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优化计划》食陆

3、沈奂日记

　　从沈奂留下来的日记本当中，徐淮生明白了沈洛北说的不是巧合是什么意思。上面记载所谓的“人类优化计划”，是以避免基因缺陷，进一步优化基因为目的展开的研究。而沈奂和徐之行等人，是第一批被选中的优化预备役，在1995年3月29号作为志愿者秘密前往Z市参与“人类优化计划”的经历。
　　“3月29号，我们从B市启程，经过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在4月1号到达Z市的研究中心，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计划的发起人——申立明。他跟我们简单介绍了计划的内容之后，给我们进行了全身体检，确认了我们的身体机能之后，便让我们调整几天，等他确定好优化日期之后再通知我们。一个礼拜后，他让人开车来接我们，前往研究中心进行优化。到了目的地之后，他们拿出了保密协议让我们签，然后我们分别被带到不同的房间，我和葛静还有常立在一个房间，过了十分钟左右，有几个穿研究服的人进来给我们注射了麻醉，之后我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申立明？”徐淮生低声重复这个名字，他又想起来那个黑衣男人。旁边的沈洛北听到他的声音偏头疑惑地发出了“嗯？”的声音，徐淮生便将他在地铁站见到的还有父母在咖啡厅见到的男子跟他说了一下，然后提出自己的猜测；“我在想，那个黑衣男子有没有可能就是申立明？”
　　沈洛北听完之后却立即否定：“不可能。”
　　徐淮生有点惊讶于他否定的速度，接收到他目光的沈洛北也没说什么，只拿过日记本往后翻了翻。不一会儿，他便把日记本重新放回徐淮生面前。
　　“据我爸日记本记录的，这个计划是93年6月份开始的，直到95年2月份，开始在活物身上进行试验，到了3月份，我爸还有你父母作为第一批志愿者前往研究中心参与这项试验。但到了95年8月份，这个计划就被叫停，理由是当年参与试验的44个人，有25个人对植入的基因段产生了排异反应，导致死亡。到了10月份，整个计划被禁止，所有的实验资料全部被销毁，申立明也因为植入基因组产生了排异反应，在96年1月份就离世了。”
　　随着沈洛北的讲述，徐淮生看着日记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端起手边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口水之后，转头盯着沈洛北：“既然资料已经全被销毁了，你爸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照情形来看，这项计划是保密的吧？后续的事情怎么能这么清楚呢？”
　　沈洛北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苦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看着徐淮生一脸“你说呢”的表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如果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只能找到他们，当面问清楚。”
　　徐淮生用手指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说：“我也知道得找到他们，但现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沈洛北听完之后迅速回答：“Z市啊，”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就算到了那里找不到他们，也一定有什么线索。”
　　徐淮生听完之后觉得因为没有休息好发疼的头更疼了，他看向窗外，雨依旧在下，从昨天下午断断续续地下到现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过了不知多久，他转头定定地看向沈洛北，轻声地说了句“好。”
　　不是因为沈洛北说得多有说服力，而是他对于日记本记录的优化计划内容有很多的疑惑，志愿者是如何选定的？植入的基因组是什么样的？优化到底在优化什么？44个人居然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死亡，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实验？那自己的父母还有沈奂呢？他们在初期有没有产生排异反应呢？
　　不知道他心里活动的沈洛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样：“那我们明天出发吗？”
　　徐淮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跟领导请个假。”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父母失踪这个事情，如果真的跟劳什子优化计划有关的话，此去估计不会很顺利，那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就无法预估。所以仔细考虑之后，徐淮生决定辞掉工作，专心寻找父母下落。
　　沈洛北听完之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好像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什么，于是对他的决定保持沉默。
　　说做就做，徐淮生打电话同领导讲了讲情况，他心里有点虚，不确定领导会不会放人。但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领导一听这个情况，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让他周一早上到公司把工作交接完，就可以离开，还说了几句诸如“很快就会找到的，不要太担心”之类的话表示关心。
　　挂断电话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在周三下午前往Z市。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徐淮生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他瘫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
　　“咕——”突然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打破了沉默。徐淮生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他转头看了眼脸色尴尬的沈洛北，挑了挑眉：“出去吃？还是买点东西自己做？”
　　沈洛北还因为自己肚子闹出来的动静尴尬不已，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就下意识地说了句“好。”
　　徐淮生见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穿好外套就准备出门买菜。沈洛北听到他的动静也跟着站起来，问他：“你要去哪儿？”
　　“买菜啊，买回来自己做。”
　　沈洛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徐淮生问的是什么。他挠了挠后脑勺，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徐淮生是无所谓的，所以没说什么，只等他换好鞋一起出了门之后将门锁好。
　　吃过饭之后，时间来到晚上9点，徐淮生拿出了一床被子，跟沈洛北说了声：“晚上跟我睡一块儿。”然后将被子放到床上，拿着睡衣就去洗澡了。
　　对于他的安排，沈洛北没有异议。他坐在窗边，想抽烟，但是又怕徐淮生不喜欢，毕竟这不是自己家。最后犹豫了半天，他从口袋掏出了一盒口香糖，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虽然跟徐淮生说在Z市一定有某些线索，但他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去看一看，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嘴里的口香糖很快没了甜味，沈洛北吐掉之后，用力眨了眨眼，暂时将事情抛诸脑后，刚好此时徐淮生洗漱好出来了，他便从包里拿出睡衣向浴室走去。
　　热水打在身上，多日来奔波的疲倦也被冲淡了一些，沈洛北不由得舒服地喟叹一声。洗完澡回到房间，徐淮生已经盖上被子，面朝墙壁睡着了。沈洛北轻手轻脚地拿出日记本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睛有点干涩，才合上日记本，躺下休息。
　　第二天，两人起床草草洗漱完之后，啃了几个昨天顺手拿的几个面包，然后继续凑在一起研究沈奂留下的日记。
　　“醒过来之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像是睡了太久之后的手脚无力，肚子也感到极其饥饿，急需摄入食物。我转头看了旁边的常立还有葛静，他们还没醒。于是我便准备先出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但是我刚下床，便因为全身无力摔倒了，外面有研究人员，他们听到动静之后便进来把我扶到床上，后边还跟着一个端着食物的研究人员，他们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而这段时间里，旁边的葛静还有常立依旧未醒，我向研究人员提出了疑问，他只说了一句植入的基因组因为个体不同，反应也不尽相同……”
　　“这难道是植入基因组的副作用？”徐淮生提出疑问，沈洛北点了点了头表示赞同，但同时提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么植入的基因组到底是什么呢？”这也是徐淮生的疑问，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了下来。
　　正当两人苦苦思索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气氛。
　　“我马上过去。”徐淮生听到电话那头陈烽的话，一下站了起来。挂断电话之后，他跟疑惑的沈洛北说：“又有一个带着金属名牌的人找到陈警官了。”沈洛北一下睁大了眼睛，他立马说：“一起去。”徐淮生点了点头，两人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门。
　　到了派出所之后，陈烽就在门口等着。一见面，还没等徐淮生说什么，陈烽便冲他颔首说：“跟我来。”也没问跟着他的是什么人。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徐淮生一脸不可置信，他问陈烽：“她就是带着名牌的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快步走到来人面前，弯下身子：“小黎？”
　　来的人正是自己公司的同事，那个圆脸的女孩——黎萱，此时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徐淮生，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看着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