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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阴阳相生]遇见一抹幽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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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元被灵异事件困扰ing
*无聊小甜饼,之前脑洞版本的扩写魔改版()
怎么回事自从上了班只能ddl了完全没有灵魂啊可恶
1
“景元,记得定好闹钟,今日给你的训练量加了些,千万别睡过了!”
“走走走洗澡洗澡快热死了!”
“别拽我——”
走廊里,少年挥别同袍,听热闹的谈笑声远去,来不及惆怅什么,他破罐子破摔的深吸一口气,转身的动作无比迅速,却又看得出本人无比的不情愿,颇如古人的传说故事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唉,原本景元还觉得这因战功而来的独立院落很是舒心,免得总是给年纪过大的战友们添麻烦、或者被一些嫉妒心强的人折腾,如今却恨不得立刻搬回集体宿舍。
幽静的院落里仅有他一人的脚步声,但景元动了动耳朵,疑心还有什么别的存在……
这并非他多心,三日前景元回到院落时,便察觉物件的异常——挂在入户处皱巴巴的训练服变得干干净净,那味道让他联想到夏日的莲花,没来得及丢的餐包垃圾消失在桶里。
??今日,那个潜入的家伙见他似乎熟视无睹,甚至贴心的换了袋子,嫌麻烦竖在角落里积灰的大木盆装满了热水,连日不开伙的厨房传来香味。
简直太显眼了。
第六感告诉景元,似乎有什么存在呆在自己身边,期待他的评价。
……
小孩咽了咽口水,用行动做出了评价:汗毛倒竖、迅速撤离现场,并拉来了没离开多远的同袍们进行侦查行动。
??2
捉拿嫌疑人行动未果:饭菜无毒,熏香无害,做了那么多事,屋里却还是只有景元昨日留下的气息,入侵者了无痕迹,若不是大家对景元的人品有信心,还当是他寻个由头拉着同袍们聚一聚。
最后只有持明同袍察觉,空气中似乎有古海的气息,并因此放松了警惕。
“是保洁吧,可能上面还有点良心,知道你小胳膊小腿搬不快。”她提出这样的猜想。
自从结束训练,小景元胳膊腿都在打颤,他惆怅地想:要是上面有良心就该批了他的请假条,让他自己搬家,也好躲懒。
“但是,保洁来过的话,总会有些线索留下吧……”
“线索自然有啊。”同袍指了指木桶“那么明显的鳞渊境的气息,估摸是哪个持明做的——啧,这么精妙的御水术运用,却用来做这个。”
这日的行动最终以小景元强行挤进他们宿舍过夜结束,他被大人们乐呵呵的揉来揉去,都以为是小骁卫怕黑怕空,不愿独自睡觉。
今日,拒绝了一系列陪睡建议后,景元气的牙痒痒,决心一定要揪出那个『幽灵』。
他堂堂云骑骁卫——虽说年岁不过总角,却也是不怕一个人睡的!
3
幽灵本人委屈得很。
意外来到过往时间线的丹恒陷入沉思:也许是太夸张了些,是该和将军打个招呼再帮他做些事情的。
那天他忽然出现在云骑校场的角落,短暂的混乱后,丹恒立即从一堆大高个里寻出一只眼熟的小萝卜。
小小的云骑挥着剑,大汗淋漓,厚厚的头发和作训服也已经浸透,他手脚打颤,又要强不肯出声,只咬着牙一下一下跟着大人们的动作。
理智告诉丹恒,对于天人的恢复力而言,这点训练或许算不得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皱起眉,试图伸手扶住这个孩子。
他的手穿了过去。
丹恒徒劳的在景元身前挡了一会儿太阳,在调动力量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竟可以使用云吟法术,于是他悄悄唤来了一片云,为景元作遮挡。
……奇怪,饮月君何时会管这种小事了?
察觉到熟悉的力量,腾骁抬头,纳闷道。
这天丹恒默默跟着景元,看他和伙伴们打招呼,看他打着呵欠往小院走,闭着眼洗脸刷牙冲凉——他及时闭眼转身——连头发都不吹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可不太好。
他对这个时代无甚兴趣,唯一有正面意义的熟人就在身边,倒也没什么四处探索的旺盛好奇心。
于是丹恒只在屋里转了一圈,以驭水术打扫过厨房的灰尘,熟悉屋内布局,决定明日提前回来做些饭菜。
……没想到会把景元吓到。
丹恒看着冷静炸毛的小白猫,觉得自己的确欠考虑了。
但他觉得,凭空出现水流与景元对话,大概也不是正常手段。
4
训练结束,景元壮着胆子领着一堆同袍回到小院。
这次,他可是软磨硬泡带了教官支援的!总该不会——
“龙尊大人?”他的教官惊讶道。
……总该不会出篓子。
谁?
