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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红衣 ...

  •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花蔓葭抬了抬眼,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冷扫而过。

      “你来见我。”
      鹤景语气凉凉的。

      花蔓葭低眉,“二叔让我来的,取蚌。”

      鹤景没说话,给她杯中添了茶。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跟他接触,真就是种折磨。

      花蔓葭缓了缓心绪,侧头望向他,“你的伤……还疼不疼?”

      她从袖中拿出化伤的药膏,搁在案几上,“我拿了些药,顺带的。”

      鹤景垂下眼帘,没说话。

      ?
      “怎么,不领情啊?”

      花蔓葭双睫颤了颤,一双幽亮的眸子凝望着他,“我也不是故意伤你的啊,都那样暗示了,你就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段没意思的过往吗?”

      “没意思……”
      鹤景复述了一遍这几个字。

      “所以,你不与我相认。”

      花蔓葭呛了一口,“相认什么啊,我当初在这儿认识那么多朋友,怎么的,每一个都得执礼登门拜访一下?”

      鹤景捧着茶盏抿了口热茶,嘴角微微抽动,声音也在打颤,“我以为……我们不一样。”

      “我们当然不一样了。”花蔓葭小声喃喃,“我们仇视了那么多年,昨日没打起来就是万幸了。”

      她微微震袖,掌心出现一个小锦盒,重新论起正事,“鹤景,我带了礼物来,作为交换。”

      锦盒打开,是一柄白鞘匕首。

      这还是三年前四舅舅送的生辰礼,不过给这个,总比给酒要好。

      鹤景眼角瞥过来,淡淡道:“本就是风筠上神给的,何以给我送礼。”

      啊?不要?
      那挺好,她收回。

      花蔓葭也很不客气,“那多谢神君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茶饮完,还不见动静,催促着:“烦请神君将东西给我,家里规矩严,还得补书画课呢。”

      鹤景搁下茶盏,轻道:“一会儿我便让人将东西送过去。”

      这不是挺好说话的,捎个信让他送不就好了?

      二叔也真是的,非要她多余跑这一趟。

      花蔓葭起身,客客气气拘了一礼,“谢过神君,蔓葭告退。”

      “阿渺。”鹤景几是刹那间拽住了她的衣袖一角。

      他抬头,狭长的眼睫止不住地颤,嗓音喑哑,“你我之间,只剩下这些了么?”

      “哈?”花蔓葭满头黑线,“什么啊?”

      他默然片刻,转念道:“这些年,你棋艺见长,可以不可以陪我下两局?”

      花蔓葭脑子轰轰地疼。
      这家伙,还敢跟她提下棋……

      鹤景微垂眼帘,“记不记得……当初在蓬莱岛,我破了你二叔留下的残局。”

      花蔓葭:“……”

      他低声喃喃:“萧岛主说,让你来天界,我教教你。正好,我不懂剑术,你可以教我……”

      “后来好几回,在昆仑山,你我对弈……”

      “鹤景!”花蔓葭忍无可忍,脸气得涨红,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找我打架?”

      鹤景眼神含混,神色迷惘,“……什么?”

      花蔓葭怒恨瞪了他一眼,“那蚌,我不要了!”

      她转身,拂袖而去。

      就知道和他见面没个好事发生。

      蚌没取得,任务没完成。
      父亲知道了,准得挨骂。

      花蔓葭拧着袖子,心里将鹤景骂了二十遍。

      她斟酌着,没回魔界,去了昆仑山。
      巧了,碰到了御倾枫。

      “花蔓葭!”

