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三十 章 ...
-
第三十章
一个暑假就这样过去了，本陈明以为这个学期，钱多就会转到他们学校来，但事实并没有如此，走时，钱多拉着陈明的手，哥，我一定会去你们学校的。
但新学期里，陈明并没有听陈自强的话，住在那房子里，而是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寄宿生活，日子倒也欢快。
每日生活在学校里的陈明，自然对家里的事情一物所知，包括陈自强和钱丽娜日益紧张的关系。暑假回去时，那天早晨钱多刚好一大早就被同学叫了出去爬上，陈明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正想去洗手间，便听到了门外客厅里传来的对话。
钱丽娜压低着声音：“哥，你来这做什么？”
一沉稳的男声响起：“自然是顺老头子的意思接你回去。”
“你告诉爸爸，就算是我不孝，我不会回去的，当年我从家里出来，就说过再也不会回去。”钱丽娜话里透着坚决。
那男人低笑起来，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蔑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我的傻妹妹，要不是你去年跪下来那么求我，你以为我会去帮那个混蛋？”
钱丽娜没有再说话，那男人又说：“这几年，陈自强拿混蛋的变化你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以为他陈自强会有现在的风光？”
“你多久没见过他了？那些事，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吧？的确，当年你的走出，的确是钱家最大的耻辱，但现在也过去了，老爷子现在一心想要你回来，钱多虽然是你和陈自强的骨肉，但他毕竟是我们钱家的人，你若离开他，我们也会将钱多一起带去，毕竟，你知道，我们家也只剩你家儿子了。”
后面的话，陈明没有再听，脑子里只不断回响着那男人冰冷的话语——钱多虽然是你和陈自强的骨肉……陈明脑袋就如爆炸一般，头嗡嗡作响，脑袋就如煮开的浆糊一般，搅啊搅的。
客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钱丽娜继续保持着征订，但话语里却还是透着股绝望：“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要这么紧逼我？从小就这样，你想要我死吗？”
男人的手摸上钱丽娜那双颤抖的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怎么舍得，你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丽娜终于平息了心情，敲了敲陈明的房门：“明明？该起床了。”这时，陈明才被钱丽娜从那无底的深渊中拉了出来。自己从小便讨厌钱多，恨钱多，恨钱丽娜来到自己家，破坏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原来最大的恶人是自己，原来，自己才是这个家多余的一份子。
当他站起来，看到钱丽娜的眼神时，自让而然的装成什么都没听到，一副刚起来的样子。那天钱多回来时，陈明小心的观察了钱多好久，又想起之前小的时候，听对面那户人家的对话，又有厂中的那些人，时不时的夸着他们想象，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谷里，俺种欺骗的感觉，扰的陈明心里渗出血来。
他不禁冷笑，难怪，平时陈自强对钱多那么好，原来啊……
钱多也发现，进来陈明正慢慢的疏远自己，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要补课的原因，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新学期时（这里有必要注明一下时间，这一年陈明上高二，17岁，钱多上初三15岁，97年的秋天，因为后面过渡会非常快，所以会提点一下）陈自强给陈明办了一张银行卡，那时候银行卡对于陈明来说还是一个稀罕东西，当陈明第一次拿着那张卡去银行柜台取钱时，卡里的存折的一连串的数字闪瞎了陈明的眼，不仅如此，那卡中的钱还在每月以不少的数目增加着。
当陈明打电话过去，询问陈自强是否给错自己一张卡时，陈自强却笑着说，这些钱总有天会有用的。陈明说，就算有用，自己也用不了那么多。陈自强哈哈的笑，没关系，总有用到的一天……话语逐渐低下去，最后尽听到了一丝哀伤。
陈明每次见到钱多时，那个男人冰冷的话语就不断在自己脑中回响，那种无法诉说的心情不断缠绕着自己，那些刺不断的深入自己的肌肤，将陈明拉入那无限的黑暗，如何也逃脱不了。
