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本带飞全人类》月莲城

34、入伍

　　对海蓝星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空军大比的直播就像是一记闷棍，把平凡人都给打蒙了。在普通人还在考虑要不要囤物资的时候，敏锐的那一批已经开始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张翠翠，牡丹市知名女企业家，张记珠宝的掌舵人。她凭着对危机和商机的敏锐预判，在珠宝届杀出了一条血路，把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事业做强做大了百倍。在看到直播的当天，她就立刻意识到，一旦战争真的打起来，不能吃不能用的珠宝就是一堆破石头。于是张翠翠雷厉风行地做下决定，缩小珠宝产业只保留核心业务，将其他业务全部割舍以换成资金，一部分换取生存资源；一部分捐给国家博个好名声，让自己和女儿可以在战时得到庇护；一部分则用来转型一个战时所需的行业。

　　张翠翠因为这些事忙得连轴转，连独生女儿张莹玺解除隔离，也只能派管家代她去接。之后更只是和女儿打了两三通电话，简单地互相报了个平安。
　　就这样过了一周，张翠翠突然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妈妈，我明天要入伍了。”

　　张翠翠如鸭子听雷，一向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表情都出现了一丝皲裂：“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
　　“算了，你在家等我回来！”

　　张翠翠挂了电话就用一刻钟的时间火速回了家。
　　张莹玺正在客厅中等她。见她回家，便如往常一样起身迎接，看起来乖巧如初：“妈，辛苦了。我让王妈准备了宵夜，我们边吃边说吧。”
　　张翠翠满腔的话语和惊怒都卡在了喉咙口。

　　宵夜准备的是张翠翠喜欢的海鲜粥，还有一碟虾饺，一叠白玉糕，几样小菜。
　　两人落座后，张翠翠吃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用温柔的语气问道：“莹莹，你说你要入伍了。但妈妈并没有听到风声说国家在全面征兵，是发生了什么妈妈不知道的事情吗？”
　　张莹玺柔声细语道：“妈妈，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没有告诉你，其实图书馆塌方那天，我遇见了一只诡异，还成功杀了它。”

　　张翠翠的手一抖：“什么？像空军大比直播里那样的？”
　　“那倒没有那么厉害的，我杀的那只大概3米来高，并不难对付。因为这件事，我被国家破格提拔了。军方找到我，希望我能为国效力，加入一支特殊的抗诡作战小队。”

　　张翠翠感到刚喝下去的粥像是变成了沉重的石头，压得胃里沉甸甸的。她放下了调羹，说：“莹莹，妈妈不知道招你的人怎么对你说的。但是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拒绝这事会对家里有什么影响。哪怕花再多的钱，妈也帮你回绝这不合理的要求。”
　　张莹玺垂下了长长的眼睫。张翠翠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儿，心狠狠往下一沉：“难道说你是自己想去的？”这怎么可能呢？

　　张翠翠是了解张莹玺的，她对从军这回事确实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这事扯上凌非雪就不一样了。

　　空军大比之前几天，一直健康如牛的凌非雪在厕所里昏倒了一回儿，并开始原因不明地持续虚弱和头痛。隔了几日后，外星怪物当着全世界的面，被凌非雪的妹妹穿上战甲给打败了。在那之后，凌非雪的头痛就不药而愈。
　　张莹玺虽然没有凌非雪一样的脑子，能分析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但凭借她对凌非雪的了解，这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凌非雪可能在偷偷地搞一件她难以想象的大事。
　　张莹玺万分焦急地想向凌非雪问个清楚，想成为她的助力。但是在隔离的期间，她生怕隔墙有耳，不敢问出来。等隔离解除，她想找她好好聊聊的时候，才被她告知，她居然成为了战歌的随行联络官，需要24小时跟他在一起，最近都不能见面了。

　　如果嫉妒是毒药，那战歌恐怕已经被张莹玺毒死千八百回，死去又活来无数次了。
　　于是张莹玺立刻致电了之前招揽过她，却被她拒绝了的军方，表示自己愿意入伍。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把她安排进战歌的小队。她会为了国家严密地监视战歌，如果他露出了邪恶的马脚，她将不惜一切代价地暗杀他。

　　面对张翠翠难以置信的注视，张莹玺点了点头：“是的，是我自己想去的。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张翠翠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是为了雪雪？她也入伍了？”
　　张莹玺没有回答，却用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望着她。