      她是想跑的,转身之际就被捉住了衣领。

      “……”

      她仓皇转身,眯起眼睛笑着,“那个,二叔啊,其实呢……”

      “打架了?”御倾枫温声问。

      花蔓葭连连摇头,“怎会啊,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做以前那种幼稚的事。”

      御倾枫一抬手,手指重重敲在她额头上。

      花蔓葭往后一退,“痛啊二叔。”

      御倾枫笑,“师姐回来你就得挨罚了。”

      花蔓葭贴靠过来,晃着他的手臂,“二叔会给我求情的是不是?二叔最疼我了。”

      满脸讨好样,御倾枫看得一言难尽。

      --

      次日,花蔓葭才回了魔界。

      她心里是有些怕怕的,但去见父亲的路上,听见侍女说:昨日天界鹤玄宫来了人,已经将蚌送来了。

      没曾想,他没寻这个机会摆她一道。

      花蔓葭那口气松下来,夜里就拿出了藏着的曼陀浮霞,品尝起来。

      意识微醺,脑子有些乱。

      她沉寂下来,才发觉自己会不由自主去想七年前的事。

      大概是见了鹤景,回忆浮现得多了些。

      今夜的月亮真圆。

      她仰头看了半晌,觉得没意思,一个人晃晃悠悠飞去了昆仑山。

      赏月看星星,还是得在昆仑山。

      花蔓葭寻了个高处,跃上树躺下,手捏纨扇,轻轻扇动,深望着上空。

      她逐渐来了倦意,微微阖眸。
      就这样,在树上躺了一夜。

      次日是被噩梦惊醒的,半睡半醒的,耳畔突然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此地偏僻宁静,几无人踏足。

      花蔓葭迷迷糊糊的,刚一睁眼,半空洒落片片绯红,桃花落英缤纷。

      她朝下看了眼。

      树下的人一身红衣,身段高挑,长发微拢,脸上挂着一张银白色的狐狸面具。

      看不到样貌,但身形与虞重期极为相似。

      且,除了虞重期,还是几个爱好红衣的。

      她轻轻摇了摇纨扇,树身蓦地一抖,整个人从上掉了下来。

      身子并未着地,树下的人及时接住了她。

      花蔓葭手搭上他的肩,眨眼轻笑,带着几分醉意唤道:“重期。”

      对方只是盯着他看,没有言声。

      嗯?
      还装冷漠?

      “怎么,这么快就想找我喝酒了?”

      对方仍是没应声。

      花蔓葭笑意一顿,注意到对方黯淡无光的眸子。

      她一伸手,触碰到了脸上的面具。
      刹那间,面具化作薄烟,随风而散。

      “……”

      鹤景!??

      酒意瞬间消散。

      花蔓葭推开人脚落地,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在这儿?”

      “阿渺。”

      他踱步往前,紧盯着她的眸子,“你与虞重期,便这般亲厚?”

      花蔓葭仍在后退,“我跟他怎样是我的事,无需告诉你吧。”

      她一退,他便进。

      “阿渺……”

      她退无可退,伸手拦住他,“别靠近我!”

      “你怕我,还是……不想看见我?”

      花蔓葭瞪大了眼睛,“你我这样的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想看见你?”

      他凝声问:“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

      “……”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对!
      他这一身红算什么??

      花蔓葭打量片刻,这袖口的花纹,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鹤景淡声:“你送的。”

      她惶惑抬眼,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是她送的。
      是她作为阿渺时送的。

      那年他生辰日,她送的生辰礼,是腰带。
      红色的腰带。

      他那时说:“我不喜欢红色。”

      她一听就不乐意了,“红色多好看啊!神君穿红色一定特别好看。”

      后来她跟着师姐学做了一件红色衣裳,袖口是她最喜欢的鸢尾花纹。

      衣裳送给鹤景时,他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花蔓葭眼蒙错愕,他竟然,没丢??
      而且……

      她视线由上及下,手轻轻拂过腰间,“是我送的。”

      鹤景目光微顿,下意识覆上了她的手。掌心的冰凉,直直敲打在花蔓葭心头。

      她一怔,仓皇抽离了手。

      鹤景低首垂目,看了看自己的手。
      随后又抬眼,重新望向她。

      眸中,似是从未有过的炙热,恍要将人生生化开。

      花蔓葭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心里一惊,背过了身。

      她迷茫按住胸口。

      奇怪,为什么……她心跳这么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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