在小景元傻眼的视线里,院落的空气中泛起涟漪,绽出一朵清冽的莲花。
这位持明族的教官放下心来,虽然不清楚为何龙尊会来到景元的住处,但至少不是未知的敌人。
饮月君似乎并不希望他呆在这里,也许是景元的战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希望与这位少年英雄见个面。
于是教官对莲花行了一礼,嘱咐景元莫要冲撞了尊长,又悄悄夸他:能发现龙尊的隐匿之术,近来没白练。
而景元……景元不理解,为什么龙尊大人会悄悄跑来做客,做客便罢,为何又沉迷给自己当家政。
小孩被水流托到椅子上坐好,迷惑的看着宿舍各处被天洪奔涌苍龙濯世洗的干干净净,展现出龙尊精妙的控水功底,甚至清洁到椅子下面时,还贴心的把他的脚抬了抬。
但是大可不必。年纪小小的骁卫看了看自己离地面还有起码十及公分的脚底,微妙觉得被痛击了。
“龙尊大人?”景元试探着唤道。
听他这么叫自己,水流似乎静止了片刻。随后在他面前形成了一片文字『唤我名字便可』。
……嗯,听说饮月君是挺少言寡语的,但,是这种少言寡语吗。
景元努力从流水按摩摇篮里支棱起来,试图撑起作为云骑的仪态,又很快被轻柔地按回去,那水花很快又丢了毛绒玩偶过来。
意识到饮月君并不在意教官强调的礼节、并对自己格外放纵后,小孩非常自然抱着被塞过来的云朵抱枕,打蛇上棍般的改了口:“丹枫哥!”
还不如喊龙尊呢。丹恒想。
6
在丹枫的记忆碎片里,景元也是这样的。初见时不知是龙尊,只一口一个丹枫,后来拜师学艺,看在师父的份上喊了几声龙尊,混熟之后别说龙尊了,师父的大名也直接喊。
在所有人『饮月』『龙尊大人』的声音中,唯有少年人只唤他『丹枫』,他的呼唤、他的声音、他谈笑的样子、冲锋陷阵的背影乃至作战的习惯都一一被丹枫嵌入了『饮月』的记忆。
能亲眼、而非从丹枫的记忆中见到小时候的景元,当真是再新鲜不过的体验了。
景元跑去洗漱换了身舒适的衣服,给客人倒水——他不是有意怠慢客人,是真的没茶——总之还是招待了。聪明如他,很快理解了近日乌云密布的天气是谁人的手笔。
所以,龙尊为何要对自己另眼相看,还潜入这个小院子呢?
“饮月君认识我吗?”骁卫问。
他不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呢?”
没有回音。
少年自说自话的有些尴尬,捏了捏手里的抱枕。
每日训练就已经很折磨我了,为什么回到宿舍还要应付这种任性的大人物。
“……饮月君,您还在吗?”景元盯着眼前的一片虚空,拿不准对方是否在这里。
丹恒去了厨房,他不觉得发育期小孩训练后饭也不吃倒头就睡是什么很好的生活习惯,没有一公分是能白长出来的。
听见动静,景元才大概判断出他在哪里,有什么打算,他其实困得要命了,但确确实实没有让客人给他做饭的道理。
小孩顶着满头卷翘的白发啪嗒啪嗒走到厨房,迷迷糊糊饮月君丹枫哥乱喊一气,最后莫名其妙坐在餐桌上吃到了龙尊的手艺,连洗碗的资格都被秘法剥夺,直到躺到床上都没反应过来。
饮月君还没走呢……他眼皮打架,但是持明的莲香似乎还有自带哄睡效果,小孩卧在晒了一天的干爽被褥里,垂直进入梦乡。
……等等,他什么时候晒得被子来着。
隔着被子,少年在幽灵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哆嗦,又不动声色的『睡』去。
7
丹恒给景元的理由是“听闻少年英雄的事迹,前来结交,又不好让旁人知道”,而景元也接受了大人物交朋友要偷偷摸摸、不给旁人留把柄的设定,接受了只能隐身交流的『丹枫』。
“为了掩人耳目”,丹恒给了景元自己的名字,『丹恒』。
『我隐身时,你就当我是普通持明朋友,这样叫我就好。』
景元一副同情的样子,点了点头:“我懂我懂,丹恒哥周围肯定有许多跟踪的人,不能给哥露馅。”
这一声『丹恒哥』给丹恒叫沉默了。他试图按下扬起的嘴角,最终只能告诉自己:没有人能看见你,想笑就笑吧,不丢人。
“丹恒哥?”景元没等到下一步反应,伸手划拉划拉周围的空气“你还在吗?”
