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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二十八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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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那天早上,本应该是按照昨天夜晚商量的,一起去世界之窗转转。但刚走到楼下,钱多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帽子,陈明说,太阳又不大,将就着吧。
钱多不同意,说,你们就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或许钱多应该听陈明的,不要去拿那帽子才对。钱多才上去一会,守门大妈的值班室里就传来电话声,接着,大妈的声音响起:“陈明,你电话。”
陈明靠在窗口边,将那话筒拉到自己耳边,话筒的那边传来钱丽娜焦急的声音,陈明一听,脸刷的就白了。
当钱多拿着自己的帽子跑下楼梯,看见那倚着窗户,说着电话陈明,心中就暗暗想到了些什么。
陈明听见钱多的脚步,脸微微的侧着,上下打量着钱多,对话筒那边的人说着:“好的,对,好的,恩。”
钱多的脚步明显没有刚才的快,慢的和蜗牛有的一拼,但无论怎么慢,钱多还是自觉的走向陈明那。在接到电话后,陈明就和同伴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先去吃早餐,自己等会和钱多去找他们。
陈明放下电话,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钱多看着地面。陈明叹上一口气:“为什么赌气跑了出来?”
我是想见你,才跑来的。钱多在心中说道,但口中依然只字未说。
“就算你来,也要和家里打个电话,你这样不是存心要家里着急吗?还有,这次出来,还好没发生什么,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怎么办!”陈明的口气逐渐变的严厉。一想到钱多是一个人赌气从家中跑出来,心里就不好过。
陈明看着那低下头的钱多,心里尽满是毛糙,但又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了。“以后别再这样。”陈明语气放软。
“嗯。”
陈明走过去,将钱多的头抬起来,摸着钱多的额头,“要知道,在途中可只有你一个人,若是遇上了什么,那怎么办?”
这句话,钱多本是不想说的,但他那性子,一句话不说出来心里就憋的欢,再加上陈明的软言软语,那句话就破口而出:“我只是想到这来看陈明哥哥。”
陈明听到钱多那句话,不知为何,嘴角尽憋不住笑意,但依旧用着严肃的语气,“以后不能这样。”这话从陈明嘴中说出,怎么听怎么别扭。
“嗯。”
陈明又说:“以后想来,就和你妈说,我到车站来接你,”什么说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他,“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之前,陈明以为钱多的那句自己来的,是陈自强送钱多到了校门口,而没开车进来,现在想来,不禁觉得奇怪。
钱多调皮的笑:“打的啊,我下了火车就有好多的士。”
“火车?”陈明满是惊讶,要知道,那会山还没挖洞,架桥,从他们那到这,火车要绕上大半个省。
陈明想起那时,在楼下看到带着帽子的钱多时,那兴奋的小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疲倦。陈明自己都不能形容,当在电话里知道钱多是自己只身一人前来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那会,脑子里满是钱多来时的样子,那被帽檐挡着的笑脸,那句自己几个月没听到的声音,撒着娇叫着自己。
当他们在站台上,座在过山车的座位上时,钱多将保险杠放下,问陈明到:“哥,你坐过吗?”
“没。”陈明老实交代。
“哥,你紧张不?”钱多一双眸子里透着些紧张。
“嗯,有点。”陈明再次检查了一遍两人的保险,一身刺耳的铃声响起,车渐渐的开动了起来,坐在他们前面同学呼声道:“等会你们可别叫出来,谁叫出来,谁就是懦夫。”
车渐渐爬上那陡坡,钱多的手紧抓着手里的帽子,眼睛死死的看着那天。突然,钱多感觉到陈明的手握住自己的手,眼从天空看向陈明,见着陈明朝自己鼓励的笑着,钱多刚想回陈明一个笑容,车子就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速下滑,本是静寂无声的车型里发出每个人的尖叫。
途中钱多曾睁开过一次眼,正好是一阵俯冲,那种从高空看向地面的感觉,就如同自己系在一根绳子上,稍有不适,便就纵身掉下。似的钱多在俯冲时,脚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死死的闭着眼,抓着陈明的手,如唯一的救命稻草般,口中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等车子终于停下后,钱多将保险杠抬上去,想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双腿早已软了。一边的陈明刮了一下钱多的鼻子,“看你怕的。”
“我才没怕。”钱多小声的嘀咕。
“好,我知道你不怕,来。”陈明说着,抓住了钱多的手,将钱多从椅子上拉起来。因为不适应,钱多没站稳,眼看着要朝一边倒去,陈明赶紧将钱多抱住,“还逞强。”陈明哂笑。
钱多一听,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退开了陈明,步伐稳健的走了出去,末了,回过头来,做鬼脸道:“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啊?”