　　张翠翠感到眼前一黑。想要责怪张莹玺，却知道一切责怪的话语都是那样无力；想要责怪凌非雪，更是无从责怪起。
　　将消息告知张翠翠后，张莹玺便自觉完成了任务，从座位上起身：“妈妈，我去收拾行李了。”
　　张翠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但语调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莹莹，雪雪是个大人了，并不需要你时时担心她。我们再去找好的医生，好好为你看看。”
　　张莹玺看了过来。她美丽的大眼睛幽黑得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语气死板地说：“没用的，妈妈，你知道不是雪雪需要我，是我离开雪雪就会死掉，对吗？”

　　张翠翠的手，猛烈地颤抖起来。

　　张翠翠和张莹玺爸爸刘汝麟的结合，就是一个很烂俗的白富美爱上凤凰男的故事。
　　刘汝麟是个校草级别的学霸，但除了长得特别好看和比较会读书之外没什么长处。张翠翠的爸爸相当看不上，还是刘汝麟主动请求入赘，才勉强同意两人的婚事。张翠翠从一开始就看出刘汝麟性格优柔寡断不擅长交际，不是做生意的料，婚后没有让他插手半点家里的产业。但这也不是防着他，只是觉得人应该做自己合适的事，她来主外，刘汝麟可以操持家庭。
　　刘汝麟对此没有半句怨言，把她和两人的女儿张莹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也没有让家里的极品亲戚来妨碍他们的生活，三个人过得幸福美满。

　　自张莹玺有记忆以来，给她讲故事唱摇篮曲哄她入睡的是爸爸，陪她做游戏的是爸爸，让她骑着脖子去看表演的是爸爸，监督她学习给她开家长会的还是爸爸。妈妈这个角色因为工作忙碌，在她从童年到少女的漫长时间里一直是缺失的。
　　张莹玺最喜欢爸爸了。喜欢爸爸叫她小公主，喜欢爸爸在她考了好成绩的时候开心地用胡渣扎她脸，喜欢爸爸在朋友圈各种炫耀她的生活。

　　初二那年的学校春游途中，和张莹玺一组的女生们想要坐双人脚踏船，却因为人数是单数，有个人要落单。其实张莹玺知道她跟其他女生的关系平平，最后落单的总归得是她。就在她想着要不自己提出来的时候，有个穿他们学校校服的陌生女孩插入了她们的谈话：“我来帮你们凑个数。”她朝张莹玺伸出了手，“嗨，还记得我吗？我是隔壁班的凌非雪，我们经常上同一个补习班。”
　　张莹玺对凌非雪没印象，但是也不讨厌这个热情开朗又恰好为自己解围的姑娘，就与她一起坐了脚踏船。她们在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后，凌非雪突然对她说：“你真的很漂亮，就像是小说女主成为现实一样。我是颜控，第一眼就被你的美貌吸引，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从小到大，张莹玺经常听到这样的话，但一般都是男孩子对她说的。
　　“嗯，谢谢？”张莹玺有点小困惑也有点小紧张，该不会这个女孩子也要说喜欢她吧。

　　凌非雪严肃地说：“所以我不小心发现，你爸爸和他的小三，正在计划谋杀你并制造成意外。他们近期就要动手了。你最好告诉你妈妈，让她去调查。”
　　张莹玺惊呆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忍不住想要指着凌非雪的鼻子大骂。但凌非雪抓住了她的手腕，认真地说：“我不指望你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这么漂亮的你因为他人的罪恶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张莹玺感到脊背生寒。
　　她的爸爸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有小三，更不可能害她！
　　这只是一个奇怪的人对她深爱的爸爸的污蔑！
　　不要信，不需要信，不可以信！

　　凌非雪将这个可怖的消息告知她后，便不再说话。她们沉默了一路，只是有默契地在第一时间回到了船坞。下船后，张莹玺立刻远离了凌非雪，凌非雪也没有追上来。

　　回去后，张莹玺便发了高烧。刘汝麟如往常一样对她关心非常，端水送药衣不解带地在她的床边照料。张莹玺感觉到安心，果然那个女骗子是个神经病，她爸爸那么多年如一日地疼爱她，怎么可能会害她。
　　吃了药后，她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等她突然惊醒时，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刘汝麟以为她睡着，已经离开了。

