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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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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花蔓葭浑浑噩噩被栩澈拉着离开了天宫。
姐弟二人径直回了魔界。
栩澈惊魂未定,“二姐,你惹祸了。”
花蔓葭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顾自去了前殿书房。
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小讙讙从肩上冒出个小脑袋,“都去蓬莱啦!还没回来呢!”
花蔓葭掌心拍上脑这颗小脑袋,“那是什么场合,人那样多,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说直接扑过去了?”
讙讙无辜,“我就是吓吓他,想让他走开啊,哪儿知道他躲都不躲一下,净让我抓。”
“他有病。”花蔓葭给了高度精准的评价。
她回了蒹葭殿,顺带问起小侍女,“父王和二叔都没回来么?”
小侍女恭谨回话:“君上离开前交代了少主,许要三四日才回来。”
“那我娘呢?”
“昨日收到灵鸽,东离大人那边出了些事,夫人便去了东境。”
这么巧,都不在?
花蔓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那二哥人呢?大哥呢?阿姐呢?”
“……”
小侍女被她惹得发笑,都要压不住嘴角,“大公子与大公主都在章莪山,少主这个时候大约在后山药阁。”
那可太清净了。
这一日,一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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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人,一个接着一个回来了。
花蔓葭正好在芜宁宫的前院放纸鸢,今日风大,断了线,飞落到了树上。
她早晨喝了些酒,脑子尚是昏沉,略使了法力,腾空上去,平稳踩在旁边的高墙上。
她半趴上墙,纸鸢拿到了手里,要跳下去时,视线猛抬,见前方走来了人。
眼睫眨了几下。
身影渐近,花蔓葭看清了走在最前方的人,一身雪青衣裳,外搭月白长袍,半拢的白发更衬得样貌清俊无瑕。
她叔父,御倾枫。
“二叔?”
她缓了缓心神,抓着纸鸢的手大幅度晃动,喊道:“二叔!”
正高兴呢,后边的人影也近了。
视线掠过,她认出了人,“诶,我爹也回来了,他身边那个是谁啊?”
花蔓葭扶稳了纸鸢,正要从后退下去,身后猛然一阵热风席卷,带着强劲的灵力,将她狠狠一推。
人,重重摔了下去。
“……”
“……”
“……”
当事人花蔓葭内心是崩溃的。
地面松软,她脑子一定,只瞥见了眼前的两双鞋。
随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她也没婉拒,就着那双手,任由对方将自己扶了起来。
御倾枫微微别过视线,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这位是你师伯的第七徒,傅权,这些年他回了傅阳山,你没见过。”
花蔓葭忙的拘了一道平礼,“傅师兄好。”
不过,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哦,对了!
当初在昆仑山,她与那鹤景第一次见面,就是从树上摔下来,好巧不巧地摔到了他面前。
同样叔父在场,同样狼狈的模样……
她清楚记得,他当时那居高临下的神情,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傲慢地自她旁边踏了过去。
都是昆仑山弟子,还是一个师父教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大。
似乎要商谈的事情已经说完,傅权见礼,“师叔,那我便先离开了。”
御倾枫轻“嗯”了一声。
待得傅权走远,他才问及花蔓葭,“在天界的时候没惹祸吧?”
花蔓葭谨慎回话:“蔓葭是奉二叔之命去的,自然不会惹祸。”
对方显然没信。
但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一直放在背后的左手伸上前,提着两小壶酒。
“曼陀浮霞?”花蔓葭险些跳起来,“二叔,你最疼我了!”
她抱着酒,都准备离开了——
“咳。”
花蔓葭定神,抬头同后面的人相觑,“……父亲,您也回来了啊。”
话很敷衍,连笑都是敷衍的。
祁摇显而易见的脸黑,拂袖而去。
花蔓葭看着他从眼前飘走,跺脚,“二叔,你看他!方才是不就是他害我的?”
分明感觉到有一道力量推了她。
御倾枫拧眉,“……你爹都多大了,还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他突然想起正事,“蔓蔓,前些日子师姐说,想培育一些蓝珍珠。”
花蔓葭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蚌只有瀛洲有,二哥去了趟天山拜托风筠上神来着。”
御倾枫顺着这话道:“不巧的是,风筠上神这次有事耽搁,没那么快离开瀛洲,刚好前日天界的鹤景从瀛洲回来,便将东西给到了他手里。”
花蔓葭瞳孔一缩,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闲着,去一趟鹤玄宫,把东西取回来。”
花蔓葭:“……”
她默了一瞬,“二叔,你知道我和鹤景的关系……”
“什么关系?”
“……”
她从他眼里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默了一瞬,“一见面就打架的关系呗!”
御倾枫落下一声低笑,“你如果不怕罚跪,可以打,打输了我替你打回去。”
“不可!”花蔓葭义正辞严,“母亲教导我,不能随便打架,要做一个善良、温和、宽仁、贤淑……”
“所以你教唆讙讙故意伤人?”御倾枫目光沉了些。
花蔓葭撇撇嘴,“……都知道了,还要假装问我。”
“不认错?”
“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抓着不放。”
分明是那家伙先要抓着她胡言乱语,总也不能怪讙讙替她出头。
气氛有过片刻的凝滞。
御倾枫指了指她手里的酒,“这是礼。”
“?”
“赔罪的。”
花蔓葭护住了酒,满脸写着不行,“我跟他又不是第一回这样,用不着。”
话说完,抬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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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被完好无损地藏在了蒹葭殿的书阁。
临近傍晚,侍女来传话,让她去芜宁宫。
只要酒还在,什么都好说。
花蔓葭整理了下头发,跟随侍女,去了芜宁宫。
栩澈回来了,正陪着祁摇在池塘边喂鱼。
这家伙太知道讨好卖乖,在天界待那么些年,就学会了这一套。
花蔓葭徐步走近,行了一礼,“父亲,您找我?”
“你得罪了鹤景?”对方目光仍旧落在下方,语气隐隐带了微妙的嘲讽。
花蔓葭顺着旁边二人的视线,走上前些,望向水面的扑腾的锦鲤。
维持了半晌的寂静。
栩澈有些怕怕的,小声提醒:“姐,问你话呢。”
那鱼儿跳跃得很,看得好笑,花蔓葭手从旁边伸过,从祁摇手里抓了把鱼食,撒下去。
栩澈满眼震骇。
祁摇都怔了下,偏头,审视的目光落下,“花蔓葭,一离开昆仑山就得惹祸是么?”
她注意力分散,看鱼看得笑,“阿爹你看,那只小的在找其他的打架呢!”
栩澈:“……”
祁摇将手里剩下的鱼食都塞给她,“你今天就看一晚?”
花蔓葭回神,摆手道:“只是一点小误会,我没放在心上。”
“噗。”栩澈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摇敛了敛深沉的眸色,看着她,“扶好,站稳了。”
花蔓葭十分好笑,“您还怕我一时气愤,跳下去啊!”
“姐,父王的意思是——”栩澈凑过来,拽紧她的手臂,“他怕他一时冲动,把你踹下去。”
花蔓葭反应过来了,连忙将鱼食还回去,往后退了好几步,乖乖站好。
祁摇烦躁地睨着她,“明日去鹤玄宫,把蚌取回来。”
花蔓葭拇指压下食指,比起手势。
祁摇满目疑问。
“父王,这个呢,叫做ok。”她十分耐心地解释着,“代表好,很好,可以的意思。”
“……倾枫平时就教你这些?”
花蔓葭转着眼珠,认真思量,“二叔他教过我的东西可多了。”
祁摇越发烦躁,“他会的是多,且样样精通,你可有学好一样?”
花蔓葭:“……”
栩澈在一旁暗自偷笑。
她无力辩解,“我好歹……好歹什么都会一点。”
祁摇愈是对她看不顺意,“都是倾枫教的,厨艺比不过你二哥,琴棋比不过你大哥和姐姐,修为连你弟弟都比不过……”
“小瑾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医术都已学得精湛。”
“花蔓葭,你何时对自己有过片刻的反思?”
花蔓葭双手合十,“活着又不是为了事事都争第一,自己觉得自在欢愉不就好了。”
祁摇瞬间又被她逗笑,“这一点,倒是像你二叔。”
花蔓葭趁机道:“父王,我是您的孩子,处处不好,按理说……”
她拉长了尾音。
栩澈努力憋笑。
“我觉得,我某些方面不好是随了我娘,就比方说写字这事……”
“好歹我打架也是挺厉害的。”
祁摇轻叱:“都说你像我,也不知道哪儿像了。”
花蔓葭一转眼珠,“是不是父王您少时也不听说教爱惹事闯祸?”
“你也知道自己爱惹事闯祸?”
“……”
“女儿知错,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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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蔓葭跑得快,也想快点把事情办完,赶着就去了天界。
小金凤凰直直飞到了鹤玄宫外。
她走近,门外边走出了一位小仙。
她拘一平礼,“麻烦告知神君,魔界花蔓葭前来拜会。”
小仙同样拘礼,“公主请。”
花蔓葭微感错愕,“不必通报?”
“神君吩咐,不必。”
花蔓葭拧了拧眉,这家伙以前不是不让人轻易进来的么,怎么的,现在知道结交朋友、喜欢上热闹了?
她随着小仙走了进去,在前厅坐下。
小仙沏了一壶茶,很快,脚步声在外响起。
“阿渺。”
鹤景的声音一同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