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优化计划》食陆

2、父母失踪

　　自那天知道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之后，徐淮生一直惴惴不安，每天晚上都被各种噩梦惊醒。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过了三四天，时间来到了周五， “48小时”安全度过，他渐渐地放下心，相信起这是个谣言，并感慨现在的造谣成本是真的低。
　　但是好像只有他这么想，公司里的人看起来相信了那个谣言，这几天只要下班的时候下雨都要等到雨势转小或者停止了才离开，他有点哭笑不得。
　　这天下班，雨依旧还在下，徐淮生着急忙慌地收拾完便打车离开了公司，他答应过父母每周五都要回去吃饭的，昨天本想打电话跟父母说一下这周不回去了，两人的手机却都无人接听，询问父母老友，对方表明这几天没联系，徐淮生有点担心。
　　晚上7点半，他到达自家门口，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却发现屋内昏暗一片，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灰尘的味道，十分冷清。徐淮生关上门，一边冲里面喊：“爸？妈？”，一边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环视屋内，客厅沙发上搭着母亲平日小憩时盖的小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阳台上还晾着衣服，厨房一副好几天没开火的样子，徐淮生心下一沉，快步向父母房间走去，同样一副无人使用的状态。
　　心里最后一丝“也许是没看到电话”的侥幸被浇灭了，徐淮生回到客厅，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他有点茫然，父母能去哪里呢？明明在A市没有什么亲戚，那几个常来往的老友也已经询问过，均没有两人的消息。
　　“喂，请问是110吗？我要报案。”坐在客厅愣了一会儿之后，徐淮生拿出手机报了警。简单在电话里告知了情况之后，警察让他第二天到派出所备个案。放下手机之后，徐淮生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起身进了书房，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打开书房的门，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平日喜欢看书打发时间。他环顾四周，余光里的一点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走到书桌前，发现上面放着两个大小类似于工作名牌的徽章，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分别刻着“U1-95040842”、“U1-95040843”的字样，他端详了一会儿，将名牌翻到背面。
　　“优化计划——Z市研究中心？”看着上面的字，徐淮生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优化计划又是什么意思？
　　徐淮生满腹疑问，直觉这与父母的失踪一定脱不了干系，把名牌收好后，他又找了找其他地方，可惜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早，徐淮生连早餐都来不及吃，急匆匆赶往派出所，接待他的是一名陈姓警官，叫陈烽，50岁左右。徐淮生简单说了一下父母失踪的情况之后，陈烽皱了皱眉头，他看着眼前明显没有休息好的青年，温声问道：“你父母平日里有没有和人结过怨？或者有经济上的纠纷吗？”
　　“据我所知，都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陈警官又例行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拿出资料让他填写，安慰他这边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将人送到门口之后，陈烽站在原地抽了根烟，正转身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又被人从背后叫住：“陈警官。”是去而复返的徐淮生。
　　他看着微微气喘的年轻人，问：“怎么了？是又有什么线索吗？”只见他在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两个金属名牌。
　　“这是在我父亲书房里找到的，不知道算不算线索。”陈烽接过名牌一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徐淮生见他神色不对，急忙问道：“陈警官，你见过这个东西吗？”听到他的问题，陈烽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看他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便接着说：“你这个东西可以先放我这儿吗？我确定之后联系你。”徐淮生点了点头，答应了。
　　待徐淮生离开之后，陈烽拿着名牌翻来覆去地看，到底是在哪儿见到过这个东西呢？思来想去，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他决定先把这个事情放下，刚好这时门外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急匆匆地对他说：“师傅，御苑小区有人报案。”于是陈烽将东西收进抽屉，上了锁，投入工作之中。
　　这边徐淮生从派出所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去了父母常去的几个地方，想找找有什么线索，但没有多大的收获。
　　最后是在父母常去的咖啡厅那里得到一条线索，老板娘是一个年约30岁的女人，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周一下午三点左右，这两个人在窗边的位置上跟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男人见了一面。”徐淮生接着追问：“那个男的是不是很高？看起来很凶？”
