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六号楼的水仙花

5、第五章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周复平地一声雷，原本笑着的宁梓均嘴角立马平了一个度，但又立即恢复了原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别装了，我们都查出来了，你还想在狡辩什么？”
　　监控室那边。
　　“我草，周老师好帅。”
　　“沈队，所以我们查出来了什么？”
　　沈佳泽也很懵。
　　“我也想知道我们查出来了什么。”
　　“所以你俩什么也没查出来？”
　　沈佳泽点点头。
　　“我草，空手套白狼？”
　　周复这玩的有点大啊。
　　所以这才是周复的真面目？
　　“你的微表情出卖了你。”
　　周复放松地把后背靠在椅背上，把画本放在桌子上摊开。
　　“看看吧。”
　　周复拿出了十几张画。
　　“这不画的都是我吗？周老师的闲暇时间还挺多。”
　　“画的都是你？”
　　周复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两个透明的塑料板，板子上画的是骨相。
　　“看好了，宁先生。”
　　周复慢慢地把两块板子合到一起，几乎一样。
　　“需要我再来一遍吗？”
　　宁梓均看着周复一次又一次的把两个板子合到一起又分开，分开又合上，紧握的手突然猛的拍桌。
　　“啪——”
　　“够了！”
　　周复停下了动作，但心脏还是疯狂跳动。
　　他被下了一跳。
　　监控室里的张俊廷被这突然一下直接吓得跳了起来。
　　“我草，宁梓均有病吧。”
　　“安静。”
　　沈佳泽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站起来眼睛紧盯着周复。

　　“是，我是哥哥。”
　　周复收了板子和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周复抿了抿唇，不语。
　　“为什么？”
　　“因为他们该死啊。”
　　“还差最后一个人了。”
　　宁梓均笑着看着周复。
　　“你很可惜，你知道吗？”
　　周复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问懵了。
　　宁梓均看他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说吧，想知道什么？”
　　“起因，经过，结果。”
　　宁梓均点了点头。
　　“我是宁梓均，我弟弟叫宁梓钧，他是金字旁的钧。”
　　“当初家里很穷，只把我弄上了户口，我不爱学习，所以我弟弟一直用的我的名字，代替我上学。”
　　“惊讶的是，我弟弟很聪明，每次都会拿三好学生，从小到大都是，他长得好看，情书一堆，小姑娘都给他表白。”
　　“当时一些男孩喜欢的女生喜欢我弟弟，结果你应该猜出来了吧，他们开始针对他。”
　　“把他打进了医院，我们私了了。”
　　“没钱啊，所以他们赔了医药费，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但是我弟啊，你知道他成什么样了吗？”
　　宁梓钧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学习，一直在混，那是第一次，我进学校。”
　　“他们惊讶我为什么好的这么快，然后当天晚上他们决定对我，也就是我弟弟再来一次。”
　　“但那不是我弟弟，而是我，我把他们收拾了一顿。”
　　“本来想着以后不会这样了，结果他们变本加厉。”
　　“我弟弟也忍到了高中毕业。”
　　“他身上的伤养了十几年，我就一直在酒吧打工赚钱，直到看到了之前的那些人。”
　　“说起来我弟弟也挺争气，学没白上，这不，当上了大老板了，现在就靠他养着我了。”
　　宁梓钧笑着。
　　“我当时见到那群人的时候就想杀了他们，毕竟我在酒吧工作，酒保和调酒师我都干，老板也挺喜欢我的。”
　　“回到家之后我就跟我弟弟商量，我教他调酒，他教我怎么管理公司。”
　　“没想到的是，我俩学东西都很快，你能想到吧？”
　　宁梓钧看着周复。
　　“我俩随时可以互换身份。”
　　“他可以替我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个故事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周复换了个姿势，变成了单手撑着下巴。
　　“所以整件事你弟弟是不知情的？”
　　“是，整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
　　周复点了点头后看向旁边的镜子。
　　镜子背面的沈佳泽和周复对上了眼。
　　“记好了吗？”
　　“都记好了。”
　　张俊廷合上文件夹，起身出去进了审讯室让宁梓钧签字摁手印。
　　“周老师？不一起出去吗？”
　　“我还有点事。”
　　张俊廷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在门口等着的沈佳泽看见张俊廷身后没有周复。
　　“周复呢？”
　　“他说他还有点事。”
　　沈佳泽皱了皱眉，尽管心里有疑问，但还是安静的在门口等着。

　　“可以告诉我下一个作案地点吗？”
　　“你好奇怪啊，我明明已经被抓了。”
　　“我知道。”
　　“在金盛路。”
　　话音一落，周复赶紧拿出了画本。
　　“金盛路，这五个连起来刚好是五角星，为什么。”
　　“或许你知道圣经吗？”
　　“月亮和星星代表着信徒。”
　　周复手指紧捏着画本的边缘。
　　宁梓钧看见了他的手。
　　“你想起来了什么？”
　　周复深吸了口气。
　　“你究竟是谁。”
　　“我是宁梓钧啊。”
　　宁梓钧一脸失望。
　　“看来你并不聪明，他一直跟我说你就是天才，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周复把东西放进包里之后逃一样的出了门，宁梓钧一个人在审讯室里面笑。

