这种程度的力量都没有的契约者。”
“那，那……至少近期内我不会用的。”菲戈别过脸，快速地接了下去，“最后就是，我们最好不要太接近伊兰特，刚刚我靠近他的时候戒指发烫了一下，里面的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控了……”
“所以，木菲斯，你有什么打算么？”菲戈有些忐忑地抬头。
“我对那些灵魂平庸的人类毫无兴趣，你们的王朝更迭也与我无关。”木菲斯冷哼一声，“你想要做什么都随你，只要你能在百年之后还给我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
“嗯，我会努力做到信守承诺的！”菲戈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弯了眼睛。
“但愿如此。”
“那塞尔文你呢？”
骷髅静静地从腰间解下一把近乎腐朽的长剑，轻抚了一下剑柄两个相连的名字，向着菲戈摇了摇头。
“你要……继续守着科莫尔大帝的后裔么？”
“咔嗒。”
“嗯，我猜也是这样。”少年给了自家愧疚的长辈一个拥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胛骨一脸坦然，“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俩早都是希瑞家家史中的耻辱，被家族除名了……什么家族责任感啊，家族荣誉感啊，趁早都忘了算了。”
生前享尽了荣光，盛名远播的塞尔文•希瑞子爵瞬间被“耻辱”两个大字打击得神情呆滞，动弹不得。
“就像这样，塞尔文你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希瑞家的族长，凡赛尔城城主，伊兰特，克莱恩导师还有雪莉表姐也都一样。每个人的立场和最看重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是别人无法强加给他们的。
我原本觉得，克莱恩导师和雪莉表姐既然彼此互相喜欢，那么如果能让他们在一起，对双方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对于雪莉表姐来说，心里第一位的事情也许是家族整体的利益……如果我真的像之前打算的那样，和克莱恩导师一起打败希瑞家，把她从她的父亲和亲人那里抢过来，她肯定不会开心的。
所以……我想去最后看雪莉表姐一次，弄一点儿防身或者联系的东西给她，预防像是伊兰特真的成功了，或者希瑞家内部出现叛乱分子这样的情况。然后，我就和木菲斯一起去林德瑞岛国，离开沙拉曼境内，安心研究预言术。”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规划 （作者有话说中内附返点相关事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