　　几乎是在老板娘说出全身黑色的第一时间，徐淮生就想起了那个在地铁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老板娘点了点头，继续回忆：“他们好像谈得不是很愉快，我送咖啡过去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计划？”
　　“是不是优化计划？”徐淮生问，老板娘回答过去那会也只听到计划两个字，其他的并没有很清楚，只知道最后面三人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徐淮生拜托老板娘把当天的监控调一下，结果老板娘表示店里那天刚好监控坏了，所以并没有记录下来那天的情况。
　　带着一点难以名状的失望从咖啡厅离开之后，徐淮生回了家。他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老板娘跟他说的话，心理的疑团越来越大，他想起那两个在书房发现的金属名牌，以及那个优化计划。
　　他非常着急，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的话，父母失踪很可能已经超过72小时了，人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想起地铁那个男人看的那一眼，徐淮生不敢想象他会对自己的父母做出什么事情。
　　“黑衣男人跟优化计划，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优化计划，到底是什么？”他低声地喃喃自语，他觉得父母的失踪跟这个计划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却毫无头绪。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门铃响了。他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微微黑了下来。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他心里带着一点也许是父母回来了的期待打开了门。在见到门外站着的人之后，期待变成了疑问：“请问你是？”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生，185上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他听到徐淮生的问题之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请问这是徐之行家吗？”徐淮生在听到父亲名字出现在男生嘴里时，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是我父亲，请问你是哪位？你怎么认识他？”徐淮生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又重复了一下刚开始的问题。那个男生确认之后，似乎是松了口气，他语速飞快地说道：“终于找到了。我叫沈洛北。是沈奂的儿子。我父亲跟你父母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徐淮生狐疑地看着沈洛北，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没有听父母提起过这个人。沈洛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相信他的话，他低头在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徐淮生。
　　徐淮生接过照片，徐之行年轻时的脸映入眼帘，右手边站着年轻的母亲肖虹，左手边站着一个跟沈洛北有几分神似的男生，手搂着徐之行的脖子，龇着牙看向镜头。他看了一眼沈洛北，对方立刻反应过来：“站在你父亲旁边的就是我父亲。”
　　徐淮生没说些什么，低头继续看着照片，照片上总共有44个人，男女各占一半。照片底部有一行小字：摄于1995年4月6日，Z市。
　　徐淮生看到Z市字样，瞬间想起了名牌上的地点，他放下照片，看着沈洛北说：“请进。”等到沈洛北进门之后，徐淮生把照片递还给他，让他在沙发上稍微坐一下，倒了杯水放在了沈洛北面前，最后转身坐在他面前的矮凳上。
　　沈洛北甫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我们应该去Z市。”
　　徐淮生没有回答，只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把人看了一遍，直到把沈洛北看得有点不自在，才转开眼开了口：“为什么？”一听这话，沈洛北从口袋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他面前。
　　是跟在书房发现的名牌一样的东西，只是上面的数字稍微不一样：“U1-95040840”。沈洛北没放过他一瞬间僵住的表情，心里有了底，继续说道：“我父亲前几天失踪了，在家找到这个东西，一张照片以及一本日记本。”
　　“刚刚那张？”徐淮生开口问道，沈洛北点了点头。
　　“你应该报警。”徐淮生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但心里对沈洛北所说的那本日记本上了心。
　　沈洛北听到他的话，有点烦躁：“已经报了警了，查也查了，可是目前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我想Z市应该会有什么线索。”他脸色有点发白，脸上带着长途跋涉之后的疲倦。
　　“为什么？”徐淮生又问。
　　沈洛北搓了搓脸，强打起精神，连日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他们在Z市拍的照片，名牌上面计划的地点也在Z市，还有我爸日记本里记载的东西都显示这一切不是巧合，所以我认为，他们这次失踪，跟这个计划一定有关联。”
　　徐淮生手指放在了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想了一会儿，他抬头注视着沈洛北：“可以。”同时提出要求,“但你得让我看看那个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