　　“怎么……”
　　沈佳泽听见门响的时候就往前走了几步，谁想到周复一出来直接往他怀里倒。
　　周复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在沈佳泽怀里，耳尖红的滴血。
　　“抱歉。”
　　“没事。”
　　说实话，沈佳泽其实还挺享受的，周复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洗衣液的味道，反正就是很好闻。
　　“案子已经结了，我想休息一下。”
　　“当然可以。”
　　周复整个人泄了气一样扶着墙走了。
　　沈佳泽看他这样，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小沈总。”
　　“你跟周复说了什么？”
　　“为什么是我跟他说？小沈总挺护短的啊。”
　　“你俩说了什么。”
　　宁梓钧耸了耸肩。
　　“也没什么。”
　　“不过我当时确实高估了他。”
　　“很可惜。”
　　“我觉得他现在有点可怜。”
　　沈佳泽被他这几句话给砸懵了。
　　“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你俩之前就认识？”
　　“不认识啊。”
　　宁梓钧笑了笑。
　　沈佳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复啊，之前听说他很聪明，没想到连我的话都听不懂。”
　　“他还能干什么？”
　　沈佳泽气笑了，站起身来摔门就走了，整个审讯室就只剩下宁梓钧一个人。

　　“宁梓钧，你弟弟来了。”
　　宁梓钧看向门口，一个跟他长得有八九分像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哥，你怎么．．．．．．”
　　“梓均，哥没能帮你报仇。”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哥。”
　　“但是我放不下啊。”宁梓钧仰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哥．．．．．．”
　　一旁的张俊廷拍了拍宁梓均的肩膀。
　　“走吧，时间到了。”
　　宁梓均不舍地看了一眼宁梓钧，被张俊廷拉走了。

　　“你们是不知道，周老师简直帅爆了好吗？”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证据，周老师直接空手套白狼。”
　　张俊廷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我和沈队当时慌死了，就看见周老师把他画的画一张一张地摆在了桌子上。”
　　“好家伙，那叫一个牛逼，当时宁梓钧的脸都快绿了。”
　　张俊廷说着说着，周围听的人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刘芸好心地咳嗽了几声示意张俊廷闭嘴。
　　“怎么了，芸儿，你是不是也被周老师给圈粉了？”
　　“．．．．．．”
　　刘芸翻了个白眼。
　　祝你一路平安。
　　就连旁边的杨华也象征性地推了下眼镜。
　　“就在这时，宁梓钧——哎哎哎，沈队，你来了啊。”
　　沈佳泽揪住张俊廷的耳朵。
　　“搁这里开茶话会呢？”
　　“我只是想说一下我们周老师，真的很帅。”
　　“你们那帅到爆炸的周老师在办公室休息。”
　　“哦哦哦哦。”张俊廷捣蒜一样不停点头。
　　沈佳泽松开手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不是。
　　你不是说人家在休息吗怎么还往周老师办公室那边走？
　　——“请进。”
　　听到声音后，沈佳泽差异地挑了下眉后打开了门。
　　在桌前画画的周复抬眼一看，嘴角弯了弯。
　　“沈大队长知道敲门了？”
　　“还是因为之前我说要休息怕吵到我所以敲的门？”
　　周复放下笔，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周老师话有点密啊。”
　　沈佳泽关上门后来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在画什么？五角星？”
　　“嗯。”
　　沈佳泽点了点头，余光看到了旁边有本厚厚的硬壳书。
　　“这是．．．．．．圣经？”
　　“你还看这个？”
　　“宗教信仰？”
　　周复摇了摇头。
　　“不是。”
　　“这是别人送的。”
　　沈佳泽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怎么不休息？”
　　“睡不着。”
　　“牛奶不管用吗？”
　　“也不是不管用，神经兴奋，像喝了咖啡一样。”
　　“晚上再睡也不迟，一起吃顿饭，这次案子破的还挺快的。”
　　“行啊，吃什么？”
　　“烧烤？”
　　“嗯。”
　　“老李说了，这几天给你放个假。”
　　“你们呢？”
　　“我们放什么？你可是宝贝，宝贵的不行。”
　　沈佳泽看着周复。
　　“放心，你安心放假就行，光压榨你我们也不好意思。”
　　“好。”
　　沈佳泽走了以后，周复脸上的笑容瞬间褪的干净。
　　不仅仅是五角星这么简单。
　　周复拿出地图后又重新画了一遍后，深呼吸来保持平静，但是手中断掉的铅笔已经出卖了他的不安。
　　在地图上五角星的中心，恰好是周复的住址。
　　是巧合吗。
　　还是……有人故意为之。