『在。』
8
景元怀疑,那个潮湿的、寒冷的事物,真的是饮月君吗?或者,它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活物吗?
他记得教官私下提到过,云吟术法实际上是一种利用光线的障眼法,并不会真正令人消失。但……他找过许多理由,试探过无数次,都未曾从房间中找到一星半点实体生物的存在。
那个声称自己只是喜欢使用云吟术的事物,真的是龙尊吗?会是其他与持明有关的潜入者吗?
在景元出门后,那团冷气便佯作离去,不再给予他回复,然而那若有若无的视线、空气因温差产生的极小颤动……
他努力像平日一样微笑着,快活的和同袍们在一起,好似全无察觉的经过腾骁将军身边,失望的意识到:连将军也无法祛除那个或许是敌人,又毫无恶意的东西。
直到休息时,景元回首,瞧见了那个格外眼熟的身影,而身边的寒意也消失无踪。在传说与事实的加持下,饮月君带来的安全感在他心中前所未有的高涨,而少年也终于得以喘息片刻。
——他绝对看见那团『东西』了。
9
饮月近来觉得,自己的龙狂之症或许抵达了新的高度。
过去的他,仅仅只是梳洗时、做梦时会看见过往的龙尊,那些与他拥有同样面庞、同样躯体,却与他全然不同的人……他们真的不同吗?饮月越来越怀疑这一点。
而最近,他半夜时常瞧见有个面目与他一致,只是更加年轻些的游魂站在那里,游魂什么也不说,只是带着愤怒、带着不解、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看着他,而一到清晨,那幽魂又不见了。
饮月以为自己的心魔不会外显于人,直到那日路过校场,他看到了那个心魔,也看到了站在他身边那个云骑。
……想到往日心魔呈现的攻击性,饮月不动声色运起秘法,试图将自己带来的危险扼杀。
心魔异常慌张,极快地挡在他与少年人面前,仿佛他才是会给少年带来生命危险的事物。
“你要对他,做什么?”饮月说。
『离开他。』丹恒说。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
打破局面的是结束训练的少年人,他停下挥剑的动作,伸了伸懒腰,余光瞥见不属于校场的色彩——
少年睁大眼睛,金色的瞳仁在日光下黄灿灿的,他和同伴们打了声照顾,轻捷的朝场外那人跑去。
“这可难得,你可算显一次真身了。”
龙尊看景元跑到自己面前,一点也不怕生的打招呼,仿佛他们很熟络。
饮月不动声色,无视一旁『心魔』的存在,低头瞧他:这小云骑说是少年都算喊大了,软乎乎的婴儿肥昭示了他的年龄,看体征,该是个天人,的确是孩子。
“如何?”他顺着话说下去。
景元装模作样的打量他一阵,忽然笑了:“很不错!声音也比想象中好听,哥,你平时怎么不说话呀,幸好仙舟新闻我一次不落,不然还认不出来呢。”
他抱怨道:“明明晚上我们都待在一起,为什么老是用云吟法术隐去身形呢?”
龙尊也不知道心魔怎么想的。
“对了,今天我不想吃花菜,可不可以改成胡萝卜——”
……这该死的心魔还在给他做饭。饮月想。而这孩子还没被投毒,看起来吃的竟也算正常,然而饮月不记得自己拥有任何与厨房有关的技能。
休息时间并不久,场中很快发布了集合的讯息,还在叭叭叭的小白猫哀嚎一声,不情不愿的掉头就跑。
“丹枫,回见——”
“回见。”
饮月——或者说丹枫——紧盯着他的背影,看似平静的说。
『别靠近他。』丹恒挡在他面前『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10
景元感受到那团寒气回来了。
他不知道饮月君是否可信,是瞧见那事物、怕戳穿后对方暴起才顺着自己的话说,还是他们原本就认识……更或者,那个事物是否是饮月君带来的?
