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屏幕那头，隰染身影闪了闪，然后阮乔乔就看见原本有隰染的画面被一只手挡住，屏幕上只剩下她自己的那个小画面。
“咦？”阮乔乔奇怪地凑近看了看，“姐姐，你怎么啦？”
“……没什么。”
隰染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才传来，语气有些闷，又略有些急促。
“你把衣服穿好。”
阮乔乔低头看了看自己。
穿得好好的呐，只是露了点锁骨而已。
似是欲盖弥彰，隰染咳了一声，又补充。
“视频通话也并不安全，画面数据可能会被盗用。”
有这么严重？
阮乔乔差点要信了，想了想，发现不对头的地方，默默地直视着镜头，指责她。
“是你要看的。”
不然她怎么会拍这里？
隰染又停顿了一会儿。
“……嗯。所以我现在不看了。”
“好吧。”
阮乔乔也舍不得为难她，顺着台阶就下了。
她理好衣领，室友刚好回来，顺嘴喊她。
“乔乔，洗澡去啊？澡堂正空呢。”
阮乔乔扭头应了一声：“好。”
她转回来乖乖地跟隰染挥手拜拜：“姐姐我先挂咯。”
“嗯。”
阮乔乔“嘟”地按了挂断。
黄莺问了句：“你姐姐？以前没听你提过呀。”
“不是。”阮乔乔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慢吞吞地回答，“就是……我兼职的老板。”
黄莺很惊奇，跟老板关系能好到姐妹相称吗？难道乔乔是社会人小天才。
阮乔乔却还想着视频通话的事。
等收拾好东西，她灵光一闪似的，又想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她给大小姐看刮痕的时候，大小姐说她不想看了，为什么不是遮屏幕，而是遮她自己的摄像头？
这是什么掩耳盗铃。
大小姐，笨笨的。
阮乔乔哼哼笑了两声，抱起袋子跟黄莺出了宿舍。
办公室里，隰染看着回到通话界面的手机，好半晌，眸光闪烁着放下。
她的耳垂，到现在还红得很明显。
视线碰触的瞬间，热火便开始燃烧，从心脏顺着血管攀升，烧到耳根。隰染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轻轻压着嘴角扬起的弧度，用手背冰了冰侧脸。
渐渐地，她眸光又凝住。
忽地低头重新看向手机，打开浏览器。
搜索，国立美院的学生澡堂。
国立美院毕竟是知名院校，还真的给她搜到了。
一个博主的分享帖里面提到学生公寓里的设施都很棒，包括公共澡堂里也是独立一人一间的，北方南方的同学都不用担心。
“呼。”
隰染不知道阮乔乔会不会担心。
反正她是松了一口气。
-
正如黄莹所说，那天阮乔乔果然“一战成名”，走在路上，学院里跟她打招呼的人都多了起来。
不过这些，对阮乔乔的影响不大。
或者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生活中更大的转变是，从那天的视频通话之后，她跟隰染的电话就渐渐变得频繁起来。
早上时，晨光在帘外晃动。
阮乔乔伸手把响过几次的闹钟关掉，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一阵不一样的铃声响起。
阮乔乔看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眯着两只眼，混乱地把手机拖过来，接通。
FaceTime通话的界面中，隰染穿着简单的黑色吊带背心，肩颈线条流畅好看，逆着光俯身凑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乔乔，起来了。”
阮乔乔抱着手机哼哼唧唧。
“不想起床。”
隰染一手握着透明水壶，仰头喝了口水，颈部的线条微微动着，轻笑：“你不是让我晨练完之后叫你吗？”
阮乔乔一直是起床困难户。
昨晚睡前和隰染聊了聊，惊呆地得知，大小姐居然每天六点就起床，还会去晨练。
晨练完也才七点半的样子。
相当于一天的人生中，活生生比阮乔乔多出来几个小时。
阮乔乔表示很敬佩，特别特别想向隰染学习。
于是胆大包天地跟隰染提出，能不能在她晨练完之后，给自己打个电话，叫自己起床。
这种类似于“偶像”的力量，或许更方便督促她。
隰染一口答应了。
结果一到早上，昨晚阮乔乔的雄心壮志就都不见了。
她像条糯米虫，裹着毯子扭来扭去，看着画面里大小姐肩膀上滑动的汗珠。
“太早了，莹莹她们都还没起呢。”
阮乔乔理直气壮。
毕竟，她们宿舍里都是一群懒虫，谁也督促不了谁。
大早上的，就算有奋起之心，一看到室友们都还躺平着，自己也会躺得更加心安理得。
阮乔乔嘴里糯糯地撒娇，其实就是仗着那点起床气。
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让人打电话叫她起床的是她自己。
不想起的还是她自己。
她这样反悔，大小姐要是不高兴怎么办？