　　张莹玺鬼使神差地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父母的房间。张翠翠还没有回家，佣人们也不会上三楼主卧，刘汝麟正在屋内放心地打着电话。
　　张莹玺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门缝上。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出来：“……照顾好儿子。”“……想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难以遏制。张莹玺觉得自己疯了，竟然真的会信那种鬼话，悄悄地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调查她父亲的行踪。
　　刘汝麟确实是个很会在老婆孩子面前伪装的男人，张翠翠和张莹玺都非常信任他，从不怀疑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其实刘汝麟的掩饰很拙劣，没几天就给私家侦探发现了他和小三位于郊区的爱巢，还给拍到小三怀里抱着一个男婴的照片。

　　拿到证据的张莹玺，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她下意识地为最爱的父亲找着借口，觉得都是小三的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去了小三家里，想要痛骂对方。

　　谁知小三一点也不羞愧，甚至直接一个电话叫来刘汝麟。
　　刘汝麟来到别墅后，显得很愧疚的样子，跟张莹玺赔礼道歉：“爸爸不小心犯了错。如果这件事被你妈妈知道，爸爸和妈妈一定会离婚的。你最喜欢爸爸了，能不能为爸爸保守秘密？”
　　“你发誓，你要把她赶走！”张莹玺愤怒地指着小三。
　　刘汝麟有些为难地说：“可是阿姨她已经为你生了一个小弟弟。爸爸也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
　　“她才不是什么阿姨，我也没有弟弟！”张莹玺哭道，“你如果不把她赶走，我就要告诉妈妈，不要理你了！”

　　刘汝麟还想甜言蜜语先哄住张莹玺，就在这时，小三抄起了烟灰缸就砸向了张莹玺的头。张莹玺猛地扑倒在了地上，只觉得眼前发黑。她好不容易捂着脑袋翻过身来，睁开眼睛时，视野已被头上流下的鲜血染得通红。
　　刘汝麟还有些怔愣，小三却果断道：“麟哥，不能给张翠翠发现我们的事情！我问过这妮子了，没人知道她来这里的事，我们提前动手吧！”

　　刘汝麟闻言扑了过来，双手直接掐上了张莹玺幼嫩的脖子。
　　张莹玺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露狰狞的父亲。
　　凌非雪的话语突然闪回：“你爸爸和他的小三，正在计划谋杀你并制造成意外。”
　　张莹玺的泪汹涌地冒了出来，人开始死命地挣扎。她的力气天生很大，就算是成年男子也难以制住她。刘汝麟几次拿不下，便有些心生退意。

　　小三跑过来试图压住张莹玺的脚，被张莹玺当着胸口就是一脚。她跌倒在地，捧着胸梨花带雨地喊道：“别犹豫，让她活着回去，你还怎么和计划的一样说服张翠翠收养我们的贵宝，让你儿子过上泼天富贵的日子！这妮子可不姓刘，只有贵宝才姓刘啊！”
　　听到儿子，刘汝麟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掐张莹玺脖子的力气变大了。他手脚并用死命地压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张莹玺，仿佛他想要置于死地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见张莹玺不肯轻易就范，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听起来竟仍然有些温柔的话：“莹莹，乖。听爸爸的话，睡吧。”
　　这个如同魔鬼一样的男人，对她唱起了儿时的摇篮曲。

　　一瞬间，父亲为她从零开始搭建的美好一生碎裂开来，露出了背后无情的真相：你最爱的亲人并不爱你，你的世界都是谎言，若不是你身上还有利可图，你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垃圾。
　　所有对于爱的认知和美好的回忆，都和这首摇篮曲一样，成为了毁灭张莹玺的猛毒。
　　张莹玺的挣扎停止了。泪水凄然地从她变得空洞茫然的双眼中滑下。
　　既然要她的命，那就拿走好了。反正这个世界，脏到已让她完全没有留恋了。

　　就在她视野完全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有人一拳砸向了施暴的男人，把男人揍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一双温柔的手从地上抱起了她。
　　她的视线几番努力的聚焦，才终于看清了眼前凌非雪的脸。

　　凌非雪不但自己赶来救人了，还带来了巡维。
　　坐在救护车内，看着受伤的张莹玺，凌非雪有些愧疚地说：“抱歉，其实我早就来了，但是如果没有抓个现行，你爸和他的小三不会判得很重。希望你原谅我。”
　　“不。”张莹玺声音嘶哑地说。
　　凌非雪还以为她不原谅自己，讪讪地摸头，却听张莹玺缓缓地说，“不，我没有爸爸。”