因危机解除带来的安全感与信赖随之消失,景元努力打起精神,试图摆脱恐惧带来的情绪失调与体力损耗。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想办法,现在太被动了。十王司会有办法吗?可惜判官神龙见首不见尾,将军倒是整天看得到。
少年人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筹划下一次行动。
11
他是心魔在养的孩子。
调查发现『心魔』正乐此不疲的晒被子、铺床、洗衣做饭后,饮月想不通,为何他的心魔会执着于这样一个——云骑。
是,他很聪慧,以头脑立下战功带回战友,又被将军们看重,但与他、与持明有何关系?
……
他不禁又想起那声『丹枫』。
该是很久了,他出生起便是龙尊饮月,与他相处的龙师、侍从、长老往往也只是以这种身份相处着,即使有情义,也脱不开轮回往复,无法全然摒弃他的、他们的前生旧事,何况更有回梦针。
他该只是饮月,镇守建木,守护子民。
饮月开始疑心:他总以为,那心魔会是前世无数的饮月君,然而是否是他的错误,『丹枫』是否从未存在于这幅躯壳,那心魔是否才是真正的『丹枫』。
他算了算时间,那小骁卫该睡了,于是看向窗边。
果然,照顾好景元后,那心魔又来了。
12
丹恒知道丹枫已经发现了他,然而他只是坐在围墙上,眺望鳞渊境虚拟夜空中的明月。
他再次离开仙舟前,景元曾与他聊过。
“我曾一度以为,饮月是不会再自己发光的,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是一副冷静、稳重而沉寂的样子。”
“不过他把一切藏的很好,就像月亮,反射恒星的光来照亮旁人。自己没有了发光的欲望,却用千疮百孔的外表教别人坚信他还完整。”
“直到那一天,我踏入你的囚室,看着你眼神……我忽然意识到,在我尚未诞生时,丹枫大概也曾如此鲜活的抗争过。”
“你拥有更甚太阳的光芒,那种生命力,我却极少在他身上看到过了。”
景元说完这些,似乎想摸摸青年的头,最终却只拍拍他的肩:“既然你自己就是一颗炽热的恒星,就不必再做月亮了。”
“放心吧,我完全分得清你们。”他说“承诺你的事情,我自然做得到。”
……不是的。丹恒想。太阳之所以似乎没那么亮,是因为它在白日,在日光的照射下,一切似乎都是明亮的。所以,太阳看谁都是亮堂堂的、明媚的、可爱的,连偶尔见了谁的影子,也只会想:那是人之常情。
而月亮则高悬夜空,自然显得更剔透空灵,然而它不能如日光般驱散黑暗,只能在日复一日的轮回中与它们共存。
在丹恒看来,说自己相较太阳更耀眼的那个人,是真正的太阳。
然而丹恒也只是应下了景元的话,在他的目送下重新离开了罗浮。
如今,他见到了初升之时的幼阳,真正做到了与他形影不离,见证了他的成长,却开始思念真正属于自己时间的日轮。
??如果我在如今的世界中全然替代他,你的思念能否全部属于我?丹恒想。可这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丹枫注定要埋葬在他的过去——他们的相遇太早又太迟,而丹恒还未抓住属于他们的未来。
13
果然。
夜半,景元从被窝里起身,佯作起夜,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穿好衣服,两手四处摸索着——意料之中的没有触摸到陌生的实体,也没有了那一团捉摸不透的寒气。
很好,将军的府邸离这里不远,劫持、不是,借用军营里的星槎飞过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动作要快。
至于将军在不在,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在他有几分运气在,恰巧十王司的判官也在,正与将军商量现幽囚狱中某个罪犯的处置方式。不管不顾没打报告开着星槎直接一路创到长乐天的景小元好险没被自己人一窝端。
听了他的汇报,判官思索片刻:“吾的确察觉骁卫身上有极其浓厚的阴气……但是可以处理。”
然而事关龙尊,又是丹枫这个硬茬子,腾骁有点愁。持明当真是半点不给人省心的。
“既然大家商量好了,那我先回去伪装,那幽魂在我起床前会回来呢,不好打草惊蛇。”
眼见景元这个小不点要爬进星槎,再来一次碰碰车,腾骁眼疾手快把他提溜出来。
他板着脸:“此次擅出营地,可有申请?”
小景元摇摇头。
“借用军用星槎,可有资格?”
景元想了想,小毛脑袋又晃了晃。
“驾驶星槎,可有证件?”