阮乔乔眯缝着眼睛，心里挣扎着。
正想抬头认错，说一声我马上起。
就听见耳机里隰染“嗯”了一声。
“行，你再睡会儿。”
阮乔乔呆了一下，反而有些失落。
她趴起来，纠结地看向手机屏幕。
这就算了吗？
不再劝她一下吗。
起床这么大的事，再哄两句呗。
下一秒，隰染的声音带着些懒懒的笑意响起。
“你能再睡半小时。”
“？”阮乔乔揉着眼睛，软乎乎地问，“为什么是半小时。”
“因为我半小时后到你楼下。”
“！”阮乔乔动作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她她，她刚刚耳朵糊住了么？
她听到了森莫？
隰染拿着手机走路，背景似乎是从健身房换到了卧室。
“电话叫不起来你，只好真人去叫了。”
她又低眸，看了眼手机，似乎是看到画面中傻掉的阮乔乔觉得有趣，弯了弯唇角，声音微低。
“毕竟，乔乔交代的任务，我得完成啊。”
阮乔乔耳边轰的一声。
她飞快地爬起来，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起了我起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她真没想到大小姐会那么认真，登时没了赖皮的心思，立刻改过自新。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要起来了，她还特意在镜头前扬了扬毯子，然后认真地看过去，示意自己已经在铺床。
隰染关上卧室门，手背抵着唇边，肩膀抖着笑了好一阵。
“好，很乖。”
轻轻的声音落下，阮乔乔有些耳热。
她点了点头，严肃道：“那当然，大小姐的话当然要听。”
刚刚赖床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隰染轻轻挑眉，也没戳穿她。
只是留了一句。
“起来了就去上课吧。我也要冲个澡去公司了。”
“好。”
阮乔乔乖乖地应着。
屏幕那头，隰染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画面里变得一片漆黑。
但是她似乎是忘了挂断电话，所以声音还没有断。
不知为何，阮乔乔也没有选择挂断。
过了会儿，阮乔乔听到那边传来的花洒水声。
很模糊，但是又存在着。
阮乔乔默默地铺好了被子，才把电话挂了。
然后发过去一个小猪吹哨努力奋斗的表情。
有大小姐按时叫醒她，她今早总算是不会迟到了。
阮乔乔雀跃地去洗漱，顺路把宿舍里其他人全都拍了一遍。
“赶紧起床！”
中午吃饭时，阮乔乔也惯例要监督。
拨通了视频电话，跟隰染面对面地用餐。
隰染已经换上一身凌厉的西装裙，正坐在休息室里。
耳垂上的吊坠闪闪发光，衬得她下巴的线条更加清瘦。
阮乔乔问了两遍，隰染才拿出自己的餐盒。
今天是帮佣阿姨配的营养餐，带到公司来，热一热就能吃。
阮乔乔盯着镜头看了眼。
“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是吗？”隰染低头看了看，仿佛因为阮乔乔的这句感叹，手中对她没什么吸引力的餐盒也变得香了一些。
“开动！”阮乔乔拆开自己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和隰染边吃边聊。
这幅场景，宿舍里的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们只是好奇，这个被阮乔乔叫姐姐的人，怎么跟乔乔关系这么好。
一天打三次电话，都不嫌腻。
阮乔乔自己本身是个话匣子，在生人面前不显露什么，但一旦打开了，话越说越多，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拿出来说。
隰染从没有觉得，自己工作日的一顿普通午饭，能吃得这么热闹。
耳边甜润润的声音，就没有停下过。
偏偏阮乔乔还不觉得自己忙，一边嘚啵嘚啵地跟隰染聊着天，还一边能观察隰染吃饭。
忽然她眼睛一尖，盯着隰染的动作指出来：“等等！姐姐你在干什么。”
隰染一顿。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阮乔乔像逮到什么证据一样，趾高气扬地哼了两声。
“不许扔掉胡萝卜，放回去。”
“……”隰染看了眼自己筷子上的胡萝卜片。
她神色未变，似乎丝毫不觉得尴尬，淡定地抬起目光回应。
“这一块没熟。”
“那刚刚被你扔掉的那片也没熟吗？”阮乔乔不上当，严肃道，“不许挑食。”
隰染挣扎了几息，认命地收回了丢弃胡萝卜的手。
“这么严格？”
看着她那样，似乎有点可怜兮兮的。
阮乔乔有些心软，劝了两句。
“平时挑食就算了，现在你生病了嘛，特地配的营养餐，不能不吃的。”
隰染目光闪动，蕴着星星，轻笑了声。
“遵命，小乖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