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的芥子》凉吹竹露

22、第 22 章

　　水花飞溅于地面，猫咪摇了摇脑袋，又眯着眼看着我。
　　我望了望它，想着要给它取一个名字。
　　“唔~要叫你什么好呢?”
　　我将湿漉漉的它从桶中拎起，自顾自说到。
　　虽然明知道它不会应答，但我还是对上它的眼睛，看着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我。
　　我想到了昨晚初见它时的场景。
　　古寺，青灯……
　　“就叫你棠夜吧！”
　　“喵~”
　　我揉了揉它小巧的脸颊，直接替它做出了决定。
　　“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哎呀，反正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我将它放到地上，又拿起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干布，给它擦干了身。
　　黑白的毛色被洗净后，变得更加漂亮，配上那两颗小“琥珀”，就像夜幕将白时的星子一样。
　　星子闪烁，我忍不住，又从地上拔起一株草来，拿到它的面前，晃了晃，想着逗它一逗。
　　猫眼睛随着草尖摆了摆，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就在我还在郁闷的时候，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阵清风随之拂了过来，我定眼一瞧，只见爻无缓缓走了进来。
　　棠夜倒比我的反应还快，我一声“爻无”还没喊出口，它就从我的手中挣脱开来，直勾勾地朝着爻无的方向奔去了。
　　“嗯？”
　　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爻无的脚边打着转，随后，又蹭了蹭她的裙摆，看上去亲昵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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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爻无抬了抬手，一团墨色的雾气便托着棠夜到了她的肩旁。
　　“这是？”
　　爻无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喵~”
　　它这次倒没有再眯着眼看我了。它稍稍歪了歪头，跟着爻无的视线，一起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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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谢谢它了！
　　“额……在路上看到的。”
　　对上两道视线，我有些犹豫地说到。
　　“嗯。”
　　爻无点点头，并没什么反应，只又动了动手，把棠夜送回了我的身边。
　　而后，她就进屋去了。
　　我感到有一丝奇怪，就好像，她只是为了完成问一下这个任务才问的一样。
　　算了……毕竟，爻无的心思，我向量猜不清楚。
　　不过嘛，现在首当其冲的……
　　我眯着眼，看向了脚边的棠夜。
　　“喵？”
　　它反倒是一脸无辜地眨着眼，好像什么也没有做一样。
　　若是之前，我还会被它骗到。不过，经刚才那一遭，我算是看透了它的小小把戏了。
　　“还装？”
　　我捏着它的后颈皮，看着它在不断地喵喵叫中，扭动着四肢。
　　“真不老实！”
　　我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也就作罢，拎着它回了房里。

　　待到日落，我用完飧后，照例来了爻无那里。
　　爻无早已辟谷，不然，我还想将饭后吃的糖蒸酥酪给她带一份呢！
　　酥酪的香甜还在嘴里绕舌连绵之时，我已敲响了爻无的房门。
　　“进来吧。”爻无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我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屋内香气缭绕，前后的牖窗都开了些缝，过堂风吹淡了屋中梨汁与沉檀的味道，却也携来了窗外的点点松香。
　　她原还打着坐，见我进来，又睁开眼来，唤我过来。
　　“明日便复课了，你还是昨日的想法吗？”
　　我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她还会再找我确认。”
　　我行了礼，朝她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便要叮嘱你几点，你定要切记！”
　　她起了身，面色严肃地对我说到。
　　我虽不明所以，但也被她给带得紧张起来。
　　“嗯，您……说吧。”
　　“好！那第一点便是，自今天至小选的这段日子里，若非必要，你尽量不要离开这宅子。”
　　爻无踱着步子，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还瞥了我一眼。
　　“为……”
　　我刚想下意识地发问，又瞬间明白了她的深意。
　　只是她依旧回答了我。
　　她凝望着我，一字一句开口说：“明日起，易启便会广开牢狱之罚。这第一点，只为保证安全所为。”
　　这同我想的一样，我低下头，回应道：“那剩下的呢？”
　　“白日里，我不常在，你需注意宅子周遭，记下你认为可疑的事物。到晚上，说于我听
　　“可疑的事物？”
　　爻无颔首道：“只要你觉得不同寻常的都可以。”
　　是为了应对那人吗？
　　我心里大致有了一个数，只回了句“知道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你无许过度担心，一个易启罢了，还不至于应付不来。”
　　“嗯……”
　　这场对话在沉默中销声匿迹，我和爻无都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一切都没什么不同，至少，今夜如此。
　　今夜，明月伴晚风共吟，为明天造势，为往后铺垫。
　　我捡拾朵朵落花，记住爻无的话，紧闭门扉。
　　等着那不知何日的一树海棠。

　　第二日的清晨，我在朦胧中被棠夜一巴掌给拍醒了。
　　“喵~”
　　棠夜在我的怀中扭来扭去，我看了它一眼，觉得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便又捂着它的小脑袋，重新陷入了梦乡。
　　“喵！！！”
　　棠夜似是不死心，在见我没什么反应后，又将尾巴举到我的鼻子前，不断地扫来扫去。
　　“嗯~啊，啊……”
　　喷嚏堵在口鼻处，怎么也打不出来。
　　我烦躁地揉了揉鼻子，再想打时，那感觉却又退下去大半。
　　好了，这下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祖宗啊！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我举着它，上下晃了晃，在无奈中下了床。
　　“饿了是吧。”
　　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向它问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它不会回答，我还总是时不时的自顾自和它说话。
　　“喵！”
　　棠夜叫得明媚，就好像它真的听懂了我说的话。
　　往常这个点，爻无已经走了。
　　“吱呀”一声，我推开了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道今天果然也是这样。
　　庭院里，我正踏着被露水打湿的石铺小路，上井台打水。
　　我来到井边，打起一桶清澈的井水，费力地拎着。
　　桶里的水晃个不停，我吃力得紧，但还是一步步挪着，将水添进了院子西边的大缸中。
　　“喵？”
　　棠夜跟着我，被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些许的毛发，它摇了摇头，将水珠抖到地上，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走了，别傻看着啦！”
　　我一把将它拎到肩上，顺便扒拉了一下它的下巴。
　　“喵……”
　　它倒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似乎是在反驳我的话。
　　我只装作没看见，快步走进香水行，用术法将一盆水迅速烧热，简单给自己和棠夜清洗了一下。
　　而后，我便开始准备今日的朝食。
　　我只把昨夜剩下的肉包给热了一下，又煮了一碗粥，草草开吃。
　　“喵……”
　　棠夜眼巴巴地盯着我，故做一副可怜样。
　　我把三个肉包拆开，将里头的肉馅用筷子扒了给它。
　　只听见“喵”的一声，它便不管不顾地埋头开吃起来。
　　我则就着白粥，一边吃着包子的面皮，一边对它说：
　　“这段日子我不出去，但我今晚可以替你去求求爻无，让她明日帮你带一些小鱼干回来……”
　　“喵！”
　　我话还没说完，它就仰头冲我叫了一声，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当然，它也就叫了一声，一声后，它又低头吃了起来。
　　哎……还真是只馋猫呀。
　　我摇了摇头，继续吃起自己的朝食。
　　可惜还没安稳一会，外头又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吵闹。
　　“喵？！”
　　棠夜紧惕地抬起头，竖起耳朵，上下左右来来回回望个不停。
　　“别怕，别怕……”
　　我知道这吵闹的缘由，便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棠夜，一声一声安慰着说。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这与我们没关系，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