小孩苦着脸:“我这也没办法啊将军……”
腾骁戳戳他脑袋:“本月训练翻倍,下不为例。”
“雪衣判官,寒鸦判官,本将军先送这孩子回营地,若有怠慢,还请见谅。”
雪衣目送他们远去,随后缓缓看向身边的寒鸦,不解道:“吾记得,本月仅有30日。”
寒鸦肯定的回答:“是的,姐姐。”
“然而,今日是第29日。”
“没错,姐姐。”
14
丹恒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再全然透明。不过隐身诀掐晚了,错过了给饮月扣跟踪狂帽子的最佳时机。
大庭广众之下,丹枫与他面对面立着,二人的相似无比明显,区别也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
一番争执后,丹恒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竟是未来来客。腾骁犯愁的看着两个给他添堵的持明,心想把这归结于岁阳作祟的成功概率有多大,早知道动静搞偏远些了。
“我是景元未来的伴侣。”
在微型穹观阵中,青年模样的持明面无表情,将这个未达成的目标说的煞有介事,好像七百多年后罗浮将军真的敲锣打鼓和他成亲了一般——这算不得说谎,只有丹恒知道这句话是一个还在努力的目标,而现在的人都以为那是未来完成时。
“丹枫和他没领证。”他又欲盖弥彰的说。
好家伙,两条龙都谈了。
骤然得知此事,年方十二景元只觉不真实,他揉了揉眼睛,又去看周围人的反应,在一众目瞪口呆的同袍中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他茫然的抬头,看向那一缕青烟似的、真正一直照顾自己的魂魄,试探问:“是我和丹枫大人吗?”
丹枫闻言瞥了眼他,似乎笑了下:“怎么,不叫丹枫了?”
“是我和你。”丹恒不理那个糟心前世,青色的眼睛悠悠盯着,倔强的强调“我是丹恒。”
“……你?”
??众目睽睽之下,白棉花团子脑袋里不知转了多少圈,缓缓的、震惊的指了指自己,本就圆溜溜的猫眼睁得更大了:“我?”
不是,好不容易抓住的入侵者怎么会是我情缘。这样拿什么理由把昨日给神策府带来的损失糊弄过去?
此时的小少年将将斩头露角,虽说入了仙舟将军们的眼,却还未得剑首邀约,那饮月龙尊更是传说中的人物,只近日得了几面之缘。
那个半透明的、疑似龙尊转世的青色幽灵点点头,相当自然的飘到景元背后,他弯下腰来,双臂环在小孩肚子上,下巴搁在毛茸茸的发顶,青色的眼瞳划过周围的人群,似乎满意的眯起眼来,就这么不动了。
恍惚间,几人好似看见盘踞的兽类守护着自己的宝物。
未开情窦的少年别扭的动了动,忽然无师自通了持明的逻辑,想通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恍然大悟:“所以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想当我朋友,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未来的我——”
丹恒冷静甩锅:『不,不是的,只有丹枫才会炼铜。』
六百岁老龙祸害十几岁青少年的事可不是他干的,那会儿他还没出生,这锅他不背。
“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丹枫冷哼一声,对所谓的“未来”不以为意,也不认为自己在未来会与这样一个小崽子在一起。
然而转世后的他显然不那么觉得。
持明族人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他们饮月君也是持明,或者说,普通持明人。
因为那号称来自未来的幽魂固执的挡在少年云骑身前,充满防备的看向丹枫——他还特地往上飘了飘,微妙的比龙尊高了些许。二人无声对峙片刻后,他又低头跟少年强调:“丹枫并非你的良人,从头到尾,你要看着的人是我!”
??“他活着的时候。你和他的关系无所谓——能离远一点最好,能这个年纪和比自己小几百岁的人谈恋爱,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多防备点。”
丹恒无视远远几个和伴侣年龄差比较大的“这里是仙舟年龄差大怎么了”的愤怒声音,语重心长的强调:“等他转生,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嗯,自己吃自己的醋,当面预订转世,是他们持明没错了。
然而究竟是丹枫确实丧心病狂看上幼生期少年人,还是丹恒妒火中烧扭曲事实?又或二者兼有?
??随着幽魂的离去,已经无人知晓,然而新的缘却也提前埋下。
??“不若。”丹枫邀请景元“你来垂虹卫吧。”
腾骁努力把景元往身后扒拉,希望饮月能像他转世平时的伪装一样当个哑巴。
不过……少年人感受着手中残余的寒气,有些惆怅的想:他只是一抹心有遗憾的幽魂啊。
——
喔没错,其实小青龙是真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