　　得知一切的张翠翠简直肝胆俱裂。她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丈夫竟然会因为不甘于入赘和没有自己姓氏的孩子而背叛自己，甚至为了让她抚养他的私生子，而意图杀害他们唯一的女儿。
　　是她忽略了女儿，没有从豺狼手中保护好她。
　　但是她没空伤春悲秋，因为张莹玺得了严重的应激创伤和抑郁症，已完全丧失了求生意愿。

　　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药也开了一瓶又一瓶，但是张莹玺拒绝治疗和吃药。她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也不吃饭喝水，只是每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靠张翠翠执着地给她打营养针度日。
　　“你是想挖妈妈的心啊！”张翠翠看着变得形容枯槁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你为什么要为了那种人渣放弃自己？！”
　　“因为…我已经死了。”张莹玺用无光的大眼睛麻木地望着天花板，慢吞吞地说，“就在那天，已被刘汝麟亲手杀了。”

　　第二天，张莹玺正在睡，突然感觉掌心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凌非雪正坐在她的身边，把一只红色的水气球放在她的手上。
　　“你好久没来学校了，错过了校庆。这次跳蚤市场办得很隆重，好多好玩的摊子。看，我在打气球摊子上特意给你赢的奖品，喜欢吗？”
　　张莹玺愣愣地看着掌心中的气球，又看向凌非雪。她仿佛生锈一般混沌的脑子中，却有一个异常鲜明的念头：我原来还没有死，因为她一直默默守护着我，把我拽了回来。

　　泪水突然就流满了她的面颊，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发出了充满委屈和痛楚的呜呜声。
　　凌非雪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她的腿上发泄着情绪。

　　等张莹玺眼泪流尽时，她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又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只草莓奶油夹心面包。面包上面洒满了五颜六色的糖豆，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这个可畅销了，我排了好长的队伍。但是想到要送给大美人，就觉得非常值得。”她微笑道，“你现在有胃口吗？要吃吗。”
　　她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她本感觉不到饥饿的身体突然之间饿到难以忍受。她接过了面包，急急地撕开包装袋，像是从未吃过食物一般，猛地咬了一大口。
　　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散开，唤醒了麻木的味蕾。她一口接一口地咬着，吃着，感觉生命随着营养汩汩地流入了她干枯的身体。
　　一个面包下去，她的脸上已满是奶油和糖豆。好好的大美人，却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模样。
　　“怎么像只小猫咪一样。”凌非雪又为她擦了一次脸。她在很近的地方望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里仿佛汇集了万千星辰的华光，照亮了她的新生。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凌非雪每天都来。有的时候，她为张莹玺带来小说，念给她听；有的时候，她为张莹玺带来试卷，替她补习。每一次她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和抗抑郁的药一起，哄着她吃掉，再温柔地给她擦脸擦手梳头。
　　张莹玺感觉，自己真的就像凌非雪养的一只猫。无论她有多狼狈，是干枯瘦弱还是脏脏的，凌非雪对她的包容与宠爱都不会减少半分。
　　真好啊，就算作为人类的张莹玺被杀死了，她还能作为凌非雪的猫咪快乐地活着，陪伴在她的左右。

　　奇迹般的，张莹玺的精神状态逐渐好转。因为想和凌非雪一直在一起，她结束了休学，迅速地转到了凌非雪的班上，开始成为了凌非雪的小尾巴。
　　在凌非雪身边，她会笑会闹会正常地思考会去找点事做——因为凌非雪希望她好起来，回归正常的生活。
　　但是她知道她并没有好，她的心里始终有个巨大的空洞，已经无法再相信这个世界了。每次精神测试，她的结果都不容乐观。只是她不用再吃药了，因为凌非雪就是她的药。

　　张翠翠感激凌非雪从死亡线上把张莹玺救了回来，于是认了凌非雪当干女儿，教她炒股，介绍她进入她们的圈子，帮助她攒下第一桶金。因为张翠翠是个商人，她觉得可以用物质的方式来偿还这份救命之恩。
　　但是张莹玺知道不行的。只要离开凌非雪，她就会死掉。
　　因为她本来就已经死掉了啊。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凌非雪。

　　“妈妈，我要去找雪雪。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因为我与雪雪约定过，要一辈子在一起。”
　　听着张莹玺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张翠翠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真正地照顾过张莹玺。小时候，她把她完全扔给了那个早已经死在狱中的畜生；张莹玺抑郁症发作时，她又把她托付给了明显比她更有用的凌非雪。
　　所以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放手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