之后,大家又各自走散,陈明和钱多走走停停,看看表演。走着走着,钱多走进一黑色的小帐篷屋里,只见屋里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吊坠,在帐篷的最里端,坐这个人,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那人正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女生说些什么,那女生惊呼大对。
那人手摸上头发,想要化解,必须……”
“要什么?”
那人递给来人一件东西,“拿着,方可。”
这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些算命占卜的骗人把戏。
陈明正想拉着钱多走,就听里面坐着的人慢条斯礼的说:“心中定有结吧……”
陈明一听,便就停下了脚步。钱多好奇的走过去,并不是没见过算命的,只是没见过搭着帐篷,一间鬼怪的算命屋子。
受过教育的人自然不相信这样的鬼神之说,只对那人白上一眼,想将钱多拉走,却见钱多走了过去。
那人眼角一弯,眼周满是皱纹,“小伙子,看你面相,今后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陈明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鬼神之说,小时候在乡下就看到过不少,总也不明白,哪些人得了病,为什么不送医院,偏偏要吃些什么纸灰。
他走过去,拉上钱多,那人又说:“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吧。”
陈明自然是不理,那人又说,“看您面相,成年后必有一劫。”钱多一听,自然是提起好奇心来,“什么劫?”
那人轻笑:“情结。”
这人一说,陈明就更是看不起那人了,钱多还小,但陈明也不小了,这情结,谁没有,说些无情擦边子的话来骗钱。
那人见钱多一脸疑问,就说了,似是无缘,却有缘;即是有情,却无情。
陈明就当没听见那人说话般,拉着钱多就出去了。出去后,钱多还一个劲的在陈明耳边念叨着那人说的那句话,“哥,无缘了,为什么还会有缘啊?”
“谁知道。”陈明说。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有情就有情啊,为什么还会无情。”钱多一脸天真。
“多多,那东西,听信他干嘛,我们过我们自己的。”陈明说。
钱多一听,连忙点头,“对的,命运是自己把握的。”
那时候,年轻气盛的陈明也认为,命运是自己把握的,但随着时间,陈明却不得不成服于命运的脚下,大笑天意弄人,命不可逆。
那天夜晚,陈明和钱多先回了宿舍,同寝室的另一哥们去别地happy去了。黑暗中,陈明问钱多,到底是为什么赌气出来。
之前陈明在电话听钱丽娜说,似乎是因为学校里的一些事。
“没什么。”钱多翻转着身子背对着陈明。
睡觉前,钱多一个劲的拉着陈明,硬要和陈明一起睡,虽然这床小,但见钱多看自己的眼神,心也就软了下来。
陈明看着钱多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背,继续说:“以后不能和老师闹矛盾。”
“嗯。”钱多闷哼哼的应着。
陈明不自觉的将手搭在钱多腰上,轻轻的抱住他。
本来预算是后天走的,第二天,当陈明和钱多吃完午饭会宿舍时,却看到了一个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在这里的人——苏衍。
苏衍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撒在他身上。苏衍眼里满是温柔,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钱多,随后,才看向陈明。陈明心中一阵欣喜,苏衍脸上也满是高兴:“陈明!”
陈明走过去,看着面前的苏衍,上次过年回家时,没看到苏衍,没想到一年不见,苏衍竟越来越美,狭长的眼,浓密的睫毛,特别在眨眼时,别有一番风味。
近一年没见到的友人,陈明心中大时高兴,连忙问苏衍吃过饭没,见苏衍没吃,又带着苏衍朝食堂走去。
“你在这边怎么样?丢下我们一群人。”苏衍说。
“还行。”陈明笑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
苏衍狭长的眼看向一边的钱多,笑的动人心魄,“我是来接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