就好比前几日，几个月没接到陈明电话的钱多终于忍不住的给陈明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钱多声音小小的，“陈明哥哥，他们老是吵架。”
陈明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钱多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小小的声音包含着羸弱，让陈明想起那时候，站在昏黄路灯下，跺着脚等着陈明来接自己的钱多。
回到宿舍里，同寝的哥们说，陈明，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了趟家，人就瘪了，该不是和你那秘密女朋友吹了吧？
陈明没理那人，倒是萧子捷在那说，“你别胡说八道。”
那人耸肩，“得，你只会包庇那陈明。”
放假那天，下起了小雪，一伙子人在寝室里清理好东西，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过年，就高兴的不行。陈明独自闷闷的清理着东西，寝室中的人走的快差不多了，最后一哥们终于清理好了衣服，走前问陈明道：“你什么时候走？”
“嗯，还要等会，我爸回来接我。”
“那我就先走了。”那人提起包。
“嗯。”
“我先道声，新年愉快。”那人摆摆手。
陈明也笑起来，“你也是，新年愉快。”说完，那人就高兴的走了，陈明本还是笑着的脸迅速的暗淡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每次一想起钱多来，那个男的的话便不停的回响在耳边，脑子里也全是陈自强对钱多的种种关爱。这几天，陈明想的太多，一想到回去将要面对他们，心里就忍不住的尴尬，我在那个家，到底算是什么呢？一个外人？一个惹人厌的寄生虫？陈明嘴里浮出一丝苦笑。
但过年，家总是要回去的。陈明终于在学校宿舍大妈的催出下离开了学校，那大妈穿着厚厚的棉衣：“你这小伙子，快给我回去，我马上就要锁了这门了，大冬天的，不知道你在这里待着又什么意思，家里多暖和。”
陈明走出大门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校门口，他深呼吸了几次，表面若无其事的打开车门，却意外的吃了一惊。
车里坐的并不是陈自强，陈明一阵尴尬，正想关车门，就听那开车的男人问到：“请问，你父亲叫陈自强对吗？”
陈明一愣，点点头。
“陈明？”那人又问。
“是。”
那人赶紧打开车门，陈明心中一紧，以为会发生什么事，那人却只拿过陈明手中的行李，走到车后，放进尾箱。陈明正想拉着那人问什么事，那人就说了，陈总让我来接你，我姓李，是你爸爸请的司机。
陈明将信将疑，那人又掏出电话来，电话那头，钱多的声音响起来，问着陈明为什么这么玩才放假。
本应该喜气洋洋的过年时节里，陈明却感到些承重，无论陈自强自顾自的说着些什么话，大家都不能开心起来。
陈明在大年初一的那天凌晨被陈自强和钱丽娜的声音吵醒，天空依旧漆黑着，但已有不少人放着新年早饭的第一串鞭炮。（这个时间段时98年，年龄上，陈明18岁，高二下学期，钱多16岁，初三下学期。）
陈自强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过来，“你难道想我去死吗？你想要我破落最后一无所有？”
那边传来钱丽娜带着哭腔的声音：“为了那些东西，你就要和我分手？”
“丽娜，和你在一起，我失去的太多，他们现在用我的命来逼我，你难道想看我在他们脚下苟延残喘？”
“不会的，我去求他们，他们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丽娜，”陈自强叹息道，“这是命，当初我们就不该相识，那么，陈明他妈……”
“不行。”钱丽娜声音突然提高，“我放弃了那么多，金钱，荣誉，地位，和你在一起，而你现在为它们，就要抛弃我和多多？”
耳边不断传来争吵，陈明突然感觉到钱多的手正拦上自己的腰，钱多的脸贴在陈明背上，“只要爸爸一回来，他们就这样。”
“哥，我好怕。”钱多声音带着颤抖，“要是他们分手了，那我就要离开这个家。”
陈明想告诉钱多，他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或许离开的，是自己才对。
那个寒假，应该是陈明最难熬的时光，当年过去后，春天不紧不慢的到来了，会学校那天，陈明穿着一件薄夹克，想起走时，钱多对自己的话来，“陈明哥哥，